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那兒!」就在手機亮光馬上消失的時候,柳亞非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先一步落在地上的東西,那個打得她手腕生疼的東西,竟然是一個女人用的塑料髮簪!柳亞非霍然的後退了幾步,左手捧着右手手腕的緊貼在門板上。
她被人擊中手腕倒不是說她功夫一般,主要是她全部心思都放在門板後會不會有郭靖藏在那兒了,根本沒想到會有人用暗器來打她手腕,等她感到勁風破空聲再想躲開時,手腕已經疼的抓不住手機了。
雖說手機發出的光芒很自然的會成為別人的坐標,但能夠用一個塑料髮簪把自己手腕打得生疼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柳亞非嘴裏發出一聲低喝的同時,反手抽出了一把短刀平舉在胸前,凝神望着那個不斷有讓她心煩意亂聲音傳來的地方,現在她可以斷定,剛才用打掉自己手機的髮簪,就是從那邊擲過來的。
難道郭靖在這兒還有同伴?柳亞非心中不敢大意,雙手平舉者短刀,側着身子一步一步的向那邊走去。
剛走了幾步卻聽到一個如野獸低吼的聲音從前面不遠的地方響起,接着就聽見呼的一聲響,一個撲簌簌作響的東西衝着她的地方就飛了過來。
黑暗中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的柳亞非,出於本能的腳步向後急退,身子後仰的時候已經伸出了手中的短刀,狠狠的對着那件不知道啥玩意的東西砍去。
『砰!』一聲在黑暗中格外刺耳的聲音,就在柳亞非刺中那件東西時響起,這讓她感到大驚失色,生怕後面還有什麼厲害的暗器接踵而至,顧不得弄清楚纏着自己短刀的什麼東西了,連忙呼呼的舞了幾個刀花,就勢在地上一個翻滾,直到後背撞在門板上後,她身子才停住,隨即一動不動的凝望着前方,準備抵擋接下來的廝殺。
不過,出乎她意料的是,那聲大響後不但沒有什麼人或者東西趁勢襲過來,反而有一絲微弱的燈光從那邊透過來。
這讓柳亞非在呆了片刻後感覺有點納悶。
慢慢的站起身,等眼睛全部適應了黑暗後,這才看到了洗手間內室的門不斷的搖晃。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剛才那聲大響是男洗手間的門板撞在牆上發出的聲音,而那絲亮光卻是從體育館外面的公路街燈照過來的。
媽的,難道郭靖跑了?柳亞非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洗手間了,更不去考慮洗手間內會不會有人了,就像是一隻靈巧的貓兒那樣,幾個箭步就躥到洗手間內,借着外面傳來的燈光摁下了裏面的燈開關。
不得不說明珠的人素質就是高,堅決貫徹了人走燈滅的原則,洗手間裏沒有人也就不開燈。
隨着柳亞非摁下燈開關的一聲輕響,男洗手間裏的燈就亮了。
涼風正從一扇打開了的窗戶處鑽進洗手間內,看來,剛才那個用髮簪打掉她手機的人從這兒翻窗逃跑了。
柳亞非低低的罵了一句,不過這也讓她心裏放心了不少,因為她知道郭靖是不會有這樣彪悍身手的,這就說明她很有可能還藏在洗手間某處。
柳亞非回過身,一把拉開洗手間的門。
眼光隨着燈光向門口方向看去,她一眼就看到了藏在門板後的郭靖。
笑容還沒有從她嘴角綻放,她就又看到了一個人這時候也進來了,嘴裏叼着一根煙捲的,就那麼悠然自得的看着她。
借着不算太明亮的燈光,她認出了這個人是誰,這個人正是和郭靖在一起的那個秦教授,來自大陸慶華大學的一個小白臉。
「柳小姐,沒想到你還有愛去男洗手間方便的雅致,真是看不出來呀。」
秦昭慢悠悠的伸手把門掩上,對蜷縮在門後的郭靖笑笑:「傻妞,你躲在這兒幹嘛啊?看你渾身發抖的,不會是害冷了吧?臨出來時就告訴你多穿點衣服了,你總是為了愛美不聽。
唉,瞧瞧你凍得嘴唇都發白了。」
秦昭絮絮叨叨的說着,走了幾步拾起地上一件質料看起來不錯的西服:「嚇,這是誰這麼浪費呀,一件好好的衣服竟然扔在這兒不要了……不過恰好可以給你保暖的。」
說着把衣服披在靠過來的郭靖身上。
「秦、秦……」郭靖在看到秦昭後,一顆一直揪着的心這才放下來,使勁的鑽進他懷裏,低聲說:「秦教授,我們還是快回去吧,這兒、我不喜歡再呆在這兒了。」
「好呀,你既然不喜歡那我們還是回去吧,反正你也不會跳舞,真沒意思。」
秦昭就像是沒看到一步步走過來的柳亞非一樣,甚至連她手裏拎着的彎刀仿佛都沒看到,使勁提郭靖裹了一下衣服:「哎對了,和你跳舞的那個崔先生呢?怎麼沒有和你在一起啊?哦,也是,他怎麼可以和你一起來這地方呢。」
