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四帶着顧綰等人到了潘府,這潘府倒是依舊沒有什麼變化,潘小四帶着顧綰到地方安置好之後,便又帶着顧綰到了潘老所在的竹園。
一年未見,這竹園的竹子,似乎又長大了不少。
只見竹園之內,有一個只着中衣的男子,手持斧子,一擊之下,竹子應聲而倒。
倒是讓站在一旁的顧綰有些懷念,顧綰笑着說道:「潘老的修身方法倒真是少見。」潘老笑了笑,對着顧綰說道:「倒是讓如是見笑了,人老了就現這什麼事情都沒有身體重要,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若是真的老了,恐怕就後悔了。」
顧綰聽到潘老這一番話,自然是有些好笑,這些話都是老人家喜歡說的,顧綰並不多言,只是走到亭子裏,為這位老頭子煮了一杯茶水,老頭子運動完之後,便走到亭子裏,接過顧綰泡的茶,頓時面上一陣舒坦。
「倒是好久沒有喝過如是的茶了,這一次回到紹興就不要在四處亂跑了,和老頭子我在這紹興府好好修身養性,可好?」
顧綰笑了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着潘老說道:「我這一次來到紹興確實是準備好生安定下來,以往四處奔波是為了王偕,此番若是在四處奔波,卻又不知道是為了誰?」
潘老突然開口說道:「難道就不能為了大明朝的百姓嗎?」
顧綰一愣,似乎沒有想到這位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間有些驚訝。
潘老笑了笑,開口對着顧綰說道:「若是,我從來都沒有你是個女子,而懷疑過你的能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並不是你影響了王偕,而是王偕影響了你。」
顧綰頓時一陣窩心,她低下頭,片刻之後,抬起頭對着潘老十分尊敬的說道:「謝謝潘老,你能這樣說,我真的很開心。」
潘老笑了笑,又說道:「我知道你一直在自責,但是如是,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沒有人有資格指責你,等到一切都過去,你自然會獲得你該得到的,又或者到那個時候,你現在心心念念的東西,已經不重要了。」
或許是潘老的話太過深奧,顧綰有些不太明白,可使人活的時間長總歸是會有些常人難有的智慧,顧綰講這些智慧牢牢記在心裏。
此時潘小四從外面進來,對着潘老說道:「祖父,兄長醒來了。」
潘老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莫名的朝着顧綰嘆了口氣,對着顧綰說道:「如是請隨我來吧。」
顧綰自然跟着這位到了一處別院,還未曾到院子裏,便聞見裏面刺鼻的藥味,裏面的人,似乎是病了很久。
顧綰和潘老走到了院子裏面,到了屋子裏,看到了一個極為瘦弱的少年人躺在床上,看着倒是有幾分病入膏肓之感。
這人的面容看着有些眼熟,只是顧綰一時間想不起來到底是誰,這少年人開口說道:「如是姑姑,我是潘啟明。」
顧綰頓時一驚,在她的印象里這潘啟明可是個聰明靈秀的好孩子,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幅樣子,倒真的是讓人心生疑惑。
潘啟明吃過了藥,和潘老說了幾句話,就有重新睡過去了。潘老和顧綰到了屋外,顧綰開口問道:「這孩子是怎麼了?」
潘老嘆了口氣,對着顧綰說道:「如是可以問一問王偕。」
顧綰頓時一愣,她開口說道:「是不是與一個女子有關。」
「是。」
「對不住,潘老。」
「不是你的錯,我知道你也受了很多苦,我現在想要做的就是希望我的孫兒可以挺過去。」
「李兄來過,他怎麼說。」
「心病還需心藥醫。」
顧綰回到自己的住處,先是抱着小傢伙走了一會兒,然後略微有些無奈的對着張媽媽說道:「媽媽可知道什麼病會讓人愁腸盡斷,心如死灰?」
今日顧綰見了潘啟明,便此番印象。
這張媽媽開口說道:「若是真有這種病,那恐怕也只有相思病了,我之前在家中養過兩隻狗,母狗死了之後,公狗難過的也吃不下飯,最後餓死了,恐怕這世上也就只有相思病有如此威力。」
雖然張媽媽的比喻有些奇怪,但是顧綰還是覺得說得倒是有幾分道理。
到底是生了什麼事情,恐怕此番王偕是不會告訴她了,所以此時就只能找到語秋之後,再行解決。
要找到語秋,自然是只能等着夏仕。
夏仕拖家帶口的,人也不少,所以又等了幾日這位才姍姍來遲,這位在紹興城極為雅致的地方買了一個小院子,還未收拾好,顧綰就上門拜訪了,夏仕似乎知道顧綰想要問什麼。
直接告訴顧綰他只知道這語秋就在紹興。
顧綰頓時有些無奈,這紹興城,這麼大,如何能找到一個小丫頭。
夏仕只是笑了笑,對着顧綰說道:「如是夫人的名聲,若總是閒置着,恐怕如是也不會知道她的價值。」
顧綰頓時一陣無奈,只是無論顧綰怎麼問,夏仕都說自己不知道,而且還說自己和王偕的聯繫已經斷了,顧綰只好回到府中自己想辦法。
這潘小四似乎是極為喜歡顧綰,總喜歡有事沒事就來顧綰的屋子裏,拿着自己寫的文章,希望顧綰給他指導指導,顧綰頓時有些無奈,她這樣的水平,如何能指導潘小四,只得趕緊推辭了,這個時候張媽媽送來了一些點心,這小傢伙一吃起來就沒完了,這些時日倒是不來請教顧綰學問了,而是整日來這裏蹭飯吃,這倒是讓顧綰有些無奈。
顧綰將那本書好生整理了一番,其實之前潘老對她說的那些話,讓顧綰非常有感觸,之前她總是怕自己在做出什麼事情,給王偕造成困擾,可是仔細想來,兩人已經是如此關係了,恐怕也沒有那麼嚴重,而且,她難道做什麼事情,都必須為了王偕嗎?難道就不能為了自己,為了大明朝,為了其他更有意義或者更為重要的東西。
想到這裏,顧綰提筆在樹皮上,寫上了兩個字。
「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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