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出現在婚禮現場的自由高達是你駕駛的?」
這個問題的答案,阿斯蘭心中早有定論。只是在看到了那個人之後,便下意識地再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嗯。是我。」
果然,對方坦然地承認了這一點。
阿斯蘭手中拿着對方遞過來的果汁搖了搖,冷哼了一聲。「按照你的性格,就算在那一擊之後倖存,也應該不會再次登上ms的駕駛艙才對。為什麼?基拉·大和。」
紫色的眼眸閃爍着一絲憂鬱,被阿斯蘭點破身份的基拉微微低下頭,不去看阿斯蘭那雙清澈的眼睛。「嗯。在戰後,我確實在醫院中躺了一段很長的時間。在那時,我想到過就此離開城市,前往不為人知的角落,靜靜地渡過餘生。但是,在看到她,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姐姐時,我發現在世界上我還是有着需要守護的人。」
「姐姐?」阿斯蘭平靜的眼睛閃過了一絲驚訝。聰明的他不難想像到基拉口中所提及的姐姐到底是誰。這一切的答案在自由高達強行突破奧佈防禦網,闖入婚禮現場的時候,就已經呼之欲出。
阿斯蘭微微驚訝地說道:「奧布代表竟然是你的姐姐?這個答案真是讓人驚訝。」
隨後,阿斯蘭的臉色沉了下來,目光也隨之變得銳利。
「基拉·大和。你把這個事情告訴我,真的沒關係嗎?就算我現在不對你發起攻擊,但也無法抹消你在戰場上,在那次大戰把我的愛人殺死的事實。」
「愛人?」基拉的眼睛微微睜大。腦海中隨之響起了當初在亞金杜維一戰中,突然闖入他和阿斯蘭廝殺的戰鬥中,後被他擊毀的那架機體。
「那,那架機體的機師是你的愛人?」
「是。」阿斯蘭隨手將手中的果汁放在了陽台的欄杆上,輕輕地撫摸着那綁在左腕腕間的那條玫瑰項鍊。
「怎麼會?」基拉驚訝了。
在他印象中,阿斯蘭的愛人,未婚妻應該是拉克絲·克萊因才對。怎麼會突然跑出了另外一個愛人來呢?可是,仔細想想,基拉似乎記得在他們廝殺最激烈的時候,同樣陷入瘋狂的阿斯蘭曾經提到了那個愛人的名字。
基拉沉默了一會,又說道:「拉克絲小姐呢?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嗎?」
「呵呵。」阿斯蘭的眼睛突然被戲謔的光芒所佔據。此時的阿斯蘭如同看小丑一般地看着基拉說道:「這個問題,或許你比我更清楚。基拉·大和。在你奪取自由高達的時候,拉克絲·克萊因到底是以什麼立場為你提供幫助?」
阿斯蘭頓了頓,嘴角漸漸地浮現出一絲冷笑。
「從那時開始,我和拉克絲·克萊因之間,便已經結束了。這不僅僅只是我和她之間的問題,還是薩拉家以及克萊因家的問題。在她作出的那個選擇的一刻,一切將無法挽回。」
基拉嘴巴張了張,最終還是放棄了爭辯。因為他知道,導致兩人決裂的原因便是自己。就算他作出再多的爭辯,也是無法挽回阿斯蘭和拉克絲之間的關係。
阿斯蘭看了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的基拉,淡淡地說道:「如果你想道歉的話,那就免了。人類的生命是無法用一聲道歉來彌補的,也無法通過道歉來復活。卡嘉莉·尤拉·阿斯哈,這位奧布代表應該便是那時候的強襲機師吧!真是幸運呢!」
說罷,阿斯蘭冷笑了幾聲。
「現在我能夠和你談話,並不代表着我已經原諒了你。只是,我覺得人類不能長久地被仇恨蒙蔽了的眼睛。基拉·大和,想懇求我的原諒的話,那麼就儘管祈禱神明將我的愛人復活吧!或許,這樣我便會原諒你。比起你現在所守護的公主,我的身邊早已一無所有!」
「阿斯蘭!我···」
突然間,還沒有等基拉把話完整地說出口,一聲高昂的尖叫聲便撕開了宴會上空所盤繞的歡快氣息。
「不好!大使!」阿斯蘭臉色一沉,二話不說地一個箭步衝進了宴會現場,站在二樓上俯視着下方的舞池。
只見本應該紛紛攘攘,一對對男女伴隨着音樂節奏的起伏翩翩起舞的舞池此時卻突然露出了一大片空地。在這大片的空地中央竟然正有着一名穿着華貴,打扮細緻的中年男子昏倒了在地上,不省人事。周圍的社會名流紛紛退開了一段距離,對着那昏迷的男子指指點點,卻沒有人上前查看。
阿斯蘭眉頭一皺,四處打量一番後,發現在舞池的另外一邊,被雷和真·飛鳥所保護着的大使正在和宴會現場負責人溝通。在雷的目光看過來後,阿斯蘭在朝着那邊比了一個手勢的同時,並從二樓一躍而下,快步地走到了那名昏迷的中年男子身邊查看。
「情況如何?」隨後來到的是基拉。作為奧布代表的親衛,基拉在這個宴會現場有着一些直接指揮的權力。因此,在他讓人將一些必要的措施下達給現場負責人之後,便如同阿斯蘭那般從二樓一躍而下,來到了昏迷的中年男子身邊。
阿斯蘭通過對那男子的瞳孔潰散情況,脈搏等等情況一番查看後,微微點了點頭。「只是昏睡了過去而已。」
「是嗎?」基拉點了點頭,但也不敢過於鬆懈。
畢竟現在在這個現場當中,可謂是集中了奧布的八成以上的領導層以及社會名流。如果這些人都出事了的話···
然而,
好的不來,壞的來!
