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微涼的海風在吹散了火堆的最後一絲餘溫的同時,更將灰燼輕輕捲起,打着旋兒向着四處擴散。
「唔?」
從沉睡中的阿斯蘭漸漸醒轉,在意識恢復過來的一瞬間,阿斯蘭猛地低下頭一看。
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安然入睡的俏臉。
那微微的呼吸聲在無意中輕輕地敲擊着阿斯蘭的心扉。
阿斯蘭沒有多想什麼,只是稍稍觀察了一下懷中人的氣色,並低下頭用額頭相抵的方式,感受了一下懷中人的體溫後,終於才緩緩地鬆了一口氣。
懷中人安然入睡。
那毫無防備的睡姿,那平靜自然的睡臉,在無意間讓阿斯蘭看得有些心醉。
太像了。
儘管之前那無論是驚鴻一瞥,還是日常接觸中,阿斯蘭都只是覺得這或者是恰巧長相相似的女孩而已。但如今,由於特殊原因,阿斯蘭在將艾琳·艾德勒擁入懷中,仔細地端詳着那張相似到幾乎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臉孔時,阿斯蘭卻發現,
這,
或許便是她。
「不可能!」
在這個念頭浮現的一瞬間,阿斯蘭下意識地否認了這個念頭。
但,
阿斯蘭卻知道自己的心動搖了。
就算是他知道那個人,愛人愛麗可·龐貝已經是不可能再回來的事實,他在再次看到這張臉孔的時候,總是無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想那妄想天真,可笑至極的小想法。
「唔···」
在阿斯蘭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聲呢喃悄然地在他的懷中響起。
同時,那雙緊閉的雙眼也隨之緩緩睜開。
一如既往。
聽到聲音的阿斯蘭下意識地看向艾琳的雙眼時,看到的依然是那雙冰冷,仿佛是沒有絲毫感情的雙眼。
「啊?不,不,不···」阿斯蘭渾身一震,連忙手忙腳亂地將艾琳放在了地上後,連連後退幾步,揮着雙手語速飛快地解釋道:「艾琳隊長!這是因為你受傷,失血過多而發生了傷口感染,以及發燒等症狀,所以不得已之下,我只能儘可能地使用所有能做到的方法為你保暖。」
艾琳看了看連連擺手,嘗試着解釋的阿斯蘭,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那兩件機師服,以及大腿上那被鮮血染紅的繃帶。在這瞬間,那從大腿上傳來的刺痛,確實在證明着阿斯蘭的所說非假。
「謝謝。」艾琳沒有因此而感到羞澀,反而大大方方地點頭致謝道。
這讓連連解釋的阿斯蘭不由地錯愕了一陣子。
在他看來,哪怕是被艾琳甩手一巴掌扇過來,也屬正常。可現在這幅大大方方地點頭致謝又是怎麼一回事?
最終,為了緩解尷尬,阿斯蘭還是選擇了就此揭過這一茬,不再談論這方面的事情。
畢竟,就算是艾琳擺出了一副不再追究,反而還是為了救命之恩而感謝的模樣,阿斯蘭也不會不識趣地就此揭過。
縱使如此,沉默還是悄然地發生了。
寂靜良久。
阿斯蘭還是主動打破了這陣沉默。
不管是什麼原因,他都知道現在,他或許不應該繼續呆在這裏。無論對於他,還是對於艾琳來說,或許雙方都需要一段獨處的時間。
阿斯蘭嘴巴張了張,說道:「艾琳隊長。既然你醒過來了,那麼我得馬上去看看你的扎古幻影是否能夠與密涅瓦號取得聯繫。畢竟你的傷勢還需要回到密涅瓦號上,進行進一步治療。」
而艾琳聽到阿斯蘭這樣一說後,依然還是冰冷冷的樣子,不悲不喜地點了點頭,算是以此來表達自己的贊同。
「那麼,請好好休息。」阿斯蘭不再逗留,直接轉身往外走了幾步,又突然站住了腳步。「艾琳,應急箱裏面還有一些應急食物和水。如果可以的話,請補充一些能量比較好。」
說罷,阿斯蘭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三兩下便跳上了扎古幻影殘骸上,一頭扎入了駕駛艙當中,搗鼓了起來。
只剩餘抱着機師服的艾琳沉默地看着應急箱當中的食物和水,靜靜地坐在那邊,不知道在想什麼。
————————
此時,
在某處不知名海域上,正有兩道鋼鐵身軀快速地從這處海面上飛掠而過。
引擎的咆哮聲在撕破着這片海域的寧靜的同時,鋼鐵身軀飛行的同時更將平靜的水面破開了一道道巨大的波浪。
「嘩嘩嘩···」
在陽光的折射下,無數水珠正散發晶瑩的七彩光芒,乍看上去,煞是美麗。
同時,在這晶瑩美麗的七彩水幕當中,正有着一道張開了同樣是七彩光翼的鋼鐵身軀靈巧無比,猶如踩着音樂節拍而穿梭在水幕當中翩翩起舞。
「瑪尤!!給我認真點!現在我們正在執行搜索任務!!」
如果放在平時的話,真·飛鳥或許,不,應該說是絕對會更高興能夠和妹妹瑪尤待在一起。更何況,眼下這個任務可是何莫名和塔麗亞艦長協商後,特別批准真·飛鳥和瑪尤兩人一同組隊執行同一個任務。
只是,在經歷了短暫的高興之後,真·飛鳥的心思又繼續沉淪在搜索阿斯蘭和艾琳兩位隊長蹤影的任務當中。為此,真·飛鳥在被塔麗亞艦長下達強制休息命令並一直苦等到命令時限結束後,便馬上要求出擊。
如此焦急,無視周邊目光,甚至不惜與塔麗亞艦長發生衝撞的原因,都只是為了早日尋找到阿斯蘭的下落。
當然。
與他同行的瑪尤自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
因此,和苦大仇深,恨不得馬上尋找到阿斯蘭的真·飛鳥相比,瑪尤倒是輕鬆得多了。
為啥會這樣?
