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椅一路粉碎,直到後背撞在牆上,江塔才穩住身形,體內氣血翻湧,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吐出,他迅速掏出一枚丹藥扔進嘴裏,丹藥迅速融化,藥力迅速擴散,空乏的丹田湧入一股生力軍,內息迅速遊走全身,空乏的身體重新充滿力量。
蕭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同樣服了枚丹藥,再點了左肩兩處穴道,制住肩頭的血。
&說拂衣的首腦修為深不可測,我很想知道你如何才能逃過他的追殺。」
江塔苦笑下,吐出口血泡,內息再度運轉,傷勢好了五分,衝着蕭雨搖搖頭:「蕭樓主要想知道,今天就要能活下去。」
蕭雨眼眶微縮,淡然一笑:「蕭某出道至今,想要我死的人數不勝數,可蕭某今日依舊活得挺好,倒是你天的事,蕭某得好好想想。」
說完,蕭雨轉身便走,江塔苦笑下沒有阻擊,而是緩緩坐下,繼續調整內息,儘快治療好傷勢,今日過後,他恐怕便是拂衣追殺的目標。
蕭雨沒說錯,今日拂衣出動的人手幾乎全部損失,而拂衣是不可能與門閥世家還有宮裏聯手的,而今日,拂衣承擔的任務卻是引誘並拖住風雨樓,江塔更是其中核心,所以,江塔必然了解全部計劃,否則他早就跑了。
戰勝一個人和殺死一個人,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以蕭雨江塔一戰而論,蕭雨能戰勝江塔,可要殺死他,就得江塔配合,至少他不能逃,所以,今天來的所有人中,江塔是肯定知道內情的,拂衣在帝都,甚至在司隸的人手幾乎全部損失,這個賬,拂衣一定會記在他江塔身上。
所以,他必須儘快治好傷,然後才能應付拂衣的追殺。
茶樓前,戰況已經非常激烈,黑魁小刀還有魏應擋住了三個襲來的高手,虎一隊和鷹一隊在街口分別與攻來的麻衣人和灰衣人血戰,丁三丁四拼死擋在茶樓門口,處在三個灰衣人的猛攻中,丁三的左手負傷,無力的垂着,丁四接下來大部分攻擊,倆人渾身是血,眼看着便要死在三個手中。
蕭雨看着樓前陣亡兄弟的屍體,臉色陰沉得可怕,他來不及想更多,仰天長嘯,聲音裂雲穿石,處在下風的風雨樓幫眾頓時士氣大振。
嘯聲未落,蕭雨長劍一揮,就要衝進丁三丁四的戰團,三個灰衣人看到他卻絲毫不懼,兩名灰衣人扔下丁三丁四便向蕭雨衝來。
風雨再現,雨勢依舊輕盈,風依舊輕柔,灰衣人的兩團刀光卻擋不住風雨的侵襲,雨,落在他們的頭上,於是頭骨破裂;雨,落在他們手臂上,於是手臂向身體告別;風,拂在臉上,拂在肩上,拂在腿上。
風雨過後,兩個灰衣人不見了,地上只有血塊四散,剩下那個灰衣人大驚失色,丟下丁三丁四先後便逃,丁四想要追擊,臉龐一股風雨掠過,頓時輕風細雨變成血雨落下。
丁四扶起丁三,他們知道現在局勢不利,可倆人絲毫不擔心,他們相信樓主會帶着他們殺出去,就像以前多次發生過的那樣。
&邊上的小巷走!」蕭雨丟下一句話,便越過倆人,向戰團衝去,就這一會,他已經看清樓前的戰局,風雨樓全面落在下風,黑魁小刀三人全部落在下風,虎一鷹一血戰兩端,苦苦支撐,他的親衛隊正擋住從對面小巷中穿過來的一隊黑衣人,這隊黑衣人極其兇悍,他的親衛隊已經折損倆人,剩下的在親衛隊隊長靳豹的帶領下拼死抵擋。
而在對面黑魁小刀三人也盡落下風,黑魁面對的白髮老者動若鬼魅,以柔克剛,黑魁束手束腳,有力發不出,身上已經有血;小刀則被一個中年人壓制,中年人的一把寒光劍神出鬼沒,小刀勉強維持。
蕭雨深吸口氣,身法展開,躍上對面屋頂,搶到小刀跟前,接下中年人的寒光劍,一招斜風細雨,將中年人逼退,吩咐小刀:「去黑魁哪!」
小刀看了蕭雨一眼,沉默轉身,這時不遠處有煙花再度升空,煙花在天空爆炸,紅的黃的藍的,在天空中組成了一個漂亮的圖案。
驚風劍揚起,風雨斜斜飄落,中年人毅然不懼,寒光劍散發出凜冽寒意,滿天雪花蕭蕭落下,有紅梅在雪花中綻開,梅花嬌美,花蕊微微顫動。
細雨迎上了雪花,微風陡然變烈,摧殘了紅梅,紅梅迅速凋零。
小刀看着那圖案,沉默了一下,騰身而起向黑魁那邊躍去,經過蕭雨身邊時,手中刀反手揮出,無聲無息,恍若躲在草叢中的毒蛇,突然伸出了毒牙。
刀鋒臨體,蕭雨才猛然察覺,身體剛向前竄出一步,刀已臨體,破開他的護身勁氣,刺入體內。
