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在大晉又叫品茶,乃高雅之事,貴族士族必修之課,不懂品茶根本不能立足上流社會。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喝茶講究一個靜字,講究修心養性,在茶樓大聲嚷嚷是粗魯無禮的表現,若是多人共席,立刻便有人要你滾蛋。
外面的粗豪漢子大聲嚷嚷,毫不在意的驚動了整棟茶樓的茶客,無疑引起茶樓內眾人的厭惡,更何況他居然還在大庭廣眾之下羞辱他人。
兔兒爺,這其實便是孌童的別稱,在大晉好些士族都有豢養孌童的嗜好,可大晉的主流意識依舊是,同性戀依舊是被鄙夷的對象。
&三,在這嚷嚷啥,大哥還等着呢!」
有人在和呵斥那大漢,大漢毫不在意的哈哈一笑,腳步聲過去,雅間內,顧瑋的神情又恢復正常,他的怒色一閃而過,在場中人除了柳寒外,其他人都沒注意到。
自從踏入宗師境界後,柳寒的感覺非常靈敏,別說這雅間了,就算這茶樓,也在他的神識控制之下。
不但顧瑋神情的變化落在他眼中,而且還知道,剛才被大漢稱為兔兒爺的小童便是顧瑋的書童,大漢不但說了還順手在小童的臉上擰了一把。
讓柳寒有些意外的是,這小童被那大漢欺辱時,依舊神情自若,只是垂下的小手握緊了拳頭,忽然又鬆開,依舊低眉順眼的站在那。
這顧瑋看來夠能忍的,柳寒在心裏說道,看顧瑋的目光更加謹慎。
&人是誰呀?怎敢如此囂張!」
帝都貴人多,這不知名的粗魯大漢居然就敢在他們面前張狂,雅間內的公子哥們立刻爆炸了。
&的!」薛泌嚷嚷着便衝出去了,幾條大漢剛剛走過他們的雅間,薛泌衝出門外便叫道:「站住!」
幾條大漢開始還沒想到這是沖他們來的,沒有理會,薛泌大怒沖他們叫道:「哎,叫你們呢,給爺站住!」
大漢這才明白,原來是叫他們,幾個人轉過身看着薛泌,薛泌胖乎乎的身軀上沒有任何修為跡象,大漢們正要取笑,馬馳趙公子湧出雅間,站在薛泌身後。
這些大漢穿着還不錯,錦衣繡袍,錦袍的一角胡亂扎在腰間,露出下面黑色的長褲,腳下套着雙名貴的布鞋,頭上的髮髻用布巾包裹,顯然他們想打扮得文雅點,可這身穿着與他們行為舉止卻十分粗俗,給人不倫不類的感覺。
薛泌這樣的公子哥,從來都不是怕事的主,別說現在還有一幫人在他身後,就算他一個人對上這群大漢,他也不會害怕。
&才是誰在這粗魯無禮,打擾了爺的興致,給爺滾出來!」薛泌搖動摺扇,神氣活現的盯着那群大漢。
騰騰騰,身着各異的護衛從旁邊的雅間搶出來,樓道頓時變得擁擠,這樓道並不寬敞,只容得下三人並排,這些護衛迅速搶佔各處,遙遙針對那幾條大漢,柳寒見那厲岩和另外倆人繞到一側,對那群大漢形成夾擊之勢。
這些護衛家都在隔壁雅間喝茶聊天,聞聽外面爭吵起來,特別是聽聞到薛泌的聲音,他們立刻從雅間中衝出來,保護主人是他們的職責,若主人受傷,他們要連帶受到懲罰。
這裏的動靜驚動了其他人,其他雅間的客人連同他們的家將護衛也出來了,整個二樓瞬間被擠得滿滿的。
這些大漢卻象沒看見似的,領頭的漢子雙臂環抱,嘴角掛着冷笑,毫不掩飾對薛泌的輕蔑:「胖子,好大的口氣,爺是嚇唬大的,就你這樣的,爺讓你半個身子,照樣打得你媽都認不出來!」
薛泌大怒厲聲喝道:「替爺打落他兩顆門牙!」
厲岩一聲不吭從人群後飛出,身影只一閃便到了那大漢面前,拳頭直撲大漢的面門,竟真的是要打落他的兩顆門牙。
從大漢背後閃出個瘦長漢子,一聲不吭便迎了上來,兩拳相交,倆人同時發出一聲悶哼,厲岩倒退兩步,那瘦長漢子卻騰騰倒退,被身後的短須漢子扶住,瘦長漢子站穩了,可短須漢子卻向後倒退了數步。
柳寒眼睛再度眯起來,他又看到殺手營功夫了,這功夫叫薪火相傳,是殺手營總教頭之一的不傳之秘,這功夫有隔山打牛的功效,即便在殺手營也只傳授了少數幾人,柳寒便是其中之一。
