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軍刺帶着『咻咻』的嘶叫聲,閃電般的刺向傑漢的咽喉。
幾乎是不經過大腦的指示,傑漢出於本能的向左一偏身子……驀然,一股鑽心的疼讓他心中一涼,然後他就看到了一把黑色的手柄出現在右肩頭。這是怎麼回事?用驚恐中帶着懷疑的眼神盯着自己肩膀,直到眼前開始發黑,傑漢這才明白過來,他被的肩頭已被軍刺所貫穿。
血,正箭一般的向外噴射!
「啊……」鑽心的疼痛和巨大的恐慌,讓傑漢條件反射般的長聲慘呼着抬起頭,舉起手中的槍,要把那個閃開他第一發子彈的年輕人打碎。可力氣卻像是從肩頭一下子都消失了那樣,讓他連一把手槍都提不起來,身子只能直直的往後倒去。
槍聲,終於再次響起,只不過子彈卻射向了湛藍的天空。
「開練!」秦昭嘴裏大喝了一聲。
開練,是秦昭在特種部隊和戰友進行廝殺演練時的一個口頭禪,那意思是開始打吧。嘴裏喊出這兩個字後,他反手把黑色頭套摘了下來,本來對着那個女演員的槍口悍然一偏,子彈就帶着暗藍色的火焰,毒蛇般的激射而出!
這樣近的距離,幾乎不用瞄準,子彈就已經準確旋轉着、呼嘯着頂入一個站在他對面的蒙面軍人眉心。不等那朵鮮艷的血花完全綻放,幾乎是緊跟着第一聲槍響,第二個蒙面軍人的額頭已經出現一個血洞。
擲出軍刺後,在低空中翻滾着的荊紅命還沒有等身子完全落在地上,左手已然在地上一撐,右手的92式手槍槍口卻從身下露出。隨着嘭的一聲響,一個大睜着眼睛帶着不可置信表情的蒙面軍人,只來得及把手中的半自動步槍抬起,就已經仰面摔倒。
「啊……啊!」
突生的巨變,讓現場所有人都忍不住的嘶聲大叫起來。女人的尖叫,蒙面軍人發出的暴喝聲響成一片。只不過,還沒等那些軍人在倉皇中把秦昭和荊紅命這兩個目標鎖定,在距離他們能有幾百米遠的灌木叢中,只有狙擊步槍才能發出的咣咣聲,已經響起……
三個人,三枝槍,幾乎囊括了除背海一面的方向,槍聲不停的響起。那些蒙面軍人在龍騰三人的默契配合下,除了做出或長或短的打擺子動作,別的……就只能發出一聲聲的慘叫聲了。
秦昭目光中跳動着讓人心悸的瘋狂火焰,在荊紅命和鐵摩勒的遙相呼應下,他根本不用做出任何的閃避動作,只是平端着手中的半自動步槍,就像是打靶那樣輕鬆的隨意轉動着身子。
當他用六顆子彈放到六個蒙面軍人時,也不過才用了十幾秒鐘。也就是說,這場一邊倒的戰鬥,在十幾秒鐘內就已經結束。
食指扣住扳機,秦昭快速的用槍口在視力所及之處虛點了十幾下,確定再也沒有任何給他構成威脅的目標後,這才把槍口對準了天空。
槍聲,終於停止,在迷漫的硝煙中。
殺戮!一邊倒的殺戮!在龍騰三月、七月、十月的默契配合下,曾經在非洲沙場不可一世的俄羅斯退役軍人們,現在就像是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智障者,甚至有的人,還沒有做出扣動扳機的動作,子彈就已經鑽進他的額頭,奪走了他的思維能力。
槍聲停止,然後就是死一般的沉寂。
除了趴在地上渾身顫抖的傑漢外,現場再也沒有一個蒙面軍人可以站在地上,包括站在牌坊附近麵包車上的那四個人,都已經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血,從他們眉心的彈孔中流出,染紅了碎石鋪成的路面。
耳邊再也聽不到那發着死亡聲響的槍聲,李援華慢慢的把雙手從耳朵上移開,傻了一般的大張着嘴巴,看着秦昭隨手把槍仍在地上,然後走到剛才殺掉沙姆的那個年輕人前,嘴角帶着笑的在他肩膀重重的砸了一拳。
那個年輕人---荊紅命皺了一下眉頭的向後退了一小步,於是抬起手還了秦昭一下,只不過他這一拳要明顯的比秦昭砸他的那一下要輕多了:「又不是第一次見面,你發什麼情?」荊紅命不滿的伸手打開秦昭還想要砸他一下的左手,扭頭看着背着陽光從遠處走過來的鐵摩勒,露出一口白牙:「老鐵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躲在一旁打黑槍,真懷疑他是怎麼混上『君子』稱號的。」
「哥們,恭喜你!」秦昭根本不管荊紅命樂意不樂意的,一把攬住他肩膀,聲音低低的說:「砸你一拳是警告你,下次勾引女人時別忘記告訴哥,免得哥我在看到你未婚妻時還生出憐香惜玉之心。」
「什麼?」荊紅命一愣,對鐵摩勒笑笑算是打招呼,然後不解的問:「什麼我勾引女人?你說誰是我、我未婚妻?」
