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謝情傷現在身上髒兮兮的滿是半乾的泥灰,可他意氣風發的樣子,總讓人以為這人不是腦子有病就是天生的樂觀派。品 書 網 . .
「嗯,嗯,」謝情傷點點頭,一臉的得意:「雖說為了逃票弄濕了一身衣裳,可不管怎麼說,那個女混蛋總算是沒有在紅葉谷大門堵住老子。而且還順手為民除了害,這也算是一舉兩得了吧。」
秦昭看着在涼亭下站起的那個女人,發現她輕輕的對他搖搖手示意別出聲後,心中一動,接着就故意瞪大眼睛,用高的有點誇張的聲音問:「我剛才聽你一直說,你被一個女混蛋給追?你說的那個女混蛋到底是誰呀?」
好像不滿意秦昭把『女混蛋』這三個字說的這麼大聲,陪着荊紅雪掉眼淚的李默羽回過頭來白了她一眼,剛想讓他不要說話那麼難聽時,葉傾鈴卻拽了拽她。李默羽馬上就明白了葉傾鈴的意思:在外面守着人,一定要為男人留面子。
三個以上的男人要是話題中缺了女人,那可真是奇怪了,尤其是站在太平間門口的這幾個見慣了生死的主。就連一向老實巴交的鐵摩勒,此時也挺親熱的攬住謝情傷的肩頭,臉上竟然也好像在嘿嘿的奸笑着,不像是個好人。
怪不得人家現在在秦昭的心目中越來越重了呢,原來一直在為他着想啊。李默羽瞥了一眼摟着荊紅雪勸說的葉傾鈴,鬱悶的低下了頭。
「你說這麼大聲幹嘛?我又不是聾子!」使勁的抗了鐵摩勒身子一下,謝情傷閉着眼睛美美的吸了一顆煙,朗聲回答:「那個女混蛋自然是……」說到這兒,他忽然住嘴不語,睜開眼瞧了眼前所能看到的地方一眼。因為鐵摩勒又沒臉沒皮的過來摟住他肩膀,所以謝情傷並沒有看到西邊有個女人走過來。
「自然是誰?」秦昭咳嗽了一聲,擺弄着手裏的煙盒問。
發現沒有疑似薛星寒的女人,謝情傷雖然奇怪秦昭的聲音為什麼這樣大,而鐵摩勒為什麼又這麼熱情,但他也沒有多想,繼續說:「你這個傢伙,不就是想聽我說薛星寒是個女混蛋的話麼?」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想聽你說薛星寒是個女混蛋的話了?」秦昭叫着撞天屈:「再說我想讓你說他女混蛋,你就說嗎?是你自己不敢說出女混蛋叫什麼名字來罷了,還在這兒亂找藉口。」
「誰說我不敢!?」謝情傷眼睛一瞪:「就是當着她的面,我也敢說!」
「你敢說什麼啊?」鐵摩勒不溫不火的問。
「薛星寒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混蛋!」謝情傷哈哈一笑:「我知道你這倆傢伙,想把我這句話拿去告訴那女混蛋好討好!可老子才不在乎這個,去說就說吧,老子還就說了,薛星寒就是女混蛋,薛星寒就是個沒男人要的女混蛋……」
「不用他們告訴我,我自己親耳聽到了!謝情傷,老娘就是一個女混蛋,咋了?有本事你到蜀中守着你媽喊去,在這兒咋咋呼呼的算什麼男人!?」
就在鐵摩勒鬆開謝情傷的肩膀和秦昭躲在一邊偷笑的時候,一個身高足有一米七五,就算是穿着寬大的藍色牛仔獵裝,也掩蓋不住她窈窕身架的女人,從鐵摩勒背後閃出。薄薄的嘴唇急促的喘着氣,一雙氣急了的大眼睛裏,滿是亮晶晶的淚水。
「沒事別抬出我媽來好不好?有本事你讓她回齊魯老家,我又不是養不活她。」
「好,你真這樣說?」獵裝女人反手擦了一把臉,點頭:「等我回家,我就告訴她說你不要我了,還是讓她趕快回齊魯老家吧。」
「我操!真沒法和你說了。你這兩個混蛋,還聯起手來陷害老子於不仁不義的地步!」看到這個女人那雙穿着高腰馬靴的腿作勢要飛起,謝情傷心虛的趔趄着,往後退了幾步,身子倚在太平間的門口,滿臉都是傷心和失望的用手指着秦昭和鐵摩勒:「虧我拿你們倆當兄弟,可沒想到……我和你們拼了!」
謝情傷嘴裏叫嚷着,幾步衝到秦昭面前,一把踩住他衣領,用手在不輕不重的砸着他肩膀時,低低的說:「快和我打一架,找個機會幫我閃人!」
「謝情傷,在老娘跟前你少玩這一套!」薛星寒不等秦昭做出聳肩表示無奈的動作,一隻修長的大腿,忽地一下抬起就擱在他肩膀上,嘿嘿的冷笑着:「想在我眼前玩這些障眼法,你還嫩點!」
