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霹靂。
對於剛剛從重傷狀態下甦醒的少年來說,好友帶來的消息無疑就是一道能夠將少年再次擊倒的霹靂。
父親帕特利克·薩拉在創世紀被毀滅後自殺了。在同時,與他許下承諾的女子也死了。不,與其說死了,倒不如說消失了。
阿斯蘭手上拿着是尼科爾從輝耀蓋茨的駕駛艙中回收到的項鍊。一條有着紅色薔薇形狀的花型項鍊。阿斯蘭記得,這是在那次愛麗可被父親調去參與正義高達研發計劃時候,少女纏着他買下的。
少年雙手緊緊地握着,他看着凳子上的好友尼科爾問道:「父親真的是自殺的?發現這條項鍊的情況能不能再說一遍?還有,尼科爾你,你是怎麼回來的?」
「你問題真多啊!阿斯蘭!病人就該好好休息!想那麼多幹嘛!」背靠牆壁的伊扎克一看到阿斯蘭的眉頭皺起,連珠炮般地向着尼科爾問出一個個問題後,便馬上不耐地喊道。
「伊扎克!」尼科爾喊了一聲,阻止了伊扎克的舉動。打從從苦難中逃脫後,尼科爾的性格便已經開始發生一些改變。換作以前,尼科爾是不會那麼大膽果斷地打斷伊扎克的。
只見尼科爾點了點頭,重新看着阿斯蘭說道:「議長閣下確實是自殺的。這條項鍊是我根據輝耀蓋茨的最後信號坐標一路尋過去的發現的。很遺憾。阿斯蘭。在輝耀蓋茨的駕駛艙中,我除了這條項鍊之外,就沒有發現其他東西了。更何況,當時輝耀蓋茨的駕駛艙已經融化了過半了。這條項鍊能夠倖存下來,實屬不易。」
「融化過半?」阿斯蘭當即想起了輝耀蓋茨被自由高達刺穿的那個瞬間,緊接着一陣劇烈的疼痛瘋狂地席捲了阿斯蘭的腦海。
「啊啊啊啊啊!!!」
無法忍受的劇痛讓阿斯蘭失去了繼續思考的可能性,此時的他面容極度扭曲,雙手死死地抱着腦袋撕心裂肺地慘嚎着。
「槽了!醫生!!」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是伊扎克,只見他直接跨出幾步,便衝到了門口,一邊打開房門,一邊大吼着。
在伊扎克那個吼聲之下,醫生和護士匆匆趕來。
經過一陣手忙腳亂的診治後,最終阿斯蘭在護士注射了鎮靜劑之後,再一次沉沉地睡了過去。
「兩位,病人需要靜養。我們出去再談吧!」醫生看了一眼阿斯蘭後,搖了搖頭說道。
伊扎克和尼科爾對視了一眼,便跟在醫生的背後走出了病房。在接下來的病情交流中,伊扎克和尼科爾收到了醫生的叮囑。
「在病人還沒有完全康復之前,最好儘量不要提及過多不好的事情。」
多番感謝醫生後,伊扎克和尼科爾只能無奈地離開了醫院。兩人站在醫院門口邊上,看着那遍佈草坪的病號,傷員,齊齊地嘆息了一聲。太慘了。這場戰場zaft付出了那麼多代價,最終還是與勝利擦肩而過。
原來伊扎克還有些氣憤,但得知了創世紀的第三發將會射向地球的真相後,這位少年心中卻隱隱地浮現出一絲慶幸。曾經到過地球的伊扎克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沙漠中,但這絲毫不能妨礙伊扎克這個生在宇宙,長在宇宙的少年對地球抱有一絲嚮往。
就在伊扎克思索間,尼科爾突然開口問道:「伊扎克,你不去議和會談嗎?你的母親沒有出席嗎?」
不提也罷,一提這茬,伊扎克便馬上來氣了。「有什麼好去的!一群乘機搞事的混蛋。雖然拜他們所賜,這場沒完沒了的戰爭結束了。但也不想想一舉定居的到底是誰。」
「是嗎?」尼科爾張了張嘴,最終只能幹巴巴地應了一聲。看到伊扎克那副氣憤的樣子便知道,不僅是伊扎克,就連當時身為指揮階層之一的伊扎克的母親也因為戰爭罪而被看管了起來。雖然最終還是會被無罪釋放,但這種背叛的滋味確實不好受。
