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漸漸落下。
在那片逐漸消退的火紅天空被漆黑籠罩之時,一名手捧一束玫瑰花的年輕男子緩步走在岸堤上的過道上。從這年輕男子的行為舉止上來看,應該便是一名與佳人有約的年輕男子。
在微風的吹拂下,年輕男子遠遠地看見了與佳人約定的等候地點——那矗立在不遠處的燈塔。當年輕男子的目光遠遠地掃視了燈塔周邊後,下意識地抬起左手,看了看腕錶,確認了一下時間。
原來是他來早了!
現在距離約定時間還有半小時之多,想必佳人現在應該還在趕來的路上吧!
年輕男子笑了笑,腳上的步伐也不自覺地放緩了許多。然而,當他想緩步走到燈塔下方等候佳人的時候,他的眼角餘光卻在無意中捕捉到了一道身影。
雖然是無意中的掃視而過,但他卻可以確認那是他熟悉的人,他曾經的好友。
「剎那,剎那-f-清英!」
從內心響起的呼喚聲一聲比一聲響亮,在那微風的推波助瀾下,很快便得到了回應。
在呼喚聲中,那道熟悉得聲音停住了。只見其停在原地數秒後,在那來往不息的人群中,緩緩地轉過了身體。
在這一瞬間,雙方都看清楚了對方的臉孔,也藉此想起了,確認了彼此的身份。
街燈閃爍,在這片已經被夜空籠罩的海岸上,一連串的街燈將海岸點綴得如同繁星點點般璀璨。
在這街燈明亮的光芒下,兩道同樣修長挺拔的身影或背靠欄杆,或面向大海,相互間隔半米左右的距離,沉默不語地站着。
不知道過去多久,似乎是受夠了沉寂的氣氛,手上還捧着鮮花得年輕男子最終打破了沉寂。
「好久不見。剎那。」
這樣的一句問候語,順其自然地得到了回應。
「嗯,好久不見。沙慈-克羅斯洛德。」剎那應了一聲,很是順口地將年輕男子的全名說了出口。
剎那這個算不上壞,也算不上好的習慣頓時讓年輕男子,也就是沙慈哭笑不得。
「……你還是老樣子呢!剎那,叫我沙慈就行了。全名什麼的,太過於嚴肅了。」
「嗯,沙慈。」剎那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這麼一番問候後,氣氛似乎又再一次變得安靜了起來。
「啊!剎那,最近過得怎樣?」沙慈拿着鮮花的右手稍稍用力,眼光中的光芒閃爍不定。
「一切照舊,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回答自然是剎那一貫的風格。
「是嗎?看樣子你還是過得不錯的。」沙慈應了一聲,一絲猶豫悄悄地浮上了面孔。趁着剎那看不到的時候,沙慈微微嘆了口氣。
「剎那,你知道嗎?我啊。在最近幾年加入了聯邦軍,加入了a-laws。最開始的時候是為了給姐姐報仇,在第一次實戰的時候,我確實感覺到了,感覺到報仇的快感,那時候的我是那麼地激動,那麼地開心。」
「開心?你真的感覺到開心嗎?」剎那的聲音在微風中響起。
沙慈側過頭看了剎那一眼後,點了點頭,緩聲說道:「從那一刻開始,我確信自己已經擁有力量,足夠的力量去為姐姐報仇了。當時,我是那麼地愉悅,那麼地高興。」
說到這裏,沙慈停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還是在回憶什麼似得,待到幾分鐘過去後,他才繼續開口。
「可是,在隨後的日子裏,一場比一場更大,更嚴重的變故接二連三地不斷登場,讓我無法思考任何事情,哪怕是跟露易絲有關的事情。剎那,相信你也知道隕石事件吧?」
「嗯。那是人類史上絕無僅有的災難。」剎那簡短地回應着沙慈的疑問。
「是的。那是造成了至少上億人傷亡的超級災難。當時,我也在攔截艦隊當中,無力地看着那巨大無比得隕石落下地球。在那一刻開始,我發現我錯了。」
「錯了?」
聽到剎那的疑惑,沙慈笑了笑,似乎在嘲諷着什麼。
「對。錯了。隨後的發展中,我發現我的的確確是錯了。不管我怎麼去為姐姐報仇,姐姐都已經無法回來了,回到我的身邊了。」
說到這裏,沙慈低頭,仿佛是聞了聞一下手中玫瑰的香味,有些迷茫地繼續說着。「不管是父母,還是姐姐,他們都已經離我而去了。這個事實是不可質疑,也是不可改變的。可笑的我還在對姐姐的死執着不放,從而導致了忽視了身邊人。」
「那麼,現在呢?」
「現在?」沙慈反問了一句,便把目光從海面移開,看向了不遠處的公路上。那裏,正有一輛轎車緩緩地向着這邊駛來。
「剎那,戰鬥吧!為了你我所珍視的人,為了我們這個心愛的世界,我會不留餘力地去戰鬥,去保護心愛之人,還有這個世界。」沙慈的目光一直注視這那輛緩緩停下的轎車,他的身軀也漸漸地挺直。除卻還拿着玫瑰花束的右手之外,沙慈的左手也在下意識地整理身上的衣服。
