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柳寒在心裏微微一笑,這甄娘還有點東西。
侍女將柳寒引到門房,送上茶水,門房裏還有個三十來歲的中年女子,中年女子顯然有修為在身,柳寒進去時,她也只是站起來。
「這是鍾媽媽,」侍女的介紹中依舊還有百漪園的風格,柳寒沖她施禮,鍾媽媽微笑着回應。
侍女在邊上不住找話,柳寒那會被她表現出的天真迷惑,能在甄娘府門口把門的豈是易於之人,隨口應付幾句後,反客為主的問起她們在揚州的生活是否習慣。
「這揚州好倒是好,可就想帝都的姐妹,」侍女秀眉微蹙嘆息,雙目閃閃的盯着柳寒,中年女人笑罵道:「小浪蹄子,一邊去,柳大家,什麼時候到的。」
柳寒心裏有數,這鐘媽媽倒底老練多了,開始套底來了,他隨意的應付着,絲毫不露口風,也隨口問了下甄娘的情況,鍾媽媽和侍女自然也絲毫口風沒露。
沒一會,進去的那女子出來了,將柳寒領到一處小院,進月亮門就看見甄娘笑盈盈的站在滴水檐下,柳寒緊走兩步,沖甄娘抱拳施禮。
「幾個月不見,甄娘愈發美麗了。」
「柳先生這張嘴也愈發甜了。」甄娘笑道。
柳寒打個哈哈,略微輕佻的笑道:「那有,面對美人,哪能說假話。」
甄娘轉身進屋,邊走邊說:「你們男人,嘴裏那有真話。」
倆人隨意的聊着,到屋裏,分賓主坐下,侍女端來茶,甄娘親手端起來放在柳寒邊上,用這個動作表示對柳寒的尊重。
柳寒連忙回禮致謝:「甄娘,你這,呵呵,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您可是難得見一次,況且,」甄娘優雅的坐下,柳寒已經注意到,她今天的裝束與帝都時有了很大改變,在帝都時,甄娘風情萬種,可那風情裏面有些許挑逗,可現在,她的裝束雖然沒變,可舉止神態卻多了些莊重,可讓人納悶的是,從外表上看,她的着裝沒什麼變化,可當她一坐下,柳寒才發現,那抹胸稍稍向上挪動了一截,原來在豐乳上端,露出些許事業線,可現在已經移動到鎖骨下端,再看不到那點風光。
甄娘頓了下,笑盈盈的大有深意的說:「您現在可是我的股東。」
柳寒也笑呵呵的應道:「那我更該感謝您了,您現在可是在幫我們大家賺銀子,是我的衣食父母。」
甄娘花枝亂顫,好一會才搖頭:「難怪青衿那丫頭被你迷住,柳先生可真會討女孩子喜歡。」
柳寒微微搖頭:「古人形容美女有一笑傾城,再笑傾國,甄娘足以傾國傾城。」
甄娘更喜歡了,笑眯眯的看着他:「妾身可不敢當,可還是喜歡,多謝柳先生。」
倆人又說了會閒話,柳寒刻意討好,甄娘不時笑出聲來,房間裏其樂融融,屋外伺候的丫頭們,心裏感到詫異,她們自然聽出了,甄娘的笑聲發自內心,不是那種刻意的,故意的調解氣氛。
過了會,甄娘才收斂笑容,笑道:「柳先生此來不只是為了討好我吧?」
柳寒微微點頭,也不再奉承了,輕輕嘆口氣:「此來的確有事,不知甄娘能否聯絡上百工坊?」
甄娘微感到意外,秀美微蹙:「百工坊?你找他們有事?妾身還以為您是為鹽號來的?」
「鹽號交給甄娘,我是非常放心的,我相信,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幹得比你更好。」柳寒的神情很誠懇,正色道。
甄娘嫣然一笑,絲毫沒覺着被冒犯,柳寒是有資格說這話的,他到帝都才短短三年,已經達到別人數十年沒有達到的高度,帝都商界皆稱其為奇才。
「這話妾身也愛聽,就當柳先生的恭維話吧,」甄娘笑道,隨後微搖螓首:「不過,我真沒辦法聯繫到他們。」
柳寒皺起眉頭:「當初合作時,我們出銀子,他出新的製鹽工藝,這新工藝咱們的人就會了?」
甄娘點點頭:「鹽場拍下來後,張掌柜就派了三個人過來,三個人教了一個月,出了兩次鹽,然後就走了。」
「可如果有問題呢?如果有問題,該如何找他們?」柳寒失望之極,又不甘心的問道。
「不會的,」甄娘見狀有些納悶,試探着問道:「是有什麼急事嗎?」
柳寒點點頭:「唉,我這次到江南來,就是為了百工坊,」說到這裏,他頓了下,低聲對甄娘說:「你千萬不要說出去,這事現在還麻煩了。」
