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你還真說對了,我還真被電棍出溜過。不過哥們扛住了,組織上的交通站和黨員名單一個都沒供出來!來,把你手機給我,你該去樓下接人就去,這兒我幫你處理。記住啊,我這是幫你一個人的,以後如果我要飯要到你門口了,千萬別拿剩饅頭冷飯招呼我,最少也得下碗熱麵條,否則我比他還能折騰呢!」洪濤不光沒鬆手,還一使勁兒把孫麗麗拉到了走廊里,躲開平台那一群小姐,這才說出了自己的建議。
「你!?你別逗了,你能拿他怎麼辦?他可不是派出所的民警,這裏也不是你們家小院兒!我和他見過幾次,他頂多是罵我一頓,估計當着人也不會打我,你要是去了,這條胳膊也得斷嘍。你是沒見過,他打人可恨啦……」孫麗麗眼珠子都快瞪圓了,洪濤這個建議沒讓她感動,反倒讓她有點想笑,這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我說成就成,你就別操這個心啦。我傻啊,故意下去讓他揍!別廢話了,手機拿來,人滾蛋,再耽誤就來不及了……快點啊!非等我動手是不?」洪濤沒和孫麗麗解釋自己的計劃,沒那個必要也沒那麼多時間。這件事兒她在場不在場都沒用,犯不着再讓她去擔驚受怕。
「……那、那你……」孫麗麗還真不敢確定洪濤沒這個能力,這個大個子平時嘴上是沒把門的,啥都敢說,美國總統都能成他師弟。但如果他是認真的,基本說到就能做到,只是這種情況很少發生。
「別你你的了,下樓之後如果客人來了,儘量拖一拖時間,先帶他們先去後廚、養魚池、餐廳包房裏轉轉,然後讓人盯着樓上,只要這位爺一下舞台,你就帶着客人上樓,該看演出看演出,別的不用管。不過最好別上四樓,就在三樓大廳待着,去吧!」洪濤儘量說得比較輕鬆,然後拿起孫麗麗的手機,一邊撥號一邊走向了控制室。
「老高,我音樂聲一起,你就讓模特隊先出來,別在舞台上走,直接到舞池裏走。別問為什麼,我這兒出了點小問題,需要把節目順序調一調。你那邊幾分鐘能把模特對搞定?成了,三分鐘之後開始。」第一個電話打給了後台更衣室,高帝是演出經理,更衣室的電話就是他和控制室之間的聯絡工具。
「冬菜,計時開始,三分鐘之後放模特隊的伴奏帶,然後把舞台的麥克全掐了。」進屋之後,洪濤一邊撥號一邊給冬菜下達了工作指令,又拿着手機又走出了控制室的大門。
「喂,孟哥……你這是又去禍害哪家歌廳了?」孟津的電話很快就通了,但是裏面傳來的不是他的聲音,而是一堆亂糟糟的音樂和人聲。
「金曲廊呢,你又咋啦?別和我說你又惹事兒了啊,說了也沒用,你先在裏面待一晚上,明天早上我再去接你,在哪個所呢?」孟津舌頭都有點大了,沒等洪濤說事兒,他就要掛電話。
「這次是大麻煩,我不是在勁松這邊幹了個娛樂城的工程嘛,今天它這兒第一天開業,來了不少有頭有臉的人。我也是眼瞎,其中一個喝多了的說話有點不好聽,我就不給他放歌兒,還說了他兩句,這不他急眼了,堵着門不讓我出來要揍我,還說今天不把我帶回去他就跟我姓兒。我哪兒知道他是這個區分局治安處的頭頭啊,您看……我是獨生子女,還沒結婚呢,突然多個兒子也不太……」說瞎話這個玩意吧,不是天賦,完全靠後天刻苦。洪濤這個瞎話說的,前後都是配套的,語氣、神態、心情都具備,不用看,從電話里聽就能感覺到,那種淡淡的哀愁……
「孫賊!你怎麼不去市局局長家門口罵街啊!這裏還裝得下你嗎?你別多一個兒子了,你乾脆直接來個雙胞胎吧,我和他一起管你叫爹!」洪濤這通瞎話還沒走完呢,電話那頭兒就傳來了震耳的怒吼聲,孫麗麗的電話擴音系統還真不錯,拿開半尺遠都能聽清楚。