蕭雨大喝一聲,風起,雨至,小刀悶哼一聲,向前竄出數丈,捧着手腕,慌張的轉身看着蕭雨,細細的刀還留在蕭雨身上,手還緊緊的握着刀柄。
風雨大作,中年人也同樣飄出數丈,看着蕭雨的神情充滿不屑,蕭雨放手拔刀,血噴涌而出,蕭雨迅速點了數個穴道,制住流血,目光始終盯着小刀,沒有憤怒,只有悔恨。
&什麼?!」蕭雨服了一枚藥丸,盯着小刀問道:「為什麼?」
小刀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蕭雨掃了眼整個戰場,現在他站得高了,楚飛迎戰陰陽二老,勉力將他們拖住,更遠點,沈晨與泣血刀拼殺激烈,最危險的卻是雙鳳,雙鳳以命換命,灰影顯然不願,這才勉強被拖住,一旦灰影決定冒險,雙鳳的結局便只有一個。
&若是要殺我一人,我不怪你,」蕭雨冷森森的盯着小刀:「可你卻出賣了所有兄弟,他們都是因你而死,....,我絕不饒你!!!」
話音未落,蕭雨長身而起向小刀撲來,小刀刀已落,人已傷,渾身是血,不斷後退,中年人見狀連忙縱身殺來,半空中,蕭雨突然一個轉折,大鷹般撲向中年人,中年人大驚,來不及倒退,寒光揚起,劍尖不足顫動,噴出絲絲寒氣,寒氣迅速在他面前形成一團白色霧團,霧團散發着凝凍天地的寒氣。
驚風劍高速襲來,眼見便突入霧團中,這時,驚風劍猛然一抖,吐出一粒黑色光球,這粒黑色光球曾經在茶樓內出現,江塔不敢硬接,只能狼狽躲避。
黑色光球沖入霧團中,霧團里穿來一聲悶哼,中年人捂胸後退,一股血箭從胸口狂飆而出,以至於手都無法捂住,不但胸口在飆血,他的嘴裏也同樣在噴血,一口一口的噴,漸漸的血塊里多了些東西,被震碎的肝肺骨頭,全吐出來了。
小刀沒等蕭雨撲來便向後逃了,他沒有直接逃向前街或后街,而是徑直向河對岸逃去。
三色煙花在半空中凝而不散,煙花下,背叛在繼續上演。
虎一隊隊長解愷已經接到撤退命令,他的對手很強,但他依舊可以擺脫,脫離戰場,只要逃進那錯綜複雜的小巷中,他便可以找到機會,但他不能走,他的弟兄們正陷入苦戰中,現在若走了,他兇狠的對手便解脫出來,弟兄們就一個都走不了。
&巷子裏去!到巷子裏去!從那殺出去!從那....」
肚子一涼,他驚訝的看着剛救出來的兄弟,這兄弟姓張,平時沉默寡言,已經跟他五年了,他們曾經數次並肩作戰,是他最信任的兄弟之一,可現在這張沉默寡言的臉上卻滿是猙獰。
暗藏在風雨樓的內衛並不多,卻十分精幹,他們並不是最近幾個月,也不是最近一兩年,而是三年五年之前便進入了風雨樓,隨着風雨樓成長,成為樓中主力。
小刀七年前便進入風雨樓,是蕭雨親自延攬的高手,暗殺解愷的張姓內衛,在五年前便進入風雨樓,那時,風雨樓並不強大,那時的風雨樓只有幾條街,只是帝都的一個小幫派。
可那時,內衛便開始潛入風雨樓,這些年,黑暗裏,無數次廝殺,風雨樓有無數忠誠幫眾倒下,其中有沒有內衛,誰也不知道,或許有,或許沒有。
兩個虎一隊隊員悲呼着沖向張姓內衛,張姓內衛眨眼間便被砍倒,兩個虎一隊隊員也被衝上來的麻衣人砍翻。
&樓主!你先走!」黑魁看到小刀的背叛,看到蕭雨重傷,看到蕭雨奮起,以秘法殺掉中年人,他很憤怒,大刀瘋狂砍向白須老者,白須老者面如古井,平靜無波,只是看到蕭雨撲來,他的神情太稍稍動容,他沒有與蕭雨和黑魁糾纏,立刻轉身便走。
&們主要是沖我來的,你們先走,我不走,他們不會走!」蕭雨語氣平靜向黑魁說道,黑魁搖頭:「你在風雨樓便在,你若不在,風雨樓便塌了>
黑魁將蕭雨一把推出,轉身向白須老者撲去。
&主先走!」親衛隊所有人齊聲叫道。
蕭雨看着忠誠的下屬,沉默了會,朗聲道:「想要我蕭雨腦袋的,就跟我來,否則,蕭某必雪今日之恨!!!」
說完他掉頭向外馳去,白須老者見狀扔下黑魁,向蕭雨追去,黑魁正要追,遠處傳來蕭雨的聲音:「黑魁,帶弟兄們殺出去!」
七八條身影從各處冒起,向蕭雨逃走的方向追去,所有人都知道,蕭雨的目的,可所有都不敢放任他逃走。
在來之前,所有人都接到命令,今天必須看到蕭雨的腦袋,讓他跑了,今後恐怕誰都睡不着。
誰也無力承擔一個宗師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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