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小姐並不膽小,也不沒用。」晴司認真道,「你有獨自走到這裏的勇氣,也是這次鎮靈的關鍵。」
「即使沒有我,晴司先生也能鎮靈吧。」
「或許可以,但沒有千秋小姐的話,事情會變得非常麻煩。」
「再大的麻煩,只要晴司先生認真起來,都可以解決。」
「我只是一個陰陽師,能做到的事是有限的……千秋小姐的幫助十分重要。」
聽了對方誠懇的話語,千秋輕哼一聲,嘴角翹起一絲弧度。
然後她看向前方的建築物。
那是一座社殿……在陰暗的天色和紛飛的花瓣之下,原本美麗神聖的神社建築顯得陰森幽冷,周遭瀰漫着不祥的紅霧。
殿前兩側的神使雕塑被霧氣籠罩,只能隱約看到一點輪廓。目之所及的石燈籠全是熄滅狀態,且也都被淡淡的紅霧繚繞。
忽然有刺耳聲音響起,霧氣席捲花瓣,迴旋匯聚形成大量黑紅色的人形虛影,男女老少形態都有,雙眼空洞,面目猙獰,肢體扭曲……
眼見這一幕,千秋感到恐怖。
晴司目光閃動,亮出了符咒。旁邊沉默的漆黑武士也舉起了長刀。
呼呼呼……惡靈們統統涌了過來!
晴司念咒施法,他和千秋身上當即閃了一下白光。
武士持刀迎向惡靈群,刀鋒上閃耀起藍白色的光焰,形成龐大的靈刃。
咻!一刀斬去,將多隻惡靈斬斷滅殺。
惡靈洶湧而來,武士連續揮動靈刃斬殺,自身不斷位移避開圍攻。
但惡靈數量很多而且源源不斷,即使避得再快也難免受到攻擊,只能以盔甲防禦住。
「神樂小姐沒事吧?」眼見武士與眾多惡靈激戰,千秋忍不住問道。
她連這位武士的臉都沒見過,只知道她姓神樂,是個女生……準確地說並不是武士,而是式神。
「沒事,這種程度的靈體,來多少都奈何不了她。」晴司話語裏透出絕對的信任。
式神神樂引開了絕大部分的惡靈。只有少數惡靈朝他和千秋撲來,統統被他佈置的結界擋住以及消滅了。
晴司手持多張符咒,鄭重念咒,隨後符咒泛起了白光,燃燒起金白色的光焰。
他的手一揮,將燃燒光焰的符咒全部射出,貼在了一個個石燈籠上。
緊接着光焰爆發,一下子驅散纏繞燈籠的紅霧,並將其點燃。
石燈籠全部亮了起來,散發出有着潔淨感的白光,使得陰森的氣息減少了一些。
惡靈湧出的數量明顯降低。
然而刺耳的聲音陡然升高,兩側的神使雕像響起隆隆聲,進而傳出像是哀嚎又像是咆哮的可怕怪聲,周遭的紅霧變得更加濃郁並且膨脹起來,吸收大量的花瓣。
預感到比惡靈更恐怖的東西就要出現,千秋遵從心的指示,躲到了晴司身後。
晴司拿出更多符咒,再次鄭重念咒。
神樂擺出架勢,背後浮現龐大的藍白色女性虛影,揮手釋放出大範圍淡藍色霧氣,將剩餘的惡靈全部消滅。
轟!!隨着似乎撼動了天地的震響,兩隻體型巨大的狛犬驟然成型。
狛犬雖然名字有犬字,但實際偏向獅子的形態,卻又不是現實的獅子,而是一種神化生物。
原本威武雄壯的守護神使,此刻顯得凶神惡煞,大口、利齒、尖爪、猩紅色的雙眼,身周纏繞紅色霧氣,給人以極為不祥的感覺。
不等它們發起攻擊,神樂當先舉刀一指,身後虛影雙手合攏,朝左側的狛犬噴射出濃郁的藍霧!
吼左側柏犬張嘴咆哮,身周爆發濃郁紅霧,抵擋了藍霧攻擊。
右側柏犬朝着神樂兇猛撲去,就要揮動利爪……
這時晴司再次一揮手,將手上符咒全部射出,穿透右柏犬的護身紅霧貼在了它身上。
「禁!」他另一隻手結印,發動術法。
所有符咒瞬間爆發耀眼白光,右狛犬的動作頓時僵住,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般。
另一邊,神樂舉刀衝鋒,揮動靈刃朝左狛犬斬去!
左柏犬以尖爪和利齒反擊,身周紅霧冒出更多,但被神樂背後的虛影持續以藍霧抵消。
式神與神使激烈戰鬥,場面驚心動魄。
對比之下,陰陽師這邊顯得安靜,甚至是優雅。
晴司念咒、結印,不緊不慢。
貼在右狛犬身上的符咒持續閃耀光輝驅散紅霧,並且延伸出白色光線在它身軀上漸漸蔓延。
右狛犬保持着僵住的姿勢,巨大身軀微微顫抖,口中發出低沉的聲音。看得出它在拼命掙扎,但根本動彈不得。
真不愧是神上晴司先生。千秋心裏讚嘆。
如此淡定地鎮壓這麼恐怖的惡靈,世間有多少陰陽師能夠做到?
想到這麼了不起的人物說自己的幫助十分重要,她就感到愉快。
過了一會,神樂以靈刃斬斷了左狛犬的頭顱!後者身軀化霧消散,變成了分裂破碎的石塊。
幾乎同時,白色光線遍佈了右狛犬全身,將它徹底淨化,變回了完整的石頭雕塑。
「走吧,千秋小姐。」晴司微笑道。
好的,晴司先生。千秋差點就這樣順從地應答,但她保持了自己的矜持,只是嗯了一聲。
三人一起走向社殿……
……
千秋回過神來。
她眨了眨眼睛,感覺腦袋有些暈暈的。
「千秋……」旁邊響起聲音。
她扭頭看去,見到熟悉的俊臉。
「歡迎回來,感覺怎麼樣?」晴司泛起微笑,關心問道。
千秋呆呆地看了他一下,才反應過來。
「還好……就覺得有點頭暈。」
「只覺得頭暈嗎?身體呢?」
身體……千秋本來不覺得有什麼,但聽到他這麼問,注意力集中到身上,就感受到了疲勞。
「有些累……」她下意識動了一下,頓時感到麻痹疼痛!
「嗚呼……」不由得痛呼出聲。
晴司馬上抱住她,施展治癒術。
千秋立刻感覺舒服許多。
「怎麼會這樣……」
「你觀想了挺長時間,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
「什麼……」千秋驚訝。
然後她才察覺到什麼,看向四周,發現整個道場除了自己和晴司外,沒有其他人在。
「其他人呢?」
「他們都已經出去,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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