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條大船,在這個時代,生產力低下,造一條船耗時巨大,造一條船需要大半年時間,所以,要兩年內增加十五條船,準確的說是,是增加二十二條船,其中七條正在造。
兩年,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可以穆公公的精明,怎麼會不知道這個情況?
換句話說,朝廷在兩年後,很有可能在北方有重大行動!
柳寒神情遲疑猶豫,落在麥公公眼裏卻是另一個景象,麥公公心裡冷笑,漕運的油水是很大,可這塊肉也沒那麼好吃。
&先生,老祖宗把漕運這樣大的事交給你來辦,是對你的器重。」麥公公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可不要辜負老祖宗的一番心意。」
柳寒嘆口氣:「能得老祖宗器重,是柳某上輩子修來的,可公公,草民,....」
&可不是草民,你是禁軍的隊正。」麥公公皮笑肉不笑的打斷他,柳寒先是微怔,隨後苦笑下:「公公明鑑萬里,小的還有個隊正身份,小的自己都快忘記了。」
柳寒頓了下:「公公,不是小的不盡力,三十條船。唉,小的給公公說實話吧,瀚海商社的運作,一直是風雨樓在負責,小的今天接手,現在我有八條船,有七條船在彭城和渤海,還有齊國,造,這些船具體什麼時候能造出來,小的還不知道,小的知道的是,為了造這七條船,蕭雨雷納已經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北方的船坊本就很少,江南船坊倒是很多,可,您也知道,這漕運是怎麼來的,江南的船坊,蕭雨不敢去,小的也不敢去。」
&什麼不敢去?」麥公公冷冷一笑:「這段漕運是宮裏派給你的,有宮裏的支持,你盡可放膽去,方震他要敢搞風搞雨,他就不怕漕幫滅門!」
柳寒再度苦笑,宮裏的支持只能是情報支持,最多也就是內衛的支持,現在風雨樓倒下,漕幫還不知道,等他知道了,方震會不會動心,重返帝都,誰也不知道,可他若要重返帝都,能不能擋住,還是得看自己,宮裏是不會出手的。
沉默一會,柳寒又說:「聽說蕭雨已死,雷納失蹤,有可能已經逃往外地,但風雨樓還有很多幫眾散落在帝都,這些人若不管束起來,勢必危害帝都治安,公公,小的想將他們收攏起來,這一方面可以讓他們免去禍害帝都百姓,另一方面,船運商社必須要碼頭,帝都有五座碼頭,小的想將這五個碼頭全部收下,另外城外的幾個碼頭,原控制在風雨樓手中的,小的也想接過來,這些碼頭需要腳夫,另外,船要回來,也需要船工,所以,公公,不知您的意下如何?」
麥公公略微想了想便答道:「老祖宗定下的,兩年內有三十條船,保證漕運安全迅速,只要能達到這個目標,你怎麼辦都行。」
柳寒輕輕舒口氣,起身向麥公公致謝,麥公公平靜的看着他,柳寒又問:「公公,小的還有點疑惑,就是,就是,小的現在算什麼?」
麥公公矜持的露出一絲笑容,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然後才說:「自然是內衛,不過呢,只是內衛成員。」
說着麥公公又拿出一枚鐵牌放在柳寒面前,柳寒接過來看了下,鐵牌不大,只有手掌心大小,正面有個衛字,反面是一隻鷹。
&衛分鐵,銅,玉三種,玉牌為最高,鐵牌分鹰鵰雀,銅牌分狼熊虎,玉牌分魚牛兩種,」麥公公顯得很有耐心:「這其中,三種號牌,玉為最高,鐵為最低,鐵牌中鹰鵰雀依次而下,銅牌則是狼熊虎而下,玉牌則是魚為高,牛次之。」
柳寒看看手裏的鐵牌,還不錯,給的等級並不是最低的,還是鐵牌中最高的。
&不是鐵牌中,雕和雀,我都可以指揮?」柳寒有點好奇的問道。
麥公公搖頭,柳寒愣了下,麥公公說:「內衛不可以暴露身份,一旦暴露身份,就必須撤回,不過,你呢,是例外,獨立掌握漕運,不存在撤回的問題,但也不要宣揚,內衛最主要的事便是收集情報,一般情況下,每月上報一次,你也一樣,每月上報一次。」
柳寒聞言苦笑下:「是在這裏嗎?」
麥公公搖頭,又拿出張紙遞到柳寒面前,上面有一個地址和暗號,柳寒微微皺眉:「嗯,我聽他的,還是他聽我的?」
&都不聽,這裏只是一個通道,不過,以後,有命令,會通過他傳給你。記住,你的情報不能給他看,必須密封,他給你的指令,你也要檢查,看看封條有沒有問題。」
麥公公頓了下又問:「還有什麼問題?」
柳寒想了想覺着有些奇幻,莫名其妙又多了個身份,不過,這身份好像不錯,至少向目標,內衛的檔案庫,邁近了一步。
&了這個以外,我有那些權力?」柳寒試探着問道。
麥公公愣了下,看着柳寒困惑的神情,皺眉問道:「你要什麼權力?」
柳寒稍稍怔了下:「要是,要是,是,是這樣,這塊鐵牌,我能有什麼好處?」
柳寒吞吞吐吐,麥公公先是怒氣一閃,盯着柳寒的目光嚴厲冰冷,柳寒則有些困惑,有些膽怯,慢慢的麥公公露出一絲笑意:「柳先生啊柳先生啊,這可不是可以討價還價的事,既然當了內衛,就只有服從,你的內衛身份在任何時候不能暴露,有什麼麻煩,自己處理,但沒有上官命令,不能暴露身份。」
柳寒很是失望,最後不死心的問了一句:「沒有餉銀或者其他什麼的?」
麥公公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柳寒有些不相信的問:「難道所有內衛都沒餉銀,沒特權麼都沒有?」
這有點樂子,***,跟土八路似的,只講奉獻,不講利益,這不科學!
