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陽光明媚的下午,依然是半島酒店的咖啡廳,依然是面色潮紅的何超瓊。
「好了,你虧了4000萬港幣,我只是在洗手間裏收拾了你一回,已經很不錯了。」李旭攪拌着杯子裏的咖啡笑眯眯的說道。
「你說過,至少拿1億港幣讓我虧。」何超瓊這麼說道,語氣顯得不滿,但實際上底氣很是不足。
「當然,我只是用些小情趣增加我們的關係,這並不過分吧?」李旭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
何超瓊還想說什麼,但他第一時間舉起手:「好了,阿瓊,我知道,當初在我母親身邊半實習的那段時間,對你影響很大。但是,任何事情都是一步一步前進的,金融槓桿,連我現在都小心翼翼的使用,是什麼給了你一頭扎進去的勇氣的?」
「我……」何超瓊咬了下嘴唇,「我只是看機會好……」
「很多時候很多機會看上去都很美好,」李旭收起笑容挑眉道,「不能準確把握住,再美好都沒用,沒有那個天賦,還是老老實實做個投資人比較好。」
然後他敲了敲桌子:「當然,我只是建議,我既然說了拿錢給你虧,自然不會幹涉你。不過,有些事情,你是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何超瓊深深吸了口氣,「說吧,你又要……怎麼侮辱我?」
說到最後那個詞的時候,她的臉蛋不自然的紅了下,眼睛也看向別處,微微有些尷尬,顯然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麼討厭。
「怎麼能說侮辱呢?」李旭當即哈哈一笑,「閨房之樂而已,又不會說出去。」
「別你跟那些女人玩習慣的東西用在我身上!」何超瓊哼了聲。
李旭正要說話,腰間傳來一陣震動,低頭看了看呼機,他微微皺了下眉頭。
「我去前台打個電話。」他說着站起身來。
電話很快接通了。
「你又在警察局?你又撿到了一個小姑娘?李健群,你走哪裏都能帶着小姑娘上警察局,你是故意的吧?」聽着那邊傳來的話,李旭腦門直跳。
「好了好了,我馬上過來。」打斷那邊的說話,他放下電話匆匆回到何超瓊那邊。
「我還有事,這次就放過你了,過幾天再聊吧。」李旭這麼說道,端起桌上的咖啡一飲而盡,笑了笑後離開了。
何超瓊嘆了口氣,咬着嘴唇看着他的背影,臉蛋上的表情那是很不甘心。
另一邊,李旭本以為是件很簡單的事情,李健群的聲音里也只是帶着一點兒不好意思,誰知道才到旺角警署,就聽到一個潑婦在裏面大吵大鬧。
「我就這麼一轉身,一轉身啊,我女兒就不見了!就是這個北妹,就是她抱走了我的女兒!現在被發現了,又來裝好人!」
「我那麼愛我女兒,多一口吃的都留給她,我怎麼可能丟下她不管!」
「小芬,你說,你說是不是,媽媽沒有將你丟下不管,你說啊!」
李旭一下皺起眉頭,沒有直接跨進去,靠在門口稍微往裏面看了看。
一個三十來歲的婦女,正在大廳中間撒潑打滾的叫嚷着,李健群站在她不遠的地方,臉色慘白。幾個警察雖然在維持秩序,卻完全沒有阻止那女人的意思,甚至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而四周不少人都對着李健群指指點點,表情都頗為鄙視,這次沒有高麗紅和保鏢在旁邊,讓她顯得特別無助。
但她始終緊緊護着一個,茫然又膽怯的七八歲的小姑娘,不讓那女人去拉她。
李旭哼了一聲,沒有進去,而是轉身對利潪招了招手,等她過來後耳語了幾句,這才去大門處的接待室。
「麻煩一下,我要用你電話跟你的上司打個電話,可以嗎?」他很禮貌的對裏面的小警察說道。
香港警察還是很會看人下菜的,李旭將有錢人那副從容不迫、彬彬有禮卻又居高臨下的范兒一拿出,那小警察二話沒說,就將電話讓了出來:「當然可以!」
「謝謝。」李旭點了點頭,隨即拿起聽筒撥出了一個號碼。
「你好,亨特女士,我是愛德華?李,可以為了接一下希斯處長嗎……你好,處長先生,很高興和你通話……是的,我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的確如此……好的,我就長話短說,我現在在旺角警署,遇到了一點兒小事,需要署長配合一下……非常感謝,回頭再見。」李旭放下電話,然後對小警察點了點頭,再次用粵語問:「謝謝你的幫助,請問你是?」
「我叫王志輝,先生!」二十來歲的小警察下意識挺起身體。
「我會記住的。」李旭點了點頭,離開了接待室。
「很高興為你服務!」小警察還在後面叫了一聲,半晌才反應過來,疑惑的直抓腦袋
不過他很快就不疑惑了,因為不過六七分鐘的時間,署長就從裏面小跑出來,一路跑到那位先生,一陣點頭哈腰。
我認識了一位大人物!王志輝得意又興奮的想着。