就在基拉將要吩咐他人將這名中年男子轉移到客戶進一步檢查的時候,一聲聲刺耳的尖叫聲再一次撕開了宴會現場的氣氛。
人們騷亂了。
在你推我拉之間,面色越發凝重的阿斯蘭從人群的縫隙間看到了一名名莫名其妙地昏倒在地上的男男女女,甚至在人群的推搡之間,更出現了前一刻還尖叫着推開人群,奪路而逃的女人,在下一刻竟兩眼一翻,毫無知覺地昏倒在地。
「襲擊!」此時此刻,阿斯蘭心中已經出現了一個讓他無法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的現實。
「基拉·大和!現在並不是談論我們的事情了!你的公主,我的大使都會受到威脅!現在這幅狀況,你明白嗎?」阿斯蘭冷聲說道。
「我知道!」基拉點了點頭,堅定地應道。
兩人不再廢話,各自分開,分別朝着自己所要保護的人沖了過去。
「隊長!怎麼回事?」將阿斯蘭從人群拉出的真·飛鳥連忙問道。
阿斯蘭並沒有回答真·飛鳥的問題,只是一個箭步來到大使面前,與他交談幾句後,便帶着所有人轉移到了宴會的最深處,較為偏僻的角落中。
方才還在音樂中,保持着優雅姿態的社會名流在目擊了許多身邊人突然莫名其妙地昏迷過去的情況後,對於危險的惶恐很快將他們的理智給擊碎了。
通往大門的過道,
通往花園的過道,
在這一刻,都擠滿了人。
阿斯蘭的眉頭緊緊地鎖着。
他知道,如果襲擊真的發生了的話,那麼擠在大門,過道當中的人群將會是第一批受害者。
「雷,真,向密涅瓦號發出求救信號。雖然不知道目標是不是我們,但毫無疑問這便是襲擊。」在對雷和真·飛鳥下達命令後,阿斯蘭看向大使。「大使,現在的情況緊急。我們必須轉移到稍微安全的地方。現在留在這裏只會成為活靶子。」
大使點了點頭,坦然地說道:「一切都拜託你了!薩拉隊長。」
於是,在阿斯蘭的帶領下,大使一行人悄悄地向着這棟別墅的深處轉移了過去。
但阿斯蘭卻不知道,同樣位於這棟別墅的主人房的卡嘉莉一行人遭遇了一場大危機。
主人房的大門被數名全副武裝,面目被黑色面罩遮掩的黑衣人蠻橫地撞開了。同時,他們手中所把持着的衝鋒鎗也隨之指向了坐在房間當中的那兩名女子。
「什麼人!」卡嘉莉沒想到在奧布境內,在阿斯哈家族麾下的別墅當中,還有人膽敢闖進來。哪怕是這不請自來的不善者舉着那森冷的槍口對着她,卡嘉莉也毫不膽怯地呵斥着對方。
「你們到底是誰?這裏是奧布!是誰讓你們隨意地舉起槍械,對着奧布國民,肆意地威脅着他人的人生安全!!」
面對着卡嘉莉的呵斥,黑衣人不為所動。
在確認了這處房間只有卡嘉莉和那名瑟瑟發抖的侍女之外,黑衣人便逐漸地移動到房間深處,將所有攻擊位佔據,牢牢地將卡嘉莉控制住。
見此,卡嘉莉眉頭深鎖。
對方對她的呵斥不理不睬,哪怕她動用了奧布代表的身份去試圖鎮壓黑衣人,都沒有一絲效果。
就在卡嘉莉思索着對策的時候,伴隨着一陣腳步聲的響動,一個令卡嘉莉意想不到,震撼不已的聲音響起了。
「這個晚上真是美好啊!卡嘉莉。你舉辦的宴會很棒呢!宴會上的音樂仿佛就像是為我們之間的重逢而作出的歡慶節奏那般美妙。」
一道身影,
在更多湧進房間的黑衣人當中,踏進了這處房間。
帶着那戲謔,愉悅,甚至是瘋狂的笑容,站在了卡嘉莉面前,用那一如既往的裝腔作勢的姿態高聲地宣示着:
「我的新娘啊!!就算你是對着我射出了那顆致命的子彈,我都會從地獄中歸來,再一次將你迎娶,再次讓你成為我們,不,站在世界之巔的賽蘭家族當中!!」
卡嘉莉的雙眼大大地睜開着,渾身上下在這一瞬間被震撼所佔據着,腦海中更是被那無法理解,無法想像,也無法解釋的念頭所佔據着。
最終,卡嘉莉雙手緊緊地握着拳頭,咬牙切齒地道出來人的名字。
「尤納·羅馬·賽蘭!!這幅情況是你搞得鬼嗎?」
紫色的短髮,白色的西裝,還有那故作姿態的「優雅」。沒錯!這些因素集合到一起,便是在不久前被卡嘉莉親手射殺的尤納·羅馬·賽蘭!