為首的漢子開始根本不以為意,他們是江湖漢子,吃的便是刀頭舔血的飯,講究的便是個痛快,謹小慎微,慎言慎行,那是窮酸書生娘們們的活法,不是他們這些江湖漢子的。
可厲岩這一拳,為首的漢子神情凝重起來,內行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對方隨隨便便出來個人,便將老二逼得狼狽不堪,這帝都還真是藏龍臥虎。
瘦長漢子被一招擊退,臉上一紅,便要衝過去,可厲岩根本沒給他喘息的機會,腳尖一點,如一道青煙飄了過來,這道青煙模模糊糊飄忽不定,他竟沒看清對手的路數,只得向後連退兩步,拉開距離。
柳寒再度詫異,這厲岩剛才和上次都走的是剛猛路子,而這一下卻是陰柔,猶若鬼魅,在狹小的走廊上,輾轉騰挪,出手又刁又狠,瘦長漢子被逼得手忙腳亂,一不小心衣角被撕去一塊。
柳寒暗暗惋惜,則厲岩修為比那瘦長漢子強上幾分,可惜的是,他的拼殺經驗好像不足,幾次差點便擊中對方,可都被對方給避開,而反觀這瘦長漢子,修為雖然差了,可拼殺經驗十足,往往在危急之時,總能避開,雖然狼狽不堪,可好歹還能勉強維持。
啪!厲岩一掌擊中瘦長漢子肩頭,瘦長漢子身形一晃,向後連退兩步,再次被後面的漢子保住,這次沒有暗勁傳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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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觀戰的客人大聲叫好,一個個樂呵呵的,這五個漢子本身行為不妥,更何況這茶樓中人多是士族中人,薛泌在帝都也算有點名氣,薛家在士族中品級不算高,可也是士族中人,更是太子妃的娘家,他們自然更願意他獲勝。
&惜!」柳寒在心裏嘆道,這厲岩的江湖經驗少了,本來這一招可以重創瘦長漢子,至少可以讓他更狼狽幾分,可厲岩上了瘦長漢子的當,只擊中他的肩頭,而且力道還不足,若力道用足,瘦長漢子的肩膀恐怕就廢了。
瘦長漢子正要上前,為首的漢子一把拉住他,緩步上前,沖厲岩抱拳:「閣下好身手,不知該如何稱呼?」
&府厲岩。」厲岩還是那樣冷漠,不過此刻目光卻閃着仇恨的凶光。
&以閣下的身手,為何作薛家的狗!」為首的漢子冷冷的嘲諷道,似乎不知道這一句話罵盡士族豪門網羅的修為精深之士,勢必受到這些人的圍攻。
厲岩冷冷的盯着他:「廢話少說,主辱臣死,你侮辱我家公子,自然要以命相抵。」
為首漢子眼睛眯了下,隨即冷笑:「行啊,我們江湖人,生生死死,習以為常,你要有本事就來拿。」
薛泌很得意,似乎厲岩已經勝券在握,絲毫沒注意到,厲岩是要殺了對方,可即便注意到了,他也不會生氣,只會更加高興,有這樣忠誠的屬下,那個主公會不高興呢。
柳寒微微皺眉,隱隱覺着有些不妙,這為首漢子已經見過厲岩的修為,居然還是這樣不客氣,恐怕已有對策,厲岩該小心了。
&兄且慢!」
從那幾個漢子身後傳來叫聲,幾個漢子分開條通道,從他們身後過來個人,這人四十多歲,濃須粗眉,腮邊有道刀痕,身穿淡藍色綢緞繡花長袍,足下腳步沉穩。
&幫方震見過薛公子。」方震沖薛泌深施一禮:「這五個不長眼的乃我漕幫屬下,他們初到帝都,還不知帝都人物,公子給他們個教訓,讓他們知道帝都人物的風采,方某感激不盡。」
說完,不等薛泌開口,方震扭頭對五人呵斥道:「混賬東西!還不向薛公子道歉!」
五人互相看看,再抬頭,正好迎上方震嚴厲的目光,五人沒法,只得上前,正準備施禮,薛泌懶洋洋的晃動下摺扇:「方幫主,不敢當啊,你的這幾個兔崽子,罵了我,罵了我的人,還欺辱了顧公子的書童,擾了大傢伙的茶興,你這輕飄飄一句道歉就完了?這世上的事就這麼容易?」
對於薛家或者任何其他世家高門來說,漕幫的數萬幫眾根本不在他們眼中,方震最多也就算個豪強,豈能與他們相論,可以給你面子,也可以不給,就看我是不是高興。