「你們在幹什麼?圍在這裏幹什麼?!你們就是這樣為市民服務的?」這時的大廳裏面,署長正在如此訓斥着在場的警員。
放任那女人吵鬧的幾個傢伙,此刻都耷拉着腦袋,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而那個吵鬧不休的女人,也已經暫時性的閉上了嘴巴。
「現在,將她們分三個屋子安置,給那個小姑娘一杯熱水。」署長繼續說道。
「等一下,長官!等一下!」那女人當即叫了起來,「那是我女兒……」
「幹什麼幹什麼!」署長高聲喝道,「你再囉嗦,當心我告你妨礙公務!」
那女人頓時不說話了,咕噥着對那小姑娘一步三回頭的被女警帶走,李健群這時也沒再護着那小姑娘,讓她跟着另一位女警離開那小姑娘也是一步三回頭,不過都是對着李健群的。
然後,她也跟着第三個女警走了,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顯得很平靜。
在署長進來的時候,她就看到李旭出現在了門口,自然也就放鬆了下來。
在女警的帶領下,李健群直接來到署長的辦公室,才坐下幾分鐘,有些富態的署長就進來了,而且依然是一副點頭哈腰的模樣。
「不好意思,李小姐,讓您受驚了。」他這麼說道。
「沒事的。」李健群勉強笑了笑,「這種情況的確不好處理。」
「您能理解就好。」署長也不多話,再三隱晦的表示了歉意後就出去了,跟着李旭就推門進來。
「我該說你什麼好呢,健群?」李旭坐在辦公桌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並嘆了口氣。
話音剛落,李健群就一下向前,雙臂摟住他的腰不說,腦袋還埋進了他的小腹,身體微微顫抖着,也不知道是在慶幸還是在後怕。
李旭有些愕然,但很快笑了聲,摩挲起她的腦袋。
如此片刻,李健群才算鬆開手,吸了吸鼻子,腦袋轉向一邊,漂亮的眸子因為帶有水汽而顯得朦朦朧朧的。
「好了,現在可以說說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嗎?」李旭從桌子上下來,抽過一張椅子在她面前坐了下來。
「是這樣……」調整好情緒的李健群說了起來,「我今天出去逛街,就是到處看看,於是逛到了旺角……那邊的一條街道外面,看到那個小姑娘在哭,還有幾個大人在騷擾她……她一直哭,說什麼媽媽不要我了,我為了安慰她,就帶她去吃雪糕,費了好大功夫才將她哄住……我問起她家裏的情況,她卻說得顛三倒四,只是說媽媽喜歡賭博,然後整天她和哥哥帶着到處東躲西藏……
你沒看到,我有事要暫時離開時,她那表情……她就那麼把我緊緊拽着,不肯放手,比丫丫還要強烈……但是我不可能將她留在身邊啊,所以我就送她到旺角警署,讓警察幫忙聯繫家人並給你電話……沒想到沒過多久,一個女的,就是剛才外面那個,來到警署報案,說自己女兒丟了……她看到我和那小姑娘後,就抓着我說,是我拐走了她女兒,我說粵語的口音又重,所以……所以……」
說到後面,她的聲音還是聽得出有怨氣的。
「沒事了,」李旭安慰了下,「王律師和劉律師都在路上,估計馬上就要到了。有王律師在,警察不會難為你的,而劉律師收拾那種女人很有一套。」
「有你在,已經讓他們不敢為難了。」李健群忽然這麼說道。
「那不一樣,我們要講法律嘛。」李旭笑了笑。
「法律法律,有錢人的法律。」李健群哼道。
好吧,這算是她首次面對普通市民的歧視,拍《新蜀山劍俠傳》的時候,好歹是因為業務上有分歧,而且之後再沒有出現類似的情況。可這次完全就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飾的了,就因為她是大陸人,連警察都懶得管,擺在大廳里讓人指指點點,有怨氣也是可以理解的。
「好了好了,我們回去再說。」李旭擺了擺手。
「等一下,」李健群拉住他,「那個小姑娘呢?她要怎麼辦?」
「你是不是母性泛濫了?」李旭不解看着她,「燕京那個小姑娘也就算了,可現在這個,她可是自始至終都沒出聲為你說過一句話啊。」
「那不是她的錯,那是她母親的問題。」李健群認真說道,「雖然她說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她母親好賭,以及賭得到處欠債,導致她被帶着東躲西藏,這一點是確定的。」
李旭正要說話,忽然想到什麼的皺了下眉頭,然後露出玩味的神色:「那個小姑娘叫什麼名字?」
「好像叫……」李健群想了想,「蔡少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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