就算卡嘉莉無法理解本應該被她親手射殺,更在隨後經過重重驗證後,確認死去便是是尤納·羅馬·賽蘭的本人竟然會在此時出現的事實,也無法阻礙卡嘉莉猜到背後的含義。
「是的!我的可愛新娘!」尤納肆意地笑着。他非常欣賞卡嘉莉此刻所露出的震撼,以及那強行掩飾下去的慌張。
尤納站在卡嘉莉面前,微微地彎下腰,抬手摸向卡嘉莉的臉,但在卡嘉莉偏開臉之後,尤納的臉上也隨之露出了瘋狂的笑容。
「呯!」
一縷輕煙悄然地從槍口中升起。
那刺耳的槍聲如同攻城錘般破開了卡嘉莉的心防,但卻沒有擊中卡嘉莉的身體。
「噗!」
一聲物體倒地的悶響響起了。
卡嘉莉連忙回頭望去,竟發現侍候在一旁的侍女被尤納用手槍擊中,倒在了地上。
「不要太囂張了!猴子!」尤納慢條斯理地將手槍的保險關上,並收起來後,一邊拿着手帕擦着雙手,一邊蹲下來看着卡嘉莉說道:「我記得之前在婚禮上,我說過這樣的話對吧?比起以前,我更喜歡你這幅如同小貓咪的現在。畢竟以前的你只不過是只猴子。」
尤納說着說着,笑聲漸起。
「呵呵。這句話我說錯了。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前,你終究只是一個猴子。」
這一次,尤納的右手終於摸到了卡嘉莉的臉。
他對此非常滿意。
「看!東方有個成語是這樣說。殺雞儆猴。現在,卡嘉莉,你這隻猴子不就乖乖地投降了嗎?」
卡嘉莉咬緊牙關,呵斥道:「快讓人給她止血醫治!!不要把無辜人牽連進來!!尤納·羅馬·賽蘭。」
看着強忍怒火的卡嘉莉,尤納搖了搖頭,搖着手指說道:「嘖嘖。不。你不應該叫我的全名。你應該叫我的名字,或許說應該叫我親愛的。卡嘉莉。」
「你!!」卡嘉莉雙目怒瞪。
「呵呵。好可怕呢!」尤納邊說,邊用手指划過了卡嘉莉的面孔,划過了卡嘉莉的脖子,划過了卡嘉莉的鎖骨,停在了卡嘉莉的心口處。
「來!叫我一聲親愛的。卡嘉莉。或許,我會讓人救救這可憐的侍女也說不定哦。」
「你!!尤納!!不要欺人太甚!!」被尤納那副扭曲,不惜以人命逼迫自己就範的模樣徹底激怒的卡嘉莉猛然地掙扎了起來,但下半身癱瘓的卡嘉莉就算在怎麼掙扎也不過如同在水缸里翻騰的金魚那般無力。
「哦,冷靜!冷靜!我的可愛貓咪!」尤納並沒有被激怒,反而憐憫地看着掙扎未果的卡嘉莉。
「可憐!可憐!」尤納搖着頭,憐憫地捉起卡嘉莉的雙手。「我的可愛小貓咪!很快,很快!在我們完成了最後的誓約之後,你便會重獲新生了!」
尤納的話語十分地輕柔,如同情人之間的溫馨細語那般,但在下一句,尤納的聲音卻變得猶如深寒地獄般讓人寒慄。
「卡嘉莉!你將會以全新的姿態,全新的身軀重獲新生!」
好像在無意間創造出了一個變態!(o言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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