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真元,這名字是柳寒自己取的。
在清虛宗時,沒有人告訴他膻中內息該叫什麼,就說是內息,真氣,真元,與丹田內息稱呼相同,很容易混淆,於是柳寒自己取了個名字:五行真元。
五行真元緩緩的流動,小心翼翼的接觸那絲涼氣,唯恐驚動了它,讓他再次遁逃,無影無蹤,他先用真元裹住涼氣,涼氣居然有種歡騰期盼,迅速擁抱真元,眨眼間便融入真元內,這讓他又是驚喜又是失望。
驚喜大於失望。
失望是還沒弄清這玩意倒底是什麼,從那裏來,對五行真元有沒有幫助;
驚喜則是,五行真元融合這絲涼氣後,真氣的烈度真的下降了一點點,這一點點雖然非常非常細微,可他也感覺到了。
從清虛宗回來後,修煉主要便是五行真元,五行真元的每一絲變化,都瞭然於心。
他繼續調動五行真元,控制真元的規模和速度,讓真元在體內以極慢的速度流動,融合一絲絲涼氣,在體內循環。
真元在體內形成一個綿延不絕的圈,不住循環流動。
真元原有的暴烈在慢慢降低,柳寒摒除雜念,專心致志。
可涼氣卻開始慢慢減弱,柳寒眉頭微皺,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睜眼看看,天色依舊漆黑,月亮已經向西邊墜落。
又循環了幾圈,涼氣漸漸沒有了。
柳寒嘆口氣,繼續運行真元,觀察真元的變化,真元的壯大並不明顯,但烈度是減弱了,另外真元好像還有點變化,不過,這變化很不明顯,他還不好確定是什麼。
很惋惜的將真元收回紫府,柳寒抬起頭,天邊隱隱有了一絲魚肚白,這一夜就要過去了。
柳寒站起來,衝着天邊的魚肚白伸個懶腰。
從屋頂上躍下來,四下看看,沒有人,柳寒整整衣服,朝庫房那邊走去,半路上遇見董亮正帶人巡邏,董亮有點意外,不知柳寒是什麼時候到的,可他也不好問,只是打個招呼後,帶着人繼續巡邏。
柳寒沒有回廂房休息,以他的修為,幾個晚上不睡,沒有一點問題。他在度支曹內巡查一番,特別是存放欠債賬本的房間,這個地方有兩個士兵專職保護,沒有延平郡王的手令,任何人不准私下進入。
兩個士兵已經守了半夜,神情看上去有些疲憊,柳寒在房間邊上看了一遍,所有的情況都很正常。
柳寒鬆口氣,然後朝值守房走去。
朝廷的每個部門都有人晚上值守,以便處理緊急公務,最初在太祖時期,都有司令丞以上的官員值守,可其後慢慢的就變成了低級官員甚至不入流的小吏值守。
柳寒到了值守房間,推門進去,一個從七品官員和小吏正趴在桌上睡覺。
柳寒輕輕鬆口氣,看來自己多慮了,如果有人鋌而走險,今晚是採取行動的時間,過了今晚,天亮後核對賬目,只要核對了賬目,雙方簽字,就算原始賬目沒了,也沒什麼大不了,這個數字也能作為還款證據。
這時,那個從七品小官抬起頭來,看看四周,有看看天色,似乎覺着時間快到了,便整理下桌子,然後從桌下端起個瓷盆出門端水,剛出門便看到柳寒。
&將軍,這麼早。」
&法,王爺將曹內的安全交給我,小將不得不多幾分小心。」柳寒笑了笑問:「他們大致什麼時候來?」
&時初。」那小官說道,柳寒看看天色:「還有一會,怎麼不再休息下。」
沒等小官回答,柳寒便隨口問道:「平時你們幾個人值夜?」
&個。」那八品小官答道:「都是一官兩吏,其實現在朝廷平安,曹里也沒什麼事,犯不着這麼多人,以前田大人時,都不要值班的,咱們又不是太尉府或兵曹那樣的軍國大事,晚上幾個時辰也沒什麼要緊。」
&個?」柳寒眉頭一皺,朝裏面看了眼,那小官也回頭看看,隨意的說道:「劉創可能去茅房了,你不知道,只要過了子時,基本上便沒事,要不是王爺下令,過了子時大家都睡覺了。」
&去了?他以前也這樣?」柳寒眉頭微皺,四下看看。
那小官依舊不在意的說:「他最近才進衙的,今天是第一次值守,這小子,啥都不知道,恐怕找不到茅房吧。」
柳寒眉頭皺得更緊:「茅房在那?」
那官員隨手指了下,柳寒也不說什麼,便朝茅房走去,很快便從茅房出來。
&房裏沒人。」
那小官還沒開口,柳寒已經快速轉身離去,他沒朝存放欠賬賬冊的地方去,他剛從那裏過來,如果那小子到了那,肯定瞞不過他的耳朵。
