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想到我會出現在這兒,不過現在我沒空和你解釋這些,你更沒必要感謝我,就當我還你上次的人情吧!」看到荊紅命冷下臉來後,胡滅唐不自然的笑笑,走到河邊取回那兩把軍刺,將荊紅命那把遞給他:「你還能不能自己走路!」
荊紅命默默的接過兵器,抬起左臂給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勢。
「傷的夠深,怕是不能走路了,那我來背你!」胡滅唐說完,隨即走到荊紅命跟前,毫不猶豫的背對着他蹲下了身子。
看着眼前這個蹲下身子的殺父仇人,荊紅命沒有動,他不知道自己趴在這個人的背上後,父親的在天之靈會不會怪他,為了秦昭的事,荊紅命可以去幫着胡滅唐逃開武警的捕殺,但為了自己的死活,他卻不想承仇人的情。
「你要是不想向南天他們都陪着你死在森林的話,你最好快點!」荊紅命許久沒有做出動作,胡滅唐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感受,於是聲音中沒有絲毫感情的說:「就像是你在京華所說的那樣,你不會因為救我就會放過我,同樣,你也不必因為被我救過就忘記那些事,眼下,最好先一致對外!」
「好,一致對外!」一陣暈眩過後,荊紅命身子晃了一下點點頭,趴倒了他的背上:「先向南走,去找向南天他們!」
胡滅唐沒有說話,他身子微微的拱着,快步沿着河邊向來時的路走去。
熱帶雨林中的雨,來得快去的也快,眨眼間天上就出現了太陽。
出來太陽後,熱帶雨林的氣候更加明顯,饒是胡滅唐的身體素質夠棒,但背着荊紅命走了十幾分鐘後,還是趕到了氣喘,沒辦法,不但要背着荊紅命,還得防備碰着他的傷口,而且,還得隨時注意周圍的動靜。雖然大家現在都選擇了冷兵器交鋒,但誰也不敢保證遠處的敵人會遵守這個默認的規則。
所以說,現在胡滅唐累的不但是身體上的,精神上更累。
「要不!」荊紅命在胡滅唐差點滑倒後,低聲說:「你暫時把我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先去和向南天他們會合!」
「荊紅命!」胡滅唐停住腳步,回頭看着荊紅命,眼神冷漠:「你現在唯一做的,就是閉嘴!」
定定的和胡滅唐四目相對,荊紅命攥了攥耷拉在胡滅唐脖子下面的軍刺,眉毛一挑。
「不服氣,切,等你傷好了,我先成全你!」胡滅唐嗤笑一聲回頭,剛想邁步,卻見荊紅命攥着軍刺的手攸地揚起,他瞳孔猛地一縮,剛想猛地把荊紅命摔出去,卻又頓住,定定的看着那把懸在自己頭頂的軍刺,無聲的苦笑一聲:「荊紅命,你為什麼這樣傻呢?我要是死了你怎麼活着出去!」
「那是我的事!」荊紅命的聲音忽然壓低,惡狠狠的說:「胡滅唐,以後不許這種口氣對我說話,要不然……」這個『然』字還在他嘴邊打轉,他的手猛地一甩,軍刺已經脫手而出,隨即在胡滅唐左側的灌木叢中就發出了一聲慘叫:「啊!」
「你早就看見他了,剛才那樣對我只是麻痹他!」胡滅唐愣了片刻,這才逐漸明白荊紅命剛才為什麼要那麼對自己了,一旦想明白他為什麼這樣說後,嘴角就掛上了笑容。
「我在背上,自然要看的遠一些,不過,他要是上來就開槍的話,我想事情肯定很糟!」剛才發現隱藏在灌木叢中的那個越南人後,荊紅命沒有敢提醒彎着腰的胡滅唐,生怕自己一提醒他,他勢必會馬上做出攻擊的反應,那個越南人肯定會趁着他背着自己時先開槍。
開槍後,依着胡滅唐背着荊紅命的真實情況,躲過躲不過先放一邊,最起碼會引來更多的越南人,只有先把這個貪心的敵人麻痹住,再給予致命一擊,這才是一個真正的精銳在電光火石間做出的反應。
「嗯,我是太大意了,這個鳥人卻貪吃!」小心的向上託了荊紅命子一下後,胡滅唐替他拿回軍刺,身子伏的更低速度更快的向南方走去……
「有沒有看到荊紅命,外面是怎麼個情況!」鐵摩勒一滾進隱蔽點,向南天馬上就把他扶了起來,一連聲的問題:「槍聲怎麼停止了,你、你受傷了!」
「我不礙事!」鐵摩勒搖搖手:「我沒有看到小命,猛虎連的人出現了,他們在昨天一直都是在外面佈雷,所以現在不能呼叫援軍,他們蹄停止了開槍,可能是想和我們玩肉搏戰!」