「嗨,行了啊,你小子就別和我裝了,當我不知道麼?」秦昭嘿嘿的笑着,那一臉對美好生活嚮往的燦爛,絲毫看不出剛才槍殺了六個身經百戰的戰士:「不和我說實話是吧?那你小子老老實實的告訴我,王雅珊是怎麼回事?」
「她……」荊紅命臉一紅。誰知道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不就是在她喊着自己名字的時候救過她麼?不就是被她纏的頭都疼了隨口敷衍她的要求嗎?怎麼到了秦昭這兒,她就成了我光明正大的未婚妻了……
「看你婆婆媽媽的還知道臉紅了,好了,自己哥們心裏有數就成。小命,」秦昭轉身沖傻站在後面的荊紅滔天笑笑,然後低聲說:「我不管你對荊紅伯父有什麼成見,但剛才他在對着那些傢伙時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而你也做了一個當兒子應該做的事……小命,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別總掛在心中。」
「就算吸血蝙蝠找的不是他,我也不會坐視不管的,」荊紅命頭也不回的,聲音苦澀的說:「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
「唉,你自己好自為之吧。」見他一臉的決絕,知道他這個人性格比較倔犟,不是那麼容易被說服的。秦昭嘆了口氣,搖搖頭,最終還是在荊紅命肩頭又重重的砸了一拳,這才心滿意足的向李默羽那邊走去。
「小命……」沒有誰來替荊紅滔天介紹,可出於父子天性,他已經從荊紅命那年輕的面孔上認出自己年輕時的樣子,認定了這個救了自己的年輕人就是自己的兒子荊紅命。
荊紅滔天嘴唇哆嗦着走到荊紅命跟前,他很想把兒子抱在懷裏好好的看看,可到了他身後,那雙抬起的手卻在半空中僵住,然後頹然落下。只是喃喃的說:「小命……」
」我不是什么小命,你認錯人了。「荊紅命頭也不回的冷冷的說。
」不會的,我是不會認錯我兒子的,「荊紅滔天慘然一笑:」你身上流着我的血,我怎麼會認錯你?「
「可、可我從十八年前就已經再也沒有了爸爸。」荊紅命身子一震。
「小命……」聽到兒子這樣說,荊紅滔天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幾下差點摔倒,幸虧燕浩然及時的把他扶住。
燕浩然雖說不清楚這個殺神一樣的年輕人和荊紅滔天是什麼關係,但他也隱隱聽到了父子兩人的對話。攙着荊紅滔天的胳膊,低聲說:「荊紅董事長,有些事別這樣太心急,年輕人嘛,說話還欠考慮的、」
「呵呵,謝謝燕董事長。」荊紅滔天感激的看了看燕浩然,搖搖頭說:「的確是我對不起他們的。」
「唉,那、那你……」那你什麼?燕浩然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一個勁的搖頭嘆氣。
「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爸爸』這兩個字。」深吸了一口氣抬眼望着蒼穹深處的那朵白雲,荊紅命慢慢的說:「我的爸爸早就在十八年前……死了!」在說出『死了』這兩個字時,他的聲音已經全是怨恨,霍然一下轉過身,雙拳緊緊的攥着,眼角卻有淚水淌下,嘶聲喊道:「現在你知道我是你兒子了!可十八年前你為了那個女人絕然的離開媽媽時,你怎麼沒有記起你還有這麼個兒子!?」
「怎麼?現在好日子享夠了?想起你還有個兒子了?」荊紅命嘿嘿冷笑着,腳下後退了一小步,仿佛不想看到荊紅滔天那心疼的連眼角都顫抖的模樣,緊緊的閉上眼,對着天空:「你可知道,你頭也不回的離開無助的媽媽時,你就已經在我心中死去了!?你可知道,媽媽在你走了的第三年就憂鬱而死?呵呵呵,哈哈哈……」
荊紅命慘笑着,霍地一下睜開眼,用手指着荊紅滔天的鼻子,臉上流着淚的一字一頓:「荊紅滔天!你撇棄年幼的兒子而不顧,這是愧為人父。你嫌棄結髮之妻另覓新歡,這是愧為人夫。你不給生你養你的母親養老送終,這是愧為人子!荊紅滔天,我問你,人在一生中究竟追求的是什麼?」
「你告訴我呀!你追求的到底是什麼?!」
荊紅命的淚水滴落到胸前,急促的呼吸使他眼睛發着嚇人的怨恨。不但是和他對面的荊紅滔天,就連那些現在才緩過神來的『人質們』也被他近乎瘋狂的表情而震懾住。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54s 4.040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