「戰鬥?」
「對。戰鬥。剎那,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能在決戰中和你並肩作戰,一同為了這個我們所心愛的世界。」在那輛轎車停下後,一名身穿白色露肩長裙的金髮少女緩步走下了轎車,沙慈也隨之邁開了腳步。
可就在沙慈邁開腳步沒幾下,卻又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過頭,露出了一絲調皮的微笑。
「剎那,如果你待會有空的話,不妨留下做個見證。」
「見證?」剎那愣了一下,似乎沒有理解到沙慈口中所說的見證到底是何用意。
對此,沙慈並沒有解釋,只是神秘一笑後,便轉身加快腳步地朝着那名身穿白色露肩長裙的金髮少女走去。
雖然此時已經是夜空籠罩,但在街燈那明亮的光芒照耀下,剎那還是認出了那名金髮少女得身份。似乎是沙慈那名交往已久的女友。
剎那清楚地記得在其居住在東瀛的時候,曾經多次見過沙慈和她一起出入,行動。
忽然間,一陣喧鬧通過微風傳到了剎那的耳中。
抬眼望去,剎那看到了周邊的人群正在議論紛紛,甚至有些好事者舉起手中的個人終端遙遙地對着某個方向捉拍着什麼。
「快看!快看!那邊好熱鬧!」
「誒!!!好像是有人在求婚!!」
「……」
人群的喧鬧情緒似乎在發現了關鍵點之後越發地高漲,也讓剎那捕捉到了關鍵處,以及將沙慈剛才那神秘的話語聯繫到一塊。
「求婚?難道是沙慈?」剎那愣了一下,一向平靜的內心似乎出現了一絲波瀾。
下意識中,剎那抬步向着沙慈離去的方向走了過去。伴隨着距離的縮短,人群的喧鬧也越發的清晰。
在距離人群還有十餘步距離的時候,剎那的眉頭皺了起來了。因為此時正是情侶成雙入對,出現在岸堤上各處的時刻,所以在有心人士的起鬨下,周邊的情侶也紛紛聚集了起來,將沙慈和露易絲所在的那片空地圍了起來。
無奈之下,剎那放棄了擠進人群的舉動,轉而在旁邊的高台遙望過去。對此,剎那十分不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刻中特意去觀看這場對自己來說,毫無意義的「鬧劇」。
是沙慈得神秘話語導致的?還是說剎那自己想要見證什麼?
對於這一切,剎那並不知道。
「跪下去!跪下去!」
人群不斷地起鬨着。
居高臨下,雖然有點遠,但剎那還是清晰地看到了沙慈正單膝跪倒,右手平攤舉高,放置着折射着璀璨光輝的鑽石戒指的盒子正靜靜地躺在了掌心,向着滿臉驚訝的露易絲髮出了邀請。
儘管剎那聽不到沙慈在說什麼,但人群卻已經給出了答案。
「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在起鬨聲中,滿臉驚訝的露易絲最終在淚流滿面的情況下,接過了沙慈的戒指,答應了沙慈的求婚。
在兩人相擁的一瞬間,剎那得腦海中突然響起了沙慈的聲音。
「剎那,這就是我所想要保護的世界,所想保護的人!戰鬥吧!」
「戰鬥……保護……」
剎那沉默了一陣子,在人群喧鬧聲中靜靜地離去了。
————
此時,月球外軌道。
在那支自稱為「銀河聯合」的艦隊中,兩名老人正在進行收尾工作。這是他們在這段時間中所能盡到的最大能力。為了這一刻的到來,兩名老人花費了莫大的心力,最終,在決戰前夜,這份關鍵資料被兩人聯合總結了出來了。
「終於完成了啊!」拉夫曼教授想抬手拿過放在一旁的手杖,但卻在伸出手的瞬間放棄了,轉而捶打肩膀,緩解長時間工作帶來的勞累。
「嗯,現在馬上上傳到veda上。希望能給聯邦艦隊提供些幫助。」伊奧利亞點了點頭,按下了確認鍵,開始了上傳。
「其實我們或許是在無用功也說不定。不管聯邦艦隊的戰果如何,何莫名他始終會讓這支強大得艦隊介入這場戰爭的。」拉夫曼教授揉了揉肩膀,不假思索地說道。
「嗯,但聯邦艦隊的損失是巨大的。我們只是希望能夠在聯邦艦隊保留一些種子罷了。這個宇宙是深邃的,所有文明在這個宇宙都必謹慎,再謹慎。」伊奧利亞幽幽嘆了口氣。
「最終決戰要開始了!」
象徵着els大軍降臨地球的倒計時進入了最後的7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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