柳寒邊走邊想,腳下步子加快,那小官開始還有點莫名其妙,看到柳寒快步離去,端着盆朝井邊走了兩步,忽然神情大變,扔掉盆便追着柳寒背影出來,沒走兩步,柳寒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柳寒暗罵自己糊塗,除了欠賬賬冊的房間外,另一個最重要,甚至比欠賬賬冊更重要的房間便是,歷年度支曹賬冊存放庫房,這些賬冊是田凝時期的賬冊,顧瑋接任度支曹尚書時下令封存的,這些賬冊現在存放在東邊的庫房內。
柳寒的速度越來越快,身形在房上一閃而過,巡邏的士兵就覺眼前一花,壓根就沒看清。
到了庫房院子外,柳寒站在牆頭,四周靜悄悄的,這裏不是安防重點,或者說,除了偶爾經過的巡邏隊,這裏就沒別的警衛,柳寒神識放出,立刻將整個院子納入探測範圍。
柳寒悄無聲躍上庫房的屋頂,從另一邊落下,整個過程無聲無息。
劉創提着桶火油,小心翼翼澆在庫房上,完全沒注意到身後已經有了個人,看看要澆完了,他輕輕舒口氣,抬頭看看庫房,本該在子時幹的事,可沒想到被兩個值守的同僚給絆住了,只能等上一等,沒成想一下便睡着了,等睜開眼,已經晚了,只能在這個時候幹了。
沿途小心翼翼,拿到火油,再躲過巡邏隊,好容易到這裏,終於快幹完了。
將最後一點火油潑到牆上,劉創長出口氣,扭頭看看左右,拿出火折,正準備點燃,忽然手上一松,火摺子被人奪走,他心裏一驚,扭頭看去,還沒看到人,後心一麻,頓時萎頓於地。
柳寒將他拎到院子中,封了他腿上和手上的數處穴道,才冷冷的問道:「說吧,誰派你來的?」
劉創閉目不答,柳寒淡淡說:「不說是不行的,現在不說,到虎賁衛還得說,他們的手段可比我要利害多了。」
劉創就像沒聽見似的,依舊閉目不理,柳寒嘆口氣正要動手,外面腳步聲響起,那八品小官帶着董亮和一隊士兵衝進來,看到柳寒和劉創,那八品小官先是怔了下,隨即厲聲問道:「劉創,你到這裏做什麼?!」
董亮用力嗅嗅空氣,空氣中有股濃烈的火油味,他神情大變:「火油!那來的火油?!!」
這個院子,嚴禁煙火,就算夜間巡邏到這院子,火把距離庫房也要有三丈遠,所以,這院子不可能有火油!
那八品小官聞了聞,臉色大變,上前抓住劉創便是兩耳光。
&要害死我們呀!」
&們有什麼仇!你為什麼要這樣作!」
庫房若是起火,當天值守的官員要全部問罪,董亮是負責安全護衛的,罪責更大,最輕也要發配充軍。
董亮和士兵憤怒之極,衝上去對着劉創便是拳打腳踢,劉創依舊一聲不吭,即便被打得在地上翻滾,頭破血流,依舊一言不發。
&了!」柳寒將大家喝止住,董亮胸口不住起伏,看着柳寒叫道:「大人!」
&打就打死了,」柳寒說道:「拎出去,扣押在你的營房裏,不准任何人接觸他,不准任何與他說話,他喝的水,吃的東西,必須由送的人當着你們的面嘗一遍再給他,聽清楚了嗎?!」
&白,大人!」
這聲大人,叫得心服口服,沒有絲毫不滿,沒有柳寒,今天度支曹已經出了大事,董亮他們恐怕已經難逃發配的命運。
&有火把都滅了,董亮,你親自帶人去看住西院,那裏更不能出事。」柳寒命令道,董亮答應着帶人將劉創抬走,是抬走,柳寒沒有解開劉創腿上穴道,現在他還手不能動,腿不能移。
董亮帶着人走後,柳寒讓那八品官員立刻去找一隊人來,將這些火油清除了。
八品小官飛一樣跑了,柳寒站在府庫前,心裏有些迷惑不解,現在他已經平靜下來了。
劉創是要燒了這府庫,這裏面是以前的賬冊,他幹嘛要燒這裏,這裏面都有什麼?
如果說劉創燒的欠債的賬冊,他恐怕還好理解,可燒這裏是為什麼?
另外一個問題是,劉創有很多機會防這把火,為什麼要等到今天?!他已經在度支曹十天了,這十天裏,難道只有今天才有機會?
還有,劉創背後的人,這人能把劉創送進度支曹,說明此人的活動能力很強,有不小的勢力,這樣的人手上不可能沒有修為高深的武者,以度支曹的守備力量,或者說,以董亮的修為,早就可以放這把火,將這裏燒個精光。
所以,問題來了,他為什麼要選在現在?選在他柳寒剛剛接手度支曹防務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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