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和拓跋鷹聊得挺順利,薛泌也時不時插話,桌上的氣氛稍稍活躍了些,帝都有不少胡族子弟,這些胡族子弟大多數都是質子,朝廷和胡族對此心知肚明,不過雙方都沒將此事挑明,明面上都是說讓胡族派遣子弟到大晉學習。
正在諸人相談甚歡之時,門外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請問柳寒柳先生在嗎?」
柳寒先是愣了下,然後叫道:「不知是那位姑娘在外,還請進來說話。」
從外面進來個穿着旗袍的小姑娘,小姑娘五官精緻,膚色白皙,乖巧秀麗,一雙靈活的眼眸迅速的掃了眼然後才低眉問道:「見過諸位先生,不知那位是柳寒柳先生?」
柳寒微微皺眉,薛泌沖他微微一笑,柳寒在心裏嘆口氣:「我就是,不知姑娘是?」
「小圓見過先生,」小姑娘先沖柳寒施禮,然後才細聲細氣的說:「還請先生移步,家主人請先生過去一晤。」
「貴主人是?」柳寒雖然猜到,可依舊還是問道。
「家主人靜明公主。」小圓看着柳寒,似乎對他很是好奇。
柳寒略微思索才站起來,眾人都以為他便隨小圓過去了,連小圓都準備轉身,沒成想柳寒沖小圓微微一禮:「請回復公主,柳某正陪朋友,實在抽不開身,實在抱歉。」
小圓愣了下,她還從來沒遇見過拒絕公主邀請的人,她怔了片刻,眉頭微蹙,小嘴微微翹起,有些不高興,帶着三分蠻橫的說:「柳先生,我家主人誠心相邀,還請先生移步。」
柳寒已經坐下,聞言笑了笑:「還請姑娘回稟貴主人,柳某現在沒空。」
崔均高傑傻乎乎的看着柳寒,傅賢神情複雜,薛泌沖柳寒豎起大拇指,那意思很清楚,你小子牛。
小圓姑娘真的生氣了,狠狠的瞪了柳寒一眼,不過,依舊沖柳寒微微一禮,然後才轉身出去。
崔均看着平靜的柳寒微微搖頭,柳寒聳聳肩,滿不在乎,崔均嘆道:「多少人想一親靜明公主芳澤,都不得其道,柳兄卻不為所動,這要傳出去,不知羨慕死多少人。」
柳寒扭頭看了眼丁軒一眼,笑道:「是嗎?」
崔均神秘的笑笑:「有賊心沒賊膽,有心折花卻怕扎手。」
柳寒不由一笑,薛泌卻咂舌:「丁大人居然還有這心思,真是膽大。」
「膽大倒不至於,不過好色而已。」崔均露出一絲嘲諷,話鋒一轉:「聽說他曾經向你討要青衿,被你拒絕了。」
柳寒聳聳肩:「我從不奪人所好,不過,我所好卻也不容人奪。」
崔均呵呵一笑,薛泌端着茶扭頭看着樓下的平民,那些平民正議論紛紛,大聲說着,他嘆口氣:「這丁軒的心胸未免狹窄,被柳兄拒絕後,居然向皇上獻了算緡告緡之策,若是此策施行,天下勢必行商斷絕。」
崔均聞言不由大驚:「他居然出此策,真真難以想像。」
「薛大人可曾看到奏疏?」高傑有些懷疑,看着薛泌疑惑的問:「據我所知,丁軒家也有很多商號,他在荊州和兗州青州有不少鹽號絲綢號棉布號,另外,他在幽州還有不少商號,專門與外族通商,他怎麼會向皇上上這樣的策略?」
柳寒聞言非常疑惑,如此說來,丁軒上這樣的疏完全是自斷財路,他為什麼要這麼作,這不合情理。
崔均傅賢同樣很是疑惑,薛泌苦笑下:「奏疏我沒看到,皇上留中了,不過,皇上和尚書台商議時,我聽見了,奏疏是肯定有的。」
「我看這傢伙是在打什麼鬼主意?」崔均疑惑的扭頭看了眼丁軒,這裏的人中,他是最了解丁軒的人,倆人作對多年,不過,他一直被丁軒隱隱壓着一頭。
樓下傳來主持人的叫聲,散佈各處的賭客們立時蜂擁而來,將鬥雞場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是冠軍將軍。」主持人向周圍的人介紹,旁邊一個侍女抱着只黑色鬥雞,這鬥雞看上去並不雄壯,可一放在地上,整個精神便完全不同,舉首昂揚,睥睨四方,就像一隻大將軍似的。
「今天與大將軍對戰的是這位飛將軍!」主持人大聲宣佈,另一位侍女將一隻蘆花公雞舉起來向四面展示一番,然後將蘆花雞放在地上,蘆花雞一落地,立刻扇動翅膀,騰躍不已。
「冠軍將軍體重七斤,出戰二十六場,獲勝二十四場,它的賠率是一賠一,下注一兩則賠一兩!」
「飛將軍體重六斤三兩,今天是它第一次出戰,賠率是一賠五!」
「諸位,趕緊下注!趕緊下注!」