「什麼要緊事?」甄娘更加納悶了,什麼要緊事要勞動上品宗師跑上幾千里,從帝都到揚州,柳寒遲疑下,沒有回答,甄娘眉頭更緊:「若是不好說,就不要告訴妾身了。」
「不是不能告訴你,我是怕給你惹麻煩,」柳寒嘆口氣:「算了,這事還是我自己來吧,這事...,唉,將來還不知道怎樣,就不給你舔麻煩了。」
甄娘略微思索,神情微變,輕輕嘆口氣,便不再問這事了,柳寒看了她一眼,知道她猜到一些事,便輕輕嘆口氣:「甄娘,再幫想想,這對我和他都有好處。」
甄娘苦笑下搖頭:「真不是不幫忙,我是真沒有聯繫方法,這百工坊做生意,很規矩,從來沒違規過,可就是一點,神秘,誰都不知道他從那來,要到那去,總舵在那,一直是江湖上的謎。」
說到這裏,她擔憂的看着柳寒,提醒道:「江湖上以往也不是沒有試圖解開這個謎的人,可最後這些人都消失了,柳先生,要小心。」
「唉,」柳寒長長的嘆口氣:「我何嘗不知道,可身不由己,有....」
說到這裏,他警覺的住口,看了甄娘一眼,掩飾的笑了笑,甄娘看着的目光帶着深深的憂慮。
「算了,不說這些了,」柳寒說道:「怎麼樣,在江南還習慣嗎?」
甄娘微微搖頭:「還是不太習慣,以前沒來過,剛來時,對這裏的天氣和飯菜都不太適應,現在,倒是好了許多。」
「江南的口味與北方相差甚大,另外,穿着也不太一樣,與帝都相差....」
甄娘掩口而笑:「柳先生錯了,揚州現在最流行的是旗袍,與帝都差不多。」
柳寒不由哈哈大笑,這笑聲將屋裏的些許尷尬驅散,不過,甄娘很快發現,柳寒的興趣寥寥,她勉力調動氣氛,可看得出來,柳寒只是勉力配合。
過了會,柳寒起身告辭,甄娘挽留吃飯,柳寒謝絕了,甄娘本想問問他要上哪去,可一想到他此來的使命,不由在心裏嘆口氣,她可不願沾上這事,無論百工坊還是宮裏,都是她不願也不能招惹的。
從甄府出來,柳寒站在街上,街上熙熙攘攘,江南軟語不絕於耳,甄娘居然沒有與百工坊聯繫的方式,這讓他很是有點意外,在他看來,百工坊雖然神秘,可這鹽號生意與其他生意不同,是一個長期生意,百工坊應該留有聯繫方式,可沒想到,這百工坊是打定主意,要將神秘進行到底。
在街上閒逛了一段時間後,柳寒走進一條小巷,在巷口有家茶葉鋪,茶葉鋪不大,在門口擺着兩張桌子,三個客人正付錢離開,店老闆是個五十來歲的老頭,老頭收了銅板,麻利的收拾桌子,抬頭看到柳寒過來,趕緊招呼。
柳寒順勢坐下,隨口要了一壺茶,老頭送來茶,順帶還有一盤瓜子。
「客官要不要點其他的吃食?」店老闆又殷勤的問道,柳寒四下張望,隨口問道:「都有什麼?」
「老婆子的手藝。」
「行,來兩樣吧。」柳寒依舊很隨意,店老闆很是高興,興沖沖的進去端來兩盤糕點,還介紹說:「這是桃花餅,裏面是豆沙,這是春卷,都是我老婆子剛作的。」
柳寒瞟了眼,這桃花餅沒什麼說的,這春卷顯然是剛作好的,還冒着熱氣,店老闆忙碌着,柳寒慢慢喝茶,店老闆忙完後出來,坐在另一張桌邊。
店老闆好奇的打量着柳寒,這個時段來喝茶的沒幾個,再說了,這人穿着雖然樸素,可透着的味卻不同尋常,他在這開茶館幾十年了,有這樣氣度的人,還到他這小茶鋪來喝茶的卻很少。
他沒有貿然上前打擾,自己也端了碗茶在邊上喝着,不一會哼起了江南小調。
「你這鋪子客人不多啊。」柳寒率先打破沉默,隨意的說道。
「這鋪子都是周圍街坊鄰居照料,這個點,都回家吃飯去了,客官不是本地人吧?」
「我是涼州人,從帝都來。」柳寒答道、
「帝都。」店老闆露出一絲微笑和羨慕:「聽說帝都比咱們揚州還繁華,客官是來買綢緞還是茶葉?」
「哦,」柳寒微怔,反問道:「為什麼不是鹽呢?」
「客官不是販鹽的,」店老闆笑道:「小老兒在揚州幾十年了,什麼人作什麼的,瞧上幾眼,幾乎就八九不離十,客官的鞋上沒有鹽粒,顯然沒去鹽場或倉,客官穿着雖然簡單,可那塊玉佩卻不尋常,普通人買不起,客官的手和腳,與普通人不同,所以,客官多半有修為在身,不是普通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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