「不管當兒子還是當爹吧,您總得讓我先離開這兒再論吧……現在他堵着門口不讓我出去啊!您說我這還吊着一隻胳膊呢,否則我也不用給您打電話,不就一個醉鬼嘛,不出三分鐘我就讓他連我是誰都想不起來了。唉,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我一隻胳膊說不定也能幹過他啊!要不您先美着,十二點多再去分局看守所撈我去?」洪濤對孟津這種反應已經習以為常了,每次基本都是這個態度,這也說明他不太為難。、
當然了,自己沒和他說實話,等他到了這裏弄明白真像之後,估計自己就得想轍趕緊跑,否則這條胳膊真的就危險了。讓一位刑警隊副隊長來為小姐護場子,這要是傳出去他得鬱悶半年,而且還是和別的區同行兒作對,這個坑有點深啊。可是不這麼說他肯定不來,事急從權嘛,江湖救急,就別想那麼多了。
「你也別美,小子,瞞着家裏偷偷去夜場幹活兒是吧?成,你看我帶誰去!別廢話,告訴我地址,趕緊着,我剛開了一瓶酒,是尼瑪自己花的錢!」孟津牢騷發夠了,該救人還得救啊,誰讓自己老爹交友不慎呢,這都是命!
「完了完了,我這一個月算是百忙了,一次沒用上,全便宜徒弟了……沒錯,古人說的對,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這還沒教會呢,師傅就得跑路。艹,這叫什麼事兒啊……」和孟津把三元娛樂城的地址說清楚,洪濤在屋門口平復了一下心情,又把自己的計劃從頭捋了一遍,確認無誤之後,這才推門進入了控制室。
「師傅,舞台上還一個人呢……他舉着麥克風沖我比劃,我是給他開還是不開?」看見洪濤進來了,董彩嗖的一下就從調音台前的椅子上竄了下來,然後用眼神指着樓下苦着臉向洪濤求援。
「你帶着彩霞、蓓蓓去走廊門口幫我看着,只要舞台上這個人進了走廊,就把門給我關上,誰也別讓進,從外面鎖上。今天你能不能救你張姐,師傅我會不會白費力氣,就全靠你了,能完成任務不?」洪濤把小姑娘從調音台前直接拽了出來,自己坐上了那個位置,扭着頭和她交代了一番。
「……那張姐要是進呢?」董彩不知道洪濤要幹啥,也不敢問,只提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就說我說的,誰也不許進,堅持二十分鐘,一分鐘都不能少!二十分鐘一過,隨意!去吧,走的時候把門撞上,鑰匙留下。」洪濤沒看董彩,而是衝着舞台上那位醉鬼呲着牙做鬼臉,又指了指自己。
這時候大廳里已經響起了節奏鮮明的音樂,大部分效果燈也打開了,十多位衣着清涼的模特正在舞池中間邁着貓步走場呢。她們曼妙的身姿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舞台上那位醉鬼還有張媛媛反倒成了背景,不仔細看誰也不知道他們倆在舞台上一個坐着、一個蹲着幹嘛呢。
洪濤乾脆把舞台上的燈光也給滅了,然後打開了電腦燈和頻閃,瞬間大廳里就變得光怪陸離,舞台上除了兩個人影之外,基本啥也看不到了。
「孫賊!你上來啊,我就不給你開,有本事你就喊!看看是爺的音箱聲大,還是你的嗓子聲大!」那個醉鬼有點怒了,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衝着樓上的洪濤使勁比劃着手裏的麥克風。洪濤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連說帶比劃的衝着他喊,反正倆人是誰也聽不見誰在說什麼,只能看動作和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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