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好賭,柳寒面不改色的輸了幾十兩銀子,看看臨近午時,才將位置讓出來,士兵們興高采烈的將他送出營門,只有程甲的笑容就象刻出來的那樣僵硬,這讓羅胖子很是不解,程甲同樣贏了些錢,不過沒有贏那麼多而已,只能算小勝。筆神閣 bishenge.com
&午好好操練,程兄,弟兄們就交給你了,好好練一下,別讓上面的大人說我治軍無方!」
如果沒有剛才那場賭局,程甲一定很得意,現在聽來,卻感到其中暗藏的骨頭。
賭局開始時,程甲並沒有感到異常,可慢慢的他就感到不對了,不錯,好像他是贏的的多,可他面前的錢總累不起來,慢慢的他發現了,每次他贏到三兩銀子時,然後便開始輸,輸滿一兩銀子後,又開始贏,連續數次都是如此,發現這點之後,他還有些不解,可他畢竟是心思靈動之人,很快便想明白,柳寒這是在告訴他,自己讓他贏,他才能贏,要他輸,他便只有輸。
想通這點,程甲心裏很不服氣,可在最後一局中,他知道自己肯定贏,因為那時他面前只有十幾枚銅錢的利潤,果然,他贏了,柳寒數了二十枚銅錢塞進他懷裏,可他剛一摸便拿不出來,背上冒出了一層冷汗,這二十枚銅錢凝成一塊銅塊。
當時柳寒正與周圍的兄弟談笑,很隨意的抓了二十枚銅錢,也很隨意的塞進他懷裏,末了,還很隨意的拍拍他的肩膀,根本沒察覺他什麼時候用的力,況且,這是二十枚泰定通寶,就這樣輕輕一下便成了一團,想想便讓他心寒。
這人絕不象外表那樣簡單,絕不是被他們嚇住了。
他忽然覺着自己象個小丑,費盡心機,殊不知,自己整天盤算的東西,人家棄如敝履,絲毫沒放在心上。
柳寒衝程甲笑了笑,程甲的臉色有些不正常,也不知道收到自己的警告沒有,這傢伙要是不算太蠢的話,應該會收斂點,他沒有殺人立威的意思,可如果這小子還是不老實,他也不在乎砍掉一顆腦袋。
出了營門不遠,便看見厲岩的身影,柳寒趕緊加快腳步,厲岩聽到他的腳步聲,抬頭看見他,便立刻迎上來。
&歉,抱歉,一時玩得興起,忘了時間,讓老弟久等了。」
厲岩的神情本有些失落,聞言不免有些好奇:「柳兄說的哪裏話,也沒等多久,柳兄真那都找得到玩的,你們隊裏有什麼好玩的?」
&沒什麼,跟他們賭了會錢。」柳寒笑道,厲岩不由大奇:「賭錢?與他們?!」
看着厲岩瞪得溜圓的眼睛,象看個怪物似的看着柳寒,以他們的修為和那些完全沒有修為的小兵賭錢,那不就等於搶!!