柳寒聞言忍不住搖頭,他再次感到士族的傲慢和狂妄,漕幫歷史悠久,有數萬幫眾,幫中藏龍臥虎,再看這方震,氣度沉穩,這番話說得不卑不亢,這薛泌不就坡下驢,還擰着不放作什麼,你薛家總不能永遠不出帝都吧。
顧瑋倒是很明白,齊王離京,太子接位已成定局,作為太子的小舅子,自然水漲船高,這個時候,還不趁機抖抖威風,那就不是薛泌了。
方震沉默了,他在帝都幾十年,對帝都的這些高門豪族有深刻的認識,這些豪門傲慢目中無人,可豪門畢竟是豪門,底蘊深厚,府中藏龍臥虎,更為可怕的是,他們掌握着權力,隨時可以動用官府的力量對付你,所以,對他們不能一味強硬。
&公子想怎麼辦?」方震沉聲問道。
&薛泌剛開口,從五條漢子身後傳來個清朗的聲音:「薛公子且慢。」
薛泌看過去,從五人身後慢吞吞出來個年青公子,這公子眉清目秀,俊朗不凡,可舉止做派與他如出一轍,手裏拿着摺扇,雖然不熱,依然不時扇兩下。
這人一出現,柳寒明顯感到薛泌的氣勢落了幾分,神情中多了幾分鄭重。
&是何人?」柳寒低聲問。
顧瑋目光冰冷:「潘冀的二公子潘瑾。」停頓了下又補充道:「官拜殿中羽林郎。」
老黃對柳寒講過朝廷官制,可這殿中羽林郎是個什麼官位,他不清楚,不過看顧瑋輕蔑的語氣,這羽林郎也不是什麼大官重臣。可這潘瑾是潘家人,現在帝都最火的家族是那家,不是薛家,是潘家,潘家的女兒是薛家女兒的婆婆,大晉宣稱以孝治天下,媳婦自然得聽婆婆的。
&兄這是..」薛泌遲疑下,他怎麼也想不到,潘家人會為漕幫出面。
&呵,我也是在此喝茶偶遇,」潘瑾微笑着,瀟瀟灑灑走過來:「方幫主和漕幫一直在為朝廷運糧,漕幫漢子雖然粗了點,可率真直爽,更何況,這五個東西,剛自蠻荒而來,不通禮儀,有冒犯處,薛公子還看在我的面上,原諒一二。」
薛泌猶豫了,要是換一個人,他會毫不猶豫的拒絕,可偏偏出來個潘家人,這不能不讓他慎重。
潘家對薛家是有恩的,薛家女兒能嫁給太子,全賴潘家女兒吹的枕頭風。
在帝都,他可以不在意任何人,唯獨必須在意潘家人。
&然是潘公子的客人,那他們向薛公子道歉即可。」
讓柳寒和眾人意外的,說話的居然是顧瑋,潘瑾一看顧瑋居然在這裏,心裏暗暗埋怨方震,顧瑋可是他大伯最器重的人,如果他大伯知道他輕慢顧瑋,肯定毫不猶豫重懲他。
&知先生在此,潘瑾沒能前來見禮,還請先生恕罪。」
潘瑾說着規規矩矩的向顧瑋行禮,顧瑋坦然受之,而後對方震說道:「此五人粗鄙無禮,行止乖張,不宜留此,當逐出帝都,以儆效尤,方幫主當約束幫眾,不可生事擾民。」
沒等方震思量,潘瑾立刻贊同:「如此甚好,方幫主當謹記先生之言,帝都乃天子腳下,首善之地,非荒野蠻地可比。」
事情到這,薛泌也不好再堅持,畢竟最初便是因顧瑋書童而起,現在顧瑋都答應了,他還堅持幹什麼,於是他也順水推舟。
方震在心裏輕輕嘆口氣,回頭看了眼五人,這五人本是他調來的,沒曾想,剛踏進帝都沒兩天,連帝都的地皮還沒站熱,現在就不得不離開,他有心拒絕,可面對潘薛兩大豪門,兼之還有個白衣公子,這個不就說不出口。
他重重出股粗氣,沒好氣的罵道:「不長臉的東西,給薛公子和顧先生道歉,然後滾回總舵!明日安排你們去處!」
&主!」五人很不服氣的望着方震,方震咬牙切齒的罵道:「還不快去!難道還要我請你!」
五人無可奈何只得上前向薛泌和顧瑋行禮道歉,而後在眾人的目光中灰溜溜的下樓走了。
&兄,要不要過來一塊喝茶。」
儘管沒能敲下那傢伙的門牙,薛泌的心情還不錯,試探着邀請潘瑾過來,可潘瑾顯然沒這意思,平靜搖頭:「齊王已去,這帝都的風流人物又少了一個,我的事也完了,方幫主,我們走吧。」
方震早就不想留在這了,聞言立刻答應,倆人一前一後下樓去了,潘瑾昂首闊步走在前面,方震小心的陪在後面。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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