&銀肯定有,」麥公公似笑非笑的看着柳寒:「每個內衛每年的銀子一次性發放,不過,柳先生一次拍賣就上百萬銀子,內衛的這點銀子,你還看在眼裏?」
柳寒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搓搓手說:「習慣了,習慣了!嘿嘿,習慣了。」
麥公公拉下臉,呵斥道:「如果你有這個習慣,那就儘快改了,內衛必須絕對服從指揮,必須絕對忠誠皇上,執行任務絕不能講價,否則將受到嚴懲!明白嗎!」
最後這三個字,麥公公說的異常嚴厲,柳寒連連點頭,麥公公又訓斥兩句才走,柳寒把玩着鐵牌,看着麥公公的背影消失在院子裏,然後輕輕嘆口氣,將桌上的銀票收起來,他沒有立刻出去,依舊坐下來喝茶,又待了小半個時辰後,才施施然離開。
麥公公從長樂門進宮,穿過兩個角門後,從一個小門進了那個沒有名字的院子,院子裏,林公公正躺在躺椅上,旁邊的小方桌上擺着茶杯,一個小太監正在邊上燒水,紫砂壺放在小火爐,下面冒起藍色的火焰,紫砂壺嘴冒着陣陣熱氣。
&傅,奴才回來了。」麥公公恭恭敬敬的走到林公公面前,小心讓開,以免擋住陽光。
晚冬的陽光灑在身上,暖烘烘的,林公公眼睛微閉,麥公公沒有開口,安靜的站在邊上。
小太監看看林公公,悄沒聲的將紫砂壺提到一邊倒掉,然後又裝滿一壺放在爐子上。
林公公喜歡曬太陽,他總覺着自己身上陰氣太重,要多曬太陽以驅逐陰氣。
輕輕舒口氣,林公公眯眼看看太陽,麥公公上前一步,林公公搭着他的手臂站起來。
&麼樣?」
麥公公低着頭答道:「這人很精明,但他是個商人,什麼都要討價還價。」
說到這裏,他停頓下,沒有聽到林公公的聲音,便接着說:「他要收編風雨樓餘部,要城內的五個碼頭,城外的七個碼頭,另外,他覺着兩年擴充到三十條船,時間太緊,想要寬裕些,這個奴婢給他擋回去了,奴婢將內衛牌給他了。」
說話間,倆人進了房間裏,麥公公伺候林公公坐下,然後便站在邊上。
&上這次,你見了他兩次,這是個什麼樣的人?」林公公溫和的問道。
麥公公早知道林公公要問,他是林公公一手調教出來的,深知他最關心的是什麼。
&人是個商人,師傅賞識他,讓他進了內衛,他卻在討價還價,似乎還有點不願意,」麥公公將柳寒「惡劣」的表現說了一通,然後說:「這人很精明,也很謹慎,但是不好掌控。」
&明,謹慎,不好掌控。」林公公喃喃道,麥公公小心的又補充了一句:「有點貪財。」
&財?!」林公公似乎有點意外,隨即露出笑意,嘴角露出一絲嘲諷,麥公公有點意外,訝然問道:「難道奴婢看錯了?」
&但你看錯了,咱家也看錯了。」林公公嘆道,麥公公更加驚訝,這些年,別人不知道,他可是深知的,自己這位師傅堪稱神目如電,在他身邊十多年了,還沒見他看錯過誰。
&邊有份剛到的緊急報告,你看看吧。」林公公說道。
林公公在裏屋的案幾,沒有他的吩咐,誰都不能動,就算麥公公也不能,這也是鐵律,曾經有個小太監見案幾太亂,還有點髒,便過去打掃了,結果被林公公下令就在院子裏打死,所以,不管是誰,沒有吩咐都不能碰案幾,更不能碰案几上的文件。
即便有林公公的吩咐,麥公公也只能拿案几上攤開的那張紙,剛看了一眼便忍不住脫口而出:「宗師上品!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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