雖然鐵摩勒嘴上說沒事,但薛皓月還是走過來,刺啦一聲撕開他褲腿,取過鑷子將他腿肚子裏的彈頭取出,替他用紗布包紮好:「不要緊,只是皮肉傷,沒有傷着骨頭!」
「活捉我們,呵呵,原來是這樣!」諸葛無忌:「越南人的胃口不小,竟然圍着我們做了個包圍圈,看來,我們不能在這兒死守了,必須得衝出去!」
「嗯,是的,必須得馬上衝出去!」低頭沉思了片刻,向南天目光閃動中:「薛星寒,馬上發電通知外面這邊的情況,讓他們小心地雷,我負責保護薛星寒,老鐵你和皓月一起,諸葛你斷後,大家做好突進準備,出去後,儘量別開槍,以免暴露自己身份,哼哼,竟然他們喜歡玩近身格鬥,那就讓越南人再一次領略一下華夏特工的手段!」
「好!」薛皓月幾個人,被向南天這番話說的熱血,齊聲答應了一聲,開始做自己的工作。
「外面劉夜明他們怎麼樣!」等薛星寒發完暗碼電報關掉電台後,向南天檢查着自己的裝備問。
「劉夜明和楚震我沒有看到,可!」鐵摩勒頓了頓:「尚小鵬應該……」犧牲兩個字雖然沒有被鐵摩勒說出來,但大家都知道尚小鵬凶多吉少了,槍聲既然已經完全停止,恐怕劉夜明和楚震也不保險了。
但讓隱蔽點裏的人感到納悶的是,鐵摩勒在突入隱蔽點的時候,並沒有遇到什麼阻擊,好像外面那些越南人都跑去睡大覺一樣,靜悄悄的森林中,透着一股子讓人說不的詭異。
「難道,我們的人已經進來了!」薛皓月忽然打破了沉默。
「不可能!」諸葛無忌搖搖頭:「別說他們來的速度沒有這樣快,就算是來的這樣快,我們也應該聽到地雷的爆炸聲或者槍聲!」
「也許,是他來了!」薛星寒低下頭,輕聲的說了一句。
「姐,你是說謝情傷!」薛皓月嘴角又翹起不屑:「他再厲害,總不能一個人攪和的所有越南人都沒動靜了吧!」
如果現在氣氛不是很壓抑,薛皓月肯定會譏笑老姐一番,諸如你以為你喜歡的那個人是神啊等等。
都說姐妹連心,薛皓月雖然沒有明說出來,但薛星寒卻知道他心裏想的什麼?忍不住地抬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我沒有說他是一個人來,也許、也許他和秦昭一起來了呢?」
「切!」不提起秦昭還好,一提起這個人,薛皓月嘴角的不屑更盛:「我們在西南基地等了他多久,他要是想來的話早就來了,還會裝傻賣呆的躲進醫院,我看你這是痴人說夢呢?」
「你個死丫頭!」薛星寒雖然對秦昭的印象不咋的,但為了維護謝情傷的光輝形象,她不得不替老秦說話,着急之下,把姐妹倆平時鬥嘴的那一套端了出來:「秦昭這人雖然不是個東西,但在這種大事上他是肯定不會含糊的!」
「你怎麼知道!」薛皓月反問:「你和他才見過幾次面!」
「我就是知道!」薛星寒氣哼哼的說:「要是他是那種不鳥的人,謝情傷也不會那麼推崇他了!」
「哼,愛屋及烏……不對,是因為自己長得黑就喜歡烏鴉……」
聽着薛家姐妹鬥嘴,鐵摩勒等人壓抑的心情得到了極大的緩解,就連一向嚴肅的向南天都沒有阻止他們,越是在危險的時候,心情越是要放鬆才行。
「好了,我們不管越南人玩什麼花樣,反正現在他們肯放我輕鬆的突入,這就說明他們遇到了麻煩!」鐵摩勒深吸了一口氣,止住姐妹倆的話頭:「等會我們衝出去後,要記住向南方突圍!」
「嗯!」向南天戴上鋼盔,舉起望遠鏡仔細的觀察一下前面的動靜,然後一字一頓的說:「出、發!」
「走!」鐵摩勒一拉薛皓月的手,低喝一聲當先沖了出去……
黃站路,越南特別精銳大隊中隊長,作為此次加蓬掃雷行動中的最高指揮官,在戰鬥沒打響前,他就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戰鬥截止到第二天中午,雖說戰鬥傷亡比較大,但一切還是按照他的作戰計劃來進行的。
打仗沒有不死人的,關鍵是看取得了什麼效果,這句話,是黃站路的口頭禪,所以,在聽副官抱着傷亡人數時,他連眼皮也沒有跳一下,直到副官嘴裏接連念出十三個猛虎連的士兵名字後,他才猛地一拍身邊的大樹,扭頭沉聲問到:「這是怎麼回事,猛虎連的傷亡為什麼會這樣大,華夏外面的那四個狙擊手和荊紅命,難道會有這麼大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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