「是這位柳小姐陪你來的吧?」這時候秦昭才扭過臉看着走到自己跟前的柳亞非,嘿嘿的笑笑:「柳小姐,你手裏怎麼拿着一把刀子呀,這是要……」說着說着臉色一變,身子也發起抖來,抱着郭靖往後退了好幾步倚在門板上,指着慢慢把刀舉起來的柳亞非:「柳、柳小姐,你、你這是要幹什麼,想謀財害命嗎?」嚇!他不會害怕這個拿着刀的女人了吧?郭靖瞪大一雙眼睛,不信的看着秦昭。
在她的印象中,秦昭收拾楊老虎時,那姿勢可謂帥到家了,看似漫不經心的揮手出腳的,那個跋扈的楊老虎就被揍了個鼻青臉腫,可現在他怎麼也害怕起來?甚至比我還害怕?直到看到秦昭藏在眼裏的那絲譏誚被郭靖看到後,她才明白這傢伙很可能在扮豬吃老虎了。
「哼哼,秦先生,不知道你喜歡做個聰明人還是個傻瓜?」對秦昭露出來的恐慌眼神,早就在柳亞非的算計之中,她可不認為這種從華夏大陸來明珠的小白臉會有崔志軒那種本事,雖然他看起來比崔志軒帥多了,但帥可以當槍使嗎?「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當然是聰明人了,要不然能夠成為明珠大學特聘的教授嘛。」
秦昭在說着話的時候,胸膛已經挺起。
可惜柳亞非挺愚蠢的沒有注意到他這個變化,雖然她也奇怪秦昭為什麼在說出這句話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聰明人就是放下你的這個學生自己離開這兒,要是喜歡當傻瓜的話……」柳亞非把刀子伸到距離秦昭也就是十幾厘米的地方,比劃着:「那我可不介意毀了你這張混飯吃的小白臉哦。」
「我身上的什麼地方都可以讓你欺負,但我真捨不得我這張臉,因為我還得仗着它給我哄女人呢。」
秦昭說着話,看似不經意的一伸手,柳亞非手裏的那把短刀就像是變魔術似的到了他手裏。
看也不看一眼的隨手一拋,等短刀撞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噹啷聲後,這才驚醒了奇怪『刀怎麼沒了』的柳亞非。
一把奪過柳亞非手中的刀後,秦昭接着探手抓住她的衣領,一雙眼睛帶滿嘲笑的的盯着她:「我很是納悶,你這種看起來長得還有點姿色的女人,不在家相夫教子,非得出來弄把刀子到處嚇唬別人幹嘛,難道從沒有人替你丈夫管教你一下嗎?」「嘶……」柳亞非被秦昭緊抓着她的衣領後的第一反應,就是怒喝他鬆開手。
不過那種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的窒息,只能發出一聲嘶聲。
還沒有等她生出要動手的意識呢,秦昭的巴掌就非常響亮的扇在了她的臉上。
眼前無數個小星星在那兒跳啊跳的,柳亞非使勁搖了一下頭,在感覺嘴裏有了鹹鹹的味道時,又是一陣金黃色的小星星在眼前蹦起……也不知道那些小星星蹦起了到底有多少次,反正秦昭扇她嘴巴的動作快得讓郭靖都看不過來了。
很久都沒有這麼痛痛快快的扇一個女人的耳光了,秦某人這次可逮住一個了。
一手揪着柳亞非的衣領,一手反反正正左左右右不停的揮舞着,清脆而響亮的耳光聲響徹了整個洗手間,到後來讓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內疚了:這樣欺負一個笨女人,是不是太持強凌弱了?眼看着柳亞非那張本來還算有個性的韓國棒子臉被揍成豬頭後,秦昭這才意猶未盡的停了手。
他的手剛鬆開,柳亞非就像是個沒裝滿小麥的麻袋那樣軟軟的萎頓在地上,嘴角帶着鮮血的,頭就壓在從她嘴裏蹦出來的幾棵牙齒上,一動不動的躺在翻着白眼。
「你最好別動不動酒威脅一個男人說要毀了他吃飯的臉……怎麼,小郭同志,你不會是可憐她了吧?」給了柳亞非一句忠告後,秦昭回過頭,看着郭靖大張着嘴巴的望着柳亞非,心裏好笑女人就是女人,總是愛濫同情人。
「我可憐她?」郭靖這時候才發現秦昭已經停手了,她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說我會可憐一個想打我主意的女人?」「難道不是嗎?看你這樣……」秦昭說着拿下嘴上的煙,剛想彈掉這麼用力扇別人耳光還沒有掉落的煙灰時,就見郭靖一個大步就邁到躺在地上的柳亞非面前,高高的抬起穿着高跟鞋的腳,衝着她臉上就狠狠的跺了下去,嘴裏還喊着:「是呀,我可憐她,你看我是多麼的可憐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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