&呀!你呀!」柳寒很是惋惜的沖他搖搖頭,嘆息的感慨道:「你師傅是那出來的老夫子,怎麼連這點變通都沒有,這可怎麼帶兵打仗>
厲岩臉先是白了下,隨即變得通紅,羞愧而不解,柳寒也不再嘲諷他,領頭朝前走去,厲岩也不再開口,倆人便默默無聞的沿着街道慢慢走着。
帝都內城比外城更加漂亮,街道整齊而乾淨,兩邊的府邸巍峨莊嚴,間或一間酒樓茶肆也裝飾的極為華美,站在門口的小二穿着也乾淨整潔,舉手投足間顯得極有素養,絕不象外城那樣市儈氣。
&這兒吧。」
柳寒在一間酒樓門口停下,抬頭看着酒樓的匾額,上面寫着聽濤閣三個大字,這三個字寫得瀟灑飄逸,一看便出自名家之手。
&厲岩有些猶豫,這酒樓一看便很有檔次,柳寒笑了笑抬腳便向裏面走,邊走還邊說道:「老弟,我可是有錢人,就算薛大人也沒我有錢。」
厲岩臉色一紅,跟在他身後:「那行,我就叨擾了。」
&弟,你呀,古板,不象個江湖漢子。」柳寒邊走邊說道,厲岩沒有開口,柳寒象是沒察覺:「是不是在薛府待久了,江湖人的那點灑脫都給磨沒了。」
&官來了,裏面請,」門口的小兒給他們掀開帘子,沖裏面叫道:「有客到!」
裏面的一個侍女裊裊婷婷的迎上來,先沖倆人施禮,未語先笑道:「客官是要樓上雅座還是就在下面就餐!」
&上吧,挑個安靜的地方!」柳寒隨口說道,迅速掃了大堂一眼,大堂里人不少,坐了大約八成,不過,卻一點不喧譁,都在安靜的吃飯或小聲的說笑。
&官請隨我來!」侍女穿着旗袍,蹬着高跟鞋,一搖一晃的引着倆人上樓,自從旗袍高跟鞋面世後,這幾乎成了青樓女和酒肆茶樓女招待的標準穿着。
侍女將倆人引到一間極為雅致的房間,柳寒也沒客氣問了店裏的酒菜,侍女抿嘴一樂:「將軍要喝什麼酒?儘管點來。」
&氣不小啊!」柳寒稍稍怔了,便看着厲岩笑道:「咱們看着皇宮,卻沒喝過御酒,這不是虧得慌,你就給我們來壺御酒如何?」
柳寒的語氣中帶着三分玩笑,沒成想侍女眼都不眨下便叫道:「品梅間,御酒一壺!」
柳寒和厲岩都愣了,御酒乃御賜之物,市場上那有賣的,柳寒本有玩笑之意,殊不知那侍女當場便應下來。
&們,你們還真有御酒?」厲岩有些口吃,侍女再度笑了笑:「好讓客官放心,聽濤閣的酒貨真價實,絕無虛假。」
厲岩倒吸口涼氣,看看柳寒,柳寒的神情也略有所思,一時之間,房間裏有些安靜,侍女看着倆人,心裏鄙夷不已,看着倆人穿着禁軍軍裝,沒成想不知是那的土包子。
柳寒沒說什麼,讓侍女上兩個招牌菜,再加兩個時鮮蔬菜便行了,侍女眼珠轉了轉便說:「嗯,那就來個蜜汁羊肉和糖醋鯉魚。」
&柳寒點點頭,厲岩以為侍女這就下去了,沒曾想侍女依舊熱心的介紹着:「客官不知,這蜜汁羊肉是用兩歲不到的小羊羔,這個羊羔出生後,用鮮羊奶喂,斷奶之後,每天採集陽光剛出來的青草,再配以炒熟的.。」
厲岩聽着,忍不住露出不耐之色,正要開口讓侍女下去,柳寒色迷迷的看着她高聳的胸部,忽然拋出一塊小銀塊,侍女伸手接着,然後順勢向倆人行禮,迅速從房間消失。
厲岩這才明白,正要開口,又進來一個侍女,侍女端着壺酒,這個挺順利,放下酒壺便出去了。
&弟,你的江湖經驗挺少啊,在進薛府之前,沒走過幾年江湖吧?」柳寒端起茶壺給他倒上茶,厲岩神情苦澀的點下頭,柳寒理解的點點頭,又問道:「不知貴師門是?」
厲岩遲疑下,抱歉的搖頭:「柳兄,離開師門時,家師吩咐,在外不准提及師門,好壞都由我。」
柳寒愣了下,迷惑不解的看着他:「這是為何>
&柳兄就不要問了,在下,在下,.。,唉!」厲岩顯得很是痛苦,柳寒心裡冷笑,心說小子演技再好,可不知道老子已經抓到你的狐狸尾巴。