然而,更不好受的人卻是尼科爾的父親。不僅要背上臨陣逃脫以及縱容部下逃離戰場的罪名,更要承擔簽署議和文件的恥辱。這份罪名,這份恥辱本來就不應該由他的父親,尤利·阿瑪菲來承擔。可,面對着趁機搶奪兵權的克萊茵派,身為技術主管的十二議員之一的尤利·阿瑪菲被當成了棄子。
「唉~」尼科爾在經歷了磨難後,能夠看到的事情也多了起來。他現在擔心的只是父親能不能承受得了這份重擔。在可以預見的未來,就算父親不被革除出最高評議會,其名聲也不會好到那裏去。
「尼科爾。走吧!」同樣心裏想着事情的伊扎克一把拉上尼科爾後,便快速離開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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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尼烏斯7號殘骸。
兩支數量眾多的艦隊正懸停在這片殘破的大地之上。
藉由plant方提議,和談地點被決定在了這片曾經遭受了核彈災難的大地上,讓死於核彈攻擊的眾多冤魂見證簽署和平文件的這一刻。
對於這一點,何莫名表示可有可無。在取得了最終勝利,並完成了任務之後的何莫名已經放鬆了一些,不再如同在決戰那般精神緊繃着。更何況,和談並不需要他的出面。作為艦隊司令,何莫名沒有必要去參與這些明顯是外交部門專業方向的事情。如果有需要的話,何莫名倒不介意駕駛着菲尼克斯高達出去,在尤尼烏斯7號上轉悠幾圈。
不過,話說回來,隨着何莫名的力量增長,越是靠近尤尼烏斯7號,何莫名感受到的東西就越發地清晰。
「亡靈的怨念嗎?」何莫名的視線穿過舷窗,落下了遠方的那片殘破大地之上。
「咯咯!」
敲門聲響起了。
「進來。」何莫名拋開了那些縈繞在他耳邊的細微低語後,轉身說道。
隨着大門的打開,一名身材魁梧的士兵先行走了進來,在朝着何莫名敬禮後,便讓開一邊,露出了站在他身後的那名男人。
「招待不周。請坐。」何莫名看到來人後,便笑了笑,抬手指向旁邊的沙發說道。
來人有着一頭金色長髮,面容俊俏,但在眼角間,額頭處卻有着不同尋常的皺紋,甚至是老化痕跡。只見他把房間裏的擺設看了一圈後,便冷着臉走到沙發邊上,沉默地抬起雙手。一副枷鎖正牢牢地將他的雙手給鎖住了。
見狀,何莫名抬起右手,指了指那副枷鎖。
得到命令的士兵很快便把枷鎖給解開了。
屏退士兵後,何莫名抬手拿起桌面上的茶壺,便在擺放在一邊的茶杯上倒上了一杯紅茶。「介意嗎?」
金髮男子垂下目光,默默地看了一陣子那被紅茶後,就毫不遲疑地拿起來喝了口。
茶畢,金髮男子抬起目光,看向何莫名說道:「你到底想幹什麼?何將軍。你已經勝利了。我也看見你所謂的可能性了。為什麼還要把我捉到這裏來?難道我身上還有你感興趣的東西?」
金髮男子那連珠炮般的詢問並沒有難住何莫名。只見他豎一根手指,緩聲說道:「一,我並沒有想幹什麼。只是想見見你這位大名人。勞·魯·克魯澤而已。二,我只所以會把你從戰場上帶回來,只不過是想讓你看看另外一種可能性而已。三,這一點我保密。在你答應我之前。」
沒錯。金髮男子便是勞·魯·克魯澤。在戰爭停止之後,何莫名依靠着覆蓋整個戰場的精神感應,很快便把意圖向着zaft艦隊靠攏的克魯澤給扣下了。不得不說,在失去了ms之後,缺乏在虛空中移動手段的情況下,這位勞·魯·克魯澤居然僅憑肉身做出了橫渡虛空的如此驚人之舉。要知道,這並不是玄幻仙俠小說啊!