賭客們並沒有立刻下注,而是在旁邊觀察兩隻雞,現在這兩隻雞被分隔在兩個雞籠中,雞籠比較大,完全可以讓雞活動開。賭客們在觀察鬥雞時,主持人並不干預,侍女還應賭客的要求,不時擺弄下鬥雞,以挑起他們的凶性。
而樓上觀戰的賭客則獲得了更多資料,侍女送來了一疊資料,這些資料包括了下面已經出場的兩隻鬥雞,另外還有後面將出場的鬥雞資料。這些資料很詳細,除了主持人報的體重,出場次數,還有每隻鬥雞的產地,訓練時間,受過幾次傷,有沒有生過病,跳躍的高度,脖子的長度等等,非常詳細。
「崔大人看誰能贏?」薛泌翻過資料後,將資料仍到桌上,隨口問道。
「冠軍將軍吧。」崔均遲疑下答道,這時旁邊有侍女叫道:「甲三號房丁大人下注兩百兩,壓冠軍將軍。」
崔均臉色一變,兩百兩,這已經是絕對巨款,丁軒居然下了如此重注。
「丁軒果然豪富,」薛泌笑眯眯的說道,隨即將外面的侍女叫進來:「給我壓飛將軍,十兩銀子。」
說着將銀票放在桌上,侍女立刻取了塊牌子交給薛泌,然後走到邊上,邊上的欄杆上有繫着根繩子,她將繩子提起來,下面繫着個小籃子,然後將另一塊牌子放在籃子裏,又將籃子吊下。
柳寒有些納悶,這侍女為何不保呢?
「我也下十兩,飛將軍!」崔均忽然說道,薛泌和高傑都愣了下,好像不認識似的看着他,崔均淡淡一笑:「先讓他得意會。柳先生,你下多少?」
柳寒正要開口,外面的門開了,小圓又進來了,不過,這次她沒開口,而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一個麗人緩步進來。
儘管聽了不少公主的麗名,可看到公主的真面目,柳寒還是感到呼吸一滯,他見過不少美女,天娜美姬米婭的異族風情,青衿的淡雅清秀,張梅的嬌憨可愛,甚至還有綠竹的靈巧。可這女人的美貌卻給他一種呼吸停滯的美貌,她身材修長,裁剪合體的旗袍完美的襯出她的美妙曲線,頭髮結成圓髻,發間點綴了幾顆珍珠,用細細的紅線串在一起,同時又巧妙的將頭髮攏住,以免被風吹散。發雖結髻,卻又巧妙的留下一截,披散在肩頭,襯出她修長白皙的面容。
綢緞的旗袍精心裁剪,完美的襯出了她的妙曼身材,她就這樣安靜的站在那,散發着一種成熟的美麗,沒有說一個字,沒有多作一個動作,便將所有光彩都吸引到身上。
眸子轉動,目光掃過露台里的六人,六人偏偏就覺着她就在看自己,對自己比別人多投入了一分關注。
「下官參見公主。」
沒等柳寒繼續仔細打量,薛泌崔均等人已經站起來,躬身施禮,柳寒沒法,只得隨着起身施禮。
靜明公主緩步過來,很快她便將目光定在柳寒身上,朝柳寒嫣然一笑,這瞬間,柳寒就覺着象有陽光照在身上,將這初冬的寒冷驅散,暖洋洋的,又象春日的牡丹怒放,令人炫目。
「燕嫣對柳先生慕名已久,數次前往貴商社,可惜沒福遇見先生,今日聞聽先生在此,故而冒昧求見,還請先生見諒。」
靜明公主說着便朝柳寒走來,在柳寒身前三步停下,微微施禮。
這段距離並不遠,只有短短几步,可就這幾步,這靜明公主走得身姿搖曳,儀態萬方,散發着無窮魅力,讓六人目眩神移,再配上黃鸝般清脆婉轉的聲音,讓六人更加神不守舍。
「哦,沒,沒,」柳寒略有些結巴,膻中內息悄然流出,迅速在體內運轉一遍,神智頓時清明,心中暗叫厲害,頓時警覺起來,心念一轉,依舊不動聲色:「沒有,在下,公主,在下,不知公主,」說到這裏,他露出一絲慌亂,趕緊讓開:「公主言重了,在下不過一草民,今日來此與友人閒遊,不知公主何事相邀,不敢貿然前往,冒昧失禮處,還請公主原諒。」
說完,他連忙讓開,將凳子搬過來,然後又用袖子拂了拂,才說:「公主請坐。」
靜明公主看着他手忙腳亂的樣,不由掩口而笑,眾人再度驚艷。
靜明公主坐下後,眾人依舊站在邊上,靜明公主依舊看着柳寒:「先生請坐。」
柳寒看看薛泌崔均等人,遲疑不敢坐下,靜明公主隨即說道:「諸位大人不用拘謹,這裏不是朝堂,也不是公主府,咱們坐下說話。」
崔均薛泌等人這才坐下,幾個都將靜明公主身邊的位子留給了柳寒,柳寒略微遲疑才在這個美艷的公主身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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