&我唐突了,抱歉!抱歉!」柳寒滿懷歉意,又給他倒上酒,酒香撲鼻,他深吸一口:「好香,不錯,不錯,倒底是御酒,宮裏的東西就是好!厲老弟,今兒咱們有福了。」
厲岩卻沒動,神情陰鬱的看着柳寒,遲疑下才說:「柳兄,真不是.。」
&了,誰都有點秘密,其實,我師傅也差不多,我師傅說他叫周三,我在西域打聽了十年,在大晉也打聽了一年,就沒聽說過個叫周三的人,得了,咱們哥倆,同病相憐吧!」柳寒沖厲岩舉起杯。
厲岩怔了下,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忍不住反問道:「周三?周三?唉,柳兄,真的假的?」
&也不知道,想來該是假的吧,管他的呢,他不說,總有不說的原因,或許,是我不入他的眼,學得差吧。」柳寒苦澀的搖搖頭,一口將杯中酒喝乾。
厲岩愣愣的看着柳寒,眉頭漸漸展開,忽然又搖搖頭,也端起酒來喝了口,放下酒杯又問:「柳兄,這軍中之事,在下不懂,還請柳兄賜教。」
&中之事其實很容易,和光同塵便可,」柳寒正要接着說,門外傳來敲門聲,柳寒叫聲進來,侍女推門進來,送上了蜜汁羔羊,羊肉切得很薄,一片一片的,猶若白紙,蜜汁呈金黃色,亮閃閃的,讓人不忍下筷。
&光同塵?!」厲岩喃喃的念叨,柳寒給他夾了塊羊肉。
&和光同塵,」柳寒說道:「別人沒練,你在練,士兵肯定有怨言,他們不知道,士兵是要打仗的,不打仗的話,朝廷幹嘛養這麼多士兵。」
&厲岩叫道:「我是軍官,負責訓練他們,這要練得不好,對他們自己也不是好事,這些士兵,他們根本什麼都不懂,連一石弓也只有四個人拉得開,這還不練,將來可怎麼得了!」
柳寒噗嗤一笑,衝着厲岩直搖頭,厲岩不服的叫道:「我測過,一石能射到五十步以外的,只有四個,一石半的,只有兩個,多數人不懂戰陣排列,這樣的士兵不該練?!」
&然該練!」柳寒夾上塊羊肉扔進嘴裏大嚼,羊肉裹在蜜汁外面,更添三分滋味,他不由連連點頭:「不錯,不錯!嘗嘗!嘗嘗!」
面對熱情的柳寒,厲岩無奈,儘管滿腹心事,也只能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扔進嘴裏,慢慢的嚼動。
&不是,挺好吧!」柳寒熱心的問道,厲岩其實沒感到有多好吃,胡亂的點點頭。
&呀,你呀!」柳寒這時嘆口氣,說道:「我們到禁軍可不是來練兵的,簡單的說,這隊正不過是一道門檻,咱們要的是走進這道門,老弟,咱們不是來練兵的。」
厲岩嘴巴微張,驚愕不已的看着他,柳寒再度搖頭:「老弟還是年青啊,官場上這些神神叨叨的事,你還是不懂啊,不說官場,就算軍隊,你恐怕也不懂。」
厲岩臉上一紅,恭恭敬敬沖柳寒抱拳:「還請柳兄指點迷津。」
&點可不敢,老弟,咱們都是薛大人舉薦,算是一脈相承,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呢,也是初入官場軍隊,有那麼點想法,大家共同探討,共同進步。」柳寒說道。
厲岩有些羞澀的勉強笑笑,柳寒接着說:「我進禁軍的目的是拿個身份,只有個商人身份,總受人欺負,有個官方身份,恐怕要好點。剛才我跟你說,我在軍中與士兵賭錢,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我輸了,總共輸了十幾兩銀子,你知道我怎麼輸的嗎?我故意的,知道為什麼嗎?」
厲岩搖搖頭,柳寒也搖搖頭,倆人都在搖頭,含意卻大不相同。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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