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綰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話,若是自己當初沒有將他舉薦給嘉靖,或許此時他還是那個口碑不錯的將軍,而不是此地的一杯黃土。
世事無常。
&是,節哀。」
顧綰站起來,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看到遠遠地有一個小黑點跑了過來,待到近了,才發現是一個續了大鬍子的男子。
那男子面色黑紅,只是看着倒是有幾分眼熟,顧綰定睛一看。
正要說話的時候,卻被那個人搶了先。
&是,你怎麼也在?」
此時正是徐文長。
&來這裏看看文臣。」
徐文長坐在地上從懷中拿出一把紙錢,開口說道:「我就是想到了此番蘭君與你團圓,就莫名的想起了我那孤身一人在地下的兄弟,所以來這裏看一看他,都是未曾想到,竟然遇到了你們倆。」
顧綰已然不記得徐文長以前的模樣了,似乎潘蘊去了之後,那個開朗幽默的徐文長已然消失了。
然而此時顧綰總算是在此人身上看到了以往的一絲幽默。
這絲幽默倒是讓顧綰感到了一絲哀怨。
&還在生我的氣。」
徐文長笑了笑,開口說道:「我在氣我自己,經歷戰爭,才明白人生到底是什麼,如是沒有經歷過是不知道所謂的生離死別到底是有多麼的刻骨銘心。」
顧綰看着王偕,開口說道:「我不希望這輩子經歷這種事情。」
王偕反握住顧綰的手,似乎在安撫她。
徐文長突然笑了笑,拿過了顧綰手中的酒,喝了一大口,開口說道:」正好此時,我們四個都在這裏,當初秦淮江上的話,不知道還算不算數。」
&然是算數的。」
王偕說道,徐文長笑了笑,拍了拍王偕的肩膀,帶着一些醉意的說道:「我知道你們心裏很煎熬,可是只要人還活着,就有希望了,若是如同文臣一般化作一杯黃土,便是什麼也沒有了。」
顧綰坐下來,為徐文長斟了一杯酒,開口說道:「多謝文長了。」
王偕也坐下來,三人便在這孫文臣的墳墓前,喝起了酒。
徐文長自己也帶了一壺酒,顧綰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是最後的時候,眼睛都有些濕潤了。
只記得王偕說了很多話,每一句似乎都在對她說,可是顧綰卻一句都沒有記住。
等到顧綰在此醒來的時候,王偕已經回到河套去了,只是把寒玉給留了下來。
顧綰穿好衣服從屋子裏出來的時候,恰好看到了隋白和含微,甚至夏仕還在,顧綰頓時有些疑惑,便開口問道:「子仕你為什麼不和王偕一同走呢?」
&君吩咐了一些事情。」
&來如此。」
此時站在一旁的含微忍不住了,她忙拉着顧綰的袖子,開口說道:「夫人難道不和先生一起走嗎?你們是夫妻,為什麼不在一起呢?」
顧綰笑了笑,對着含微說道:「已經不是夫妻了,而且我還有些事情,要回去了。」
&去,我們千里迢迢來到這裏,就只見了這位一面,便要離開了?」含微顯然十分的不相信顧綰說的話,他們就在這裏呆了數日,來的時候,可是花費了好幾個月呢?
&回去。」
此時夏仕開口說道:「如是先不要回去,留在這裏幫我一個忙如何?」
顧綰眉頭皺起,開口說道:「>
&的。」
&
隋白有些欲言又止,他對於這位夏仕十分的忌憚,總覺得這位身體虛弱的男子其實是一個心機深沉的小人。
可是顧綰卻如此信任這位,倒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其實隋白不知道的是,顧綰並非是信任夏仕,而是真的想要幫一幫王偕。
前天夜裏,顧綰借着月光,看清了王偕胸口的傷疤,無論做什麼事情,人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而顧綰非常不希望,王偕為了他的抱負,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這個念頭,甚至剛剛出來,便讓顧綰無法呼吸。
顧綰對着夏仕說道:「王偕離開的時候,有沒有說過什麼話?」
&說讓你多寫信。」
&知道了。」顧綰說完之後,便回到屋子裏收拾東西。
其實她的東西很少,所以不一會兒眾人就收拾好了,坐上馬車,準備離開了。
或許顧綰這輩子都不可能再來這個地方了。
含微坐在馬車裏有些悶悶不樂,顧綰開口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看到出來,先生和夫人很恩愛,為什麼就不能在一起呢?」
顧綰嘆了口氣,開口說道:「我們都有必要要做的事情,所以不能同尋常夫妻一般,況且我們從來都是聚少離多的。」
含微聽完之後,頓時唏噓不已,她開口說道:「我之前還羨慕夫人和先生這樣名滿天下的人呢,此時看來卻真的沒有什麼好羨慕的。」
顧綰笑了笑,掀開帘子,看了看暮色低沉的天空,開口說道:「看這天氣是要下雪吧。」
話音未落,顧綰便看在鵝毛一般的大雪從天而降,這含微從來沒有來過西北,自然是被這大雪給驚喜到了,她趕忙讓隋白停下車,走到漫天的雪地里,十分歡脫的轉了個圈,笑的花枝亂顫,看到含微如此高興,顧綰也從馬車上下來,看到漫天的大雪。
身邊突然站了一個男子,正是夏仕。
&天八月即飛雪,倒也不錯。」
顧綰笑了笑,伸出手,接過幾片雪花,開口說道:「志的家族乃是西北老牌官宦世家,只是這幾年沒落了,只出了他這個一個讀書人,不只是出了什麼樣的事情,竟然讓你如此感興趣。」
顧綰這番話說出來,這夏仕倒像是專門謀財害命的小人一般。
&是誤會了,只是這張家乃是西北之局的關鍵所在,這西北並非如同表面一般,死水之下暗流涌動,這一次讓如是去,只是希望藉助如是錦衣衛的關係,還請見諒。」
說來自從顧綰拜了這清微為師,這錦衣衛倒是有幾分顧綰娘家的感覺,這一路上頗為照顧,倒是讓顧綰有些受寵若驚。
顧綰不知道這隋白在錦衣衛中是何等地位,想必必然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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