葉傾鈴幾個人聽到這兒爭執後,一起回過頭來看,就發現好像比秦昭還灑脫的那個謝情傷,此時竟然被一個女人用腳蹬在肩膀上,連個屁都不敢放的嘿嘿笑着,一個勁的嚷道這是幹啥,有話好好說。
這個女人是誰呀?葉傾鈴和李默羽對視了一眼。就連一直低聲抽噎的荊紅雪,在聽到聲音後,看到那個女人雖然粗暴但別有一股讓平常女人羨慕的霸氣後,也是在淚眼中浮上了驚奇。
「喂,薛星寒,小心我衣服髒,會給你把靴子弄得不這麼亮了……還有啊,守着我哥們,你總得給留點面子吧?你一個女人家在秦昭面前伸胳膊弄腿子的,要是萬一不注意,什麼東西被他給看了去,不怕有損你蜀中薛家的清譽啊?」心裏不恥秦昭出賣哥們,謝情傷在嚴詞抗議薛星寒的暴力行為時,拐彎抹角的連秦昭也罵上了。
「切,靴子髒了我再買。」薛星寒豪不為謝情傷的話所動,一隻錚亮的馬靴在謝情傷肩膀上晃悠着,嘴裏切了一聲說:「給你留面子?我一個女孩子家的倒追你這麼辛苦,你什麼時候想過給我留面子了?秦昭是混蛋不假,可你又是什麼好東西了?我看你連混蛋都不如。哼!」
薛星寒越說越氣,指着謝情傷和秦昭一起開罵:「你們幾個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早晚有一天我會毒死你們這些玩弄女人的臭男人!」
「哎!」薛星寒罵謝情傷,人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葉傾鈴管不着,可在聽到她指着鼻子連秦昭一起罵的時候,心裏可就老大不高興了。
雖說平日葉傾鈴那些冷傲是裝出來的,可你讓一頭母豬裝,它能裝出來嗎?所以說,葉傾鈴這個人,其實是真的挺傲的,只不過因為秦昭早就在心中打下了長達十幾年的影子,使她的那些傲氣總是堅持不下來而已。可在外人面前,她始終是那個葉傾鈴、那個雖說現在想用溫柔替代冷傲來對待秦昭的葉傾鈴。
「你罵誰我管不着,但請你不要指着我未婚夫的鼻子罵,要不然……」葉傾鈴咬着嘴唇,要不然什麼,她沒有說出來,反正就是不會再和你客氣的意思。
「喲,秦昭的未婚妻?」薛星寒被葉傾鈴說的一怔,扭過頭看着葉傾鈴,一雙原本滿是亮晶晶的雙眸中,眨眼就換上了歉疚:「哦,我知道了,原來你就是葉傾鈴呀。嘻嘻,不好意思啊,我和他們這樣鬧慣了,你可別往心裏去,我從此之後決定不再說秦昭一個不字,好不好呀?」
「你、你知道我是葉傾鈴?」葉傾鈴一愣。沒想到薛星寒笑起來這樣好看,和冬天雪地里的一朵臘梅似的。
「當然啦,兩年前秦昭去我們薛家,我老媽看這小子……這傢伙……嗨,看他長得人五人六的,當時就喜歡上他了,就想把我那個遠在日本上學的妹妹介紹給他。沒想到他竟然一本正經的和我媽說,他已經有了未婚妻,未婚妻的名字就叫葉傾鈴。剛才我聽你說是他的未婚妻,自然而然的就知道你叫葉傾鈴啦,這有什麼奇怪的?」
聽到薛星寒不以為然的說着,葉傾鈴心裏騰地升起一股暖意:原來,他在兩年前就已經為了我拒絕別人了,也不虧我心裏記掛他這麼多年。嗯,這個女孩子雖說行為潑辣了點,但長得也挺漂亮的,她那個妹妹肯定也差不了哪兒去……
「葉、葉妹妹,你沒事吧?」薛星寒見葉傾鈴盯着她發呆,不解的問。
「哦,呵呵,」被薛星寒從溫暖中拉了回來後,葉傾鈴沒有怪她破壞情緒,反而感激她告訴了自己這一切,連忙笑着搖搖手:「沒事沒事,呵呵,你罵吧,愛罵多久罵多久好了。」
操!女人真容易滿足。
葉傾鈴為什麼會接着就這樣,秦昭自然清楚,心裏罵了一句後,無語的閉了一下眼睛,看着一個勁對他使眼色請求幫他逃跑的謝情傷,剛想說什麼,卻聽見太平間裏猛地響起荊紅命撕心裂肺的哭聲:「爸……」
荊紅命終於哭出聲來了!
也顧不得眼前這攤子事了,鐵摩勒和秦昭,還有被李默羽攙着的荊紅雪,同時向太平間走去。就連謝情傷,都一把將薛星寒的腿給打倒地上,一臉嚴肅的說:「家務事先放放!」然後和從車上下來的燕浩然一起,走進了已經有荊紅雪哭聲響起的太平間。
「哦。」薛星寒點點頭,然後抱着腦袋,乖乖的蹲在了地上。什麼事才是最重要,這點她還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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