失去了面具的遮掩,面容顯得有些蒼老的克魯澤直直地盯了何莫名一陣子後,便換了坐姿。他說道:「是嗎?那麼,請問何將軍這一次要展示的可能性是什麼?難道又是駕駛着那架黃金機體出去,把尤尼烏斯7號給砍了?」
克魯澤的針鋒相對並沒有出乎何莫名的意料。一個盒子被何莫名從桌底拿了出來,並將其推到了克魯澤面前。「可能性有很多種。這一次的可能性是關於你自己,也是關於雷,雷·扎·巴雷爾。」
原本還算冷靜的克魯澤在聽到雷的名字後,渾身上下立刻蹦出了一股強烈的殺氣。「何莫名!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是從哪裏知道雷,雷·扎·巴雷爾的存在。」
「冷靜。你打開這個盒子便知道了。」何莫名抬手在半空中往下壓了壓,示意克魯澤把桌面上的盒子打開。
對於何莫名這幅賣關子的模樣極其不滿的克魯澤,瘋狂地在腦海中尋覓着任何能夠讓他脫身的辦法。然而,就算腦海中浮現眾多方案,都在最後被克魯澤自己給一一否決了。
思索良久,克魯澤還是抬起雙手,將桌面上的那個小盒子打開。
「這是?」當克魯澤看到盒子裏面竟然靜靜地躺着一支裝有閃爍着紫色光芒的不明液體的針劑後,他的眉頭便深深地皺了起來。
「修復液。」何莫名說了一個簡稱。畢竟克魯澤並不是超維要塞的成員,所以有些事情必須經過處理。「雖然不能夠根治,但應該能夠良好地緩解你身體的異變。」
「什麼?」克魯澤愣了一下,隨即微笑道:「何將軍。你這樣做,對你來說有什麼好處?要知道我可是zaft的隊長。你這是在資敵。」
「哦?是嗎?」何莫名哈哈一笑,隨即面上一垮,露出了一副冰冷神色。「資敵嗎?要知道從現在開始,勞·魯·克魯澤這個人便已經不存在了。不管是zaft,還是地球聯合那邊,勞·魯·克魯澤已經在戰場英勇殉國了!」
沉默良久,克魯澤嘆了一口氣。「手段高明!那麼,何將軍。你意圖何為?」
「把這修復液打了,你便知道了。」
克魯澤聞言抬頭,深深地看了一眼何莫名後,最終拿起那官針劑,猛地刺向了自己的脖子上。伴隨着那閃爍着紫色光芒的藥劑的注入,一股來自肉體深處的騷動突然向着克魯澤身體各處席捲而去。
「這,這是!!」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在基因鏈崩潰速度越發加快的現在,克魯澤無時無刻地都在忍受着難以忍受的劇痛。然而,就在此時,這刻骨銘心,讓克魯澤陷入瘋狂的劇痛竟然消失了。
一股暢快的舒適感將久違的溫暖傳遍了整個身體,克魯澤頓時感覺到生命也是有着美好的一面。
感受良久,克魯澤竟然有些不舍地放下手中已然空掉的針管。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後,克魯澤再次盯着何莫名問道:「何將軍,你到底想幹什麼?」
「跟隨我。那麼,你就能擁有和正常人一般的身體,不,比正常人更為優秀的身體。」何莫名抬手指着那支空蕩蕩的針管說道:「這便是證明。」
「原來是盯上我了。」克魯澤苦笑了一下。他沒有想到算計了整個世界的他,竟然會被人盯上了。然而,擺在桌面的那支針管卻不是他所能抵禦的誘惑。活下去的誘惑太美好了。美好到哪怕是謊言,他都想去試試。這與之前的那個圖書館組織不一樣。他們所展示給克魯澤看的依然是克隆技術帶來的所謂「永恆」,並非是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的存在。
「毫無疑問,何將軍。你擺出來的誘惑打動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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