求救,對一向外表吊兒郎當蔑視對手,其實內心卻是謹慎異常的秦昭來講,這可算是奇恥大辱了,尤其是面對的敵人是十幾個不入流的二流小殺手。
遙想當初,老子和荊紅命雙槍倆馬四個蛋的從某國那幫中情局精英的重重包圍下,猶自以淡定自若的神態、瀟灑無比的動作……加上好的再也不能再好的運氣,不算多麼雅觀的順着下水道地遁而逃的時候,也未曾有過現在的心急火燎!秦昭身子緊貼着大石懊惱的想。
其實他明白的很,那次和這次,他的心態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在某國面對那幫所謂的精英時,他和荊紅命兩人根本沒有存着要活着跑出去的想法。兩個人一向是配合慣了,一個眼神,一個肢體上的小動作,在那種情況雖然萬分緊急但精神卻極度輕鬆下被貫徹到了極點,再加上那麼一點點的好運氣,所以才成就了玉面閻羅和冷血索命在國際上的赫赫威名。可今天,不但自己手中沒有可以一擊必殺的武器,最為關鍵的是心中有了深深的牽掛,那就是在自己側面不足十米的展昭和荊紅雪。
這兩個女人中的任何一個,假如在這次事件出什麼意外的話,都是不能讓秦昭所接受的。
荊紅雪是自己生死之交弟兄的親妹妹,人家水靈的不能再水靈的一小姑娘,剛跑你慶島不長時間就香消玉損的話,就算是他死了都覺得沒臉在地下等候荊紅命。當然了,雖然展昭只是他生命中的若干個他的女人中的一個。說句好聽的話就是,展昭只是他秦情聖過花叢時無意甩不掉的一朵花兒。但玉面閻羅卻不能保護這個屬於自己的女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在自己不足十米處被別人搞定……這可是個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以接受的事實。
秦昭在最近幾個月來,第一次感到了什麼是害怕和擔憂,甚至連握着碎石的手也在輕輕的顫抖着。該怎麼才能讓兩女平平安安的見到明天的日出呢?這,是現在他最迫切希望解決的。說實話,對在戰場上心如堅鐵的秦昭來講,他見慣了死亡的冷漠、熟悉了血的味道,但在面對這些二流小殺手時,他現在卻有了一種內心只想暴走的無力感。甚至,現在他都有了只要放過兩女,那麼,自己就會隨便這些混蛋對他怎麼樣的英雄情節。
可就算是秦昭想為了兩女放棄生命,但人家那些殺手卻不承情。
你秦昭是老幾,你的的命算個鳥?又值幾個錢?要知道,俺們千里迢迢的來到這兒,絲毫對到現在已經被你幹掉三個傷了兩個的結果不管不顧,完全是看在那些綠不拉及的美元份上。只要是把那個讓某位公子做夢都想把她啪啪啪一百遍、然後再慢慢找幾百個男人玩死她的小女警活捉,別說是死了三個傷了兩個了,就算是都死沒了也在所不惜。呃……忘記了,得留下一個人去和吸血蝙蝠的老大去領錢。當然了,那個人肯定得是自己才行。
所謂關心則亂。
要不是秦昭被荊紅雪和展昭的危險處境所拖累,他可不會給人留下冒着少胳膊斷腿的危險扔出兩塊石頭卻只把對方打殘的笑柄,而且還能允許那倆笨的比豬都聰明不了多少的傢伙,在他的襲擊範圍內又哼哼唧唧、施施然的爬了回去。這,絕對是對玉面閻羅秦昭的一種輕蔑和侮辱。在玉面閻羅的一擊之下還能活着爬回去……雖然是爬回去,但這也足可以在他們上了年紀的時候,拿出來和那些渴望馳騁在戰場上的後輩誇耀很多次了。
老子乾脆不要這條重逾千斤的老命了!秦昭對着隱藏身子的大石吐出一口唾沫,剛想準備不計任何後果也要去和展昭兩人會合,無意間的一瞥,卻發現在他的那口唾沫下面的大石上,在海面微弱的光線反射下隱隱的出現幾個字。
要不然說人家秦某人比較彪悍呢,在這種準備把老命都豁出去的生死關頭,還有極大的好奇心要看看這幾個字是什麼。其實,他也沒渴望會在這危機重重的場合下奢望得到一部諸如《降龍十八掌》之類的武功秘籍,慢說那只是小說中的事了,就算是真的有一部武功秘籍等着他去拿,那他也得有功夫練啊。他之所以想看看這幾個字是什麼字,純粹是一種好奇。
不得隨地大小便。