因為在出發前,大姐艾薇兒便找到了瑪尤,並將一個提示告訴了瑪尤。
雖然這個提示並不能夠讓瑪尤馬上找到阿斯蘭,但瑪尤卻知道只要遵照着這個提示,要尋找到阿斯蘭的下落,就絕對不會太難。
所以,炎雀的飛行軌跡相比於脈衝高達那筆直的飛行軌跡來說,就顯得格外地散亂自由得多。
於是,精神繃緊到極致,幾乎就要爆炸的真·飛鳥終於踏在了爆炸邊緣。
「嗯?這有什麼的?」瑪尤瞥了一眼真·飛鳥在屏幕上的頭像後,輕鬆地說道。同時,瑪尤的左手還不忘地在從駕駛座左側升起的小鍵盤上輸入一組組指令。在這些指令的執行下,炎雀的飛行軌跡突然一變,變得更加散漫雜亂。
剎那間,一陣陣水幕在炎雀的光翼激盪幾下,紛紛炸起,讓這片海域下起了一陣陣細密的人工雨。
「瑪尤!給我適可而止!!!」
爆炸了!
在瑪尤那散漫的舉動之下,一直被自責壓抑着,一直處於精神極度緊張狀態下的真·飛鳥終於爆炸了!!
脈衝高達筆直的飛行軌跡突地一變,轉眼間便完成了轉向,猛地向着炎雀撲了過去。
「嗯?」
正在四處踩着陣陣水霧而行的炎雀並沒有被來勢洶洶的脈衝高達給嚇到。
只見炎雀背後的光翼一收一張,本應該在脈衝高達眼前的炎雀突然消失,轉眼間便出現在了脈衝高達的右側,輕輕地脫離海面,升上更高的天空。
「哦拉?笨蛋哥哥生氣了。」瑪尤看了一眼屏幕新彈出的通訊信號提示框,故作驚訝地說道。
「混蛋!瑪尤。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血了!!現在可是在執行人命關天的任務。你···」
真·飛鳥實在是氣得不行。
不管是剛才,還是現在,瑪尤總是表現出了一副風輕雲淡,毫不相關的模樣。
「瑪尤!我可不記得爸爸媽媽有教過你現在這個樣子的!!竟然···竟然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思玩耍!!瑪尤,你怎麼會變得如此冷血!!」
真·飛鳥憤怒地咆哮着。
原本他以為瑪尤在死門關中走上一遭,能夠在那位何將軍的幫助下,幸福地生活在東亞聯邦並沒什麼不好。這也是在與阿斯蘭談心的時候,真·飛鳥得到的覺悟。
可是,現在看來,真·飛鳥卻又覺得自己似乎想得太簡單了。
他萬萬沒想到,小時候那麼天真可愛的妹妹,瑪尤竟然會變得如此的冷血!!
然而,
面對着真·飛鳥的咆哮,瑪尤卻表現得格外的平靜。
「爸爸?媽媽?呵呵。我的愚兄啊!不知道是誰在這數年間一次都沒有回過奧布,連回來見爸爸媽媽一眼都不肯。如今,竟然敢拿爸爸媽媽來壓我?!很好!」
說着,瑪尤眼中閃過一絲狠色。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來比一場啊!!」
「來···」真·飛鳥話一出口,又立刻剎住了,強行把最後的話給塞了回去。
「不,現在我們正在任務中。」
誰知道,面對真·飛鳥的否認與辯解,瑪尤卻是冷笑連連。
「是嗎?有膽子拿爸爸媽媽來壓我,沒膽子跟我打一場是吧?還拿任務來搪塞我?很好!」
瑪尤放在鍵盤上的左手連連遊動,飛快地在系統上輸入了一組指令。在這組指令的運作下,一道看上去有些陌生,但卻有熟悉的公共頻率給傳輸到了脈衝高達上面。
「滋···密···滋···密涅····密涅瓦···滋」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真·飛鳥懵了一下,但很快他馬上反應了過來,連忙回復道。
「這裏是脈衝高達。我是真·飛鳥。是阿斯蘭隊長嗎?收到請回答!!」
真·飛鳥的聲音非常激動。
「脈···滋···脈衝高達···真···」
由於中子干擾器的影響,機載通訊設備在進行長距離通訊的時候難免會受到一些影響。因此,真·飛鳥下意識地想要移動脈衝高達,意圖獲得更好的通訊距離。
可是,就在脈衝高達剛剛移動的時候,一組新的坐標便再次從外部傳輸到了脈衝高達的機載系統當中。
一看到這種坐標,真·飛鳥愣了一下後,馬上回頭看去,卻發現早已失去了炎雀的蹤跡。
「難道瑪尤一開始就知道了阿斯蘭隊長的位置?」
這樣的疑問久久地盤旋在真·飛鳥的腦海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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