七個字,每個字的神韻雖說不能和王右軍題在山海關上的那三個字相媲美,但足可以讓秦昭噗哧一笑。在越危險的情況下,越要保持輕鬆的頭腦,這才是秦昭能夠活到現在的理由。
「不能隨地大小便。」秦昭又自言自語的念了兩遍,剛才的暴躁情節和莫名的緊張也隨着這一笑煙消雲散。
是啊,現在之所以還沒有讓那些混蛋得逞,這不但和他讓人毛骨悚然的身手有關,最主要的是,那些小蝙蝠們,也只能採取用槍逼着他不能露頭的無奈辦法。因為他們也發現,秦昭選擇隱藏的這塊大石的位置,恰恰是突出的地方最靠近大海的那個點,只要身上還沒有長出翅膀來,那就不能從秦昭的兩側攻擊他,而正面,沒有誰希望用自己金貴的四肢和腦袋殼,敢於去承受那些隕石般速度迎面而來的石頭。他們都想成為活着從蝙蝠老大手裏接過酬金的那些人之一,所以,就算是企鵝再怎麼指着他們去攻擊那個藏在石頭後面的男人,他們也當視而不見。這絕不是因為他們的素質低下,實實在在的是因為企鵝本身就沒有那種身先士卒的勇氣。
也許他是想我們都死光後獨吞那筆錢吧?企鵝的企圖現在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敢出來拿命當本錢混的人,沒一個是傻瓜。
被手下看出自己的齷齪想法後,企鵝尷尬的看了看身前那幾個眼神都盯着小女警地方的同伴,一個個的都趴在隱體後面,腚撅的老高,伸長了胳膊拿槍對着對面那個男人的藏身之處,但卻再也沒有人和剛才那兩個聽命令的笨蛋一樣敢去那邊主動攻擊了。
要是有幾顆手雷的話就好了……企鵝抬起手腕看了看夜光表,現在是華夏時間九點零五分,他們十個活人和一個還在那兒沒事燒自己的死人已經和對面那個男人對峙了長達十幾分鐘了。但到現在,卻連他的一根頭髮都沒碰到。這讓企鵝羨慕起了在兩伊戰場上的日子,在那個地方,別說可以輕鬆的搞到手雷了,只要你有足夠的實力,就連殲擊機也可以買到。只要有那些大殺傷力武器,對面這個狡猾的男人插翅也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殲擊機……
企鵝忽然、好像、有點不確定自己聽覺的聽到,從東面的海面上面的夜空中,好像有殲擊機的轟鳴聲傳來……
哥,你穩住。現在老頭子已經派出殲擊機去營救你了。估計幾分鐘後就會達到指定地點。你現在要保持手機信號不被屏蔽,那樣才有可能在最快的時間內找到你的所處位置。
看到手機上趙霄鵬回復的這條短訊,秦昭心裏罵了一句:真他娘的敗家子!對付這幾個下三濫竟然還鼓動了殲擊機了!我靠,你是老大,我以後服你還不行?
心裏雖然對動用殲擊機來解決這幾個下三濫的這種做法不齒,但秦昭心裏還是忽然有了說不出的輕鬆和解放的快意。剛才隨着莫名其妙一笑而緩解的神經,現在是徹底的放鬆下來,思維也重新變得清晰,渾身仿佛都儲滿了用之不竭的力量,好像只要給他一次公平決鬥的機會,他完全可以把異形戰士斬落馬下……
不能再等了。
企鵝忽然有了一種說不出的危機感,他身子趴在一塊石頭後面,卻實實在在的感覺到了一種危險,它們正在以時速高達幾百公里的速度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向他逼近。
「felle……」
企鵝大喊了一聲跟我來,準備站起身決定身先士卒的沖在前面,不計任何代價的要把那個其實手裏就只有石塊的男人幹掉的時候,他對面剛才還黑黝黝藍汪汪的海面上,忽然出現了七個光點,那些光點正伴隨着越來越清晰的隆隆聲,以超過音速三倍的時速在他視線中擴大……
不會吧?
企鵝從沒有這樣討厭過自己的第六感。而以前,正是憑藉他神奇的第六感才在每每感到危險的時候,做出反映化險為夷。作為一個吸血蝙蝠的殺手,對於這種熟悉而又讓人恐慌的隆隆聲,他知道這是哪一種飛機發出的聲音,更知道這種飛機所代表的是什麼。
當十幾個人在根本沒有任何可以藉助掩飾身體的條件下面對殲擊機,除了等着死亡的來臨,他想不出更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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