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的移動速度加快了許多,他就像一輛重型坦克,不停向前推進,他雙臂豎起,護住頭臉,雙腳接連向戈鋒踢去。泰拳的招數沒有多餘的累贅,進攻中簡單有效,殺傷力強,很難阻擋。
戈鋒不停地後退,在對方如此猛烈的攻勢下,他根本找不到機會進攻。當他退到台邊的護繩時,野獸又抓住他,雙膝猛頂。「噗」地一聲,正中戈鋒腹部。即使他中間用手臂擋了一下,也覺得五臟六腑似要翻轉過來,天旋地轉間,他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打死他,打死他。」觀眾的眼中閃現着變態的光芒,這生死肉搏的場面激發了人們嗜血的原始凶性。
關若蟬只覺得那一膝蓋仿佛重重頂在自己的心上,疼得失去了知覺,她心裏在反覆叫着一句話,「不要打了,認輸吧。」但是她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青狼不安地抽了幾口煙,傻b也看得出來,戈鋒根本不是野獸的對手,再打下去,他有可能送命。但是如果現在認輸,他以後在禿鷹面前,再也抬不起頭來。他只能選擇繼續等下去。
野獸俯視着這個對手,這種掌控別人生死的感覺,他太熟悉了。
「還是不堪一擊。」他譏諷地說道。
「休息一下而已。」戈鋒又緩緩站了起來,他用手擦了擦唇邊的血跡,神情依然是那麼滿不在乎。他骨子裏就是有一股不服輸的的勁頭,可以被打死,但絕對不能認輸。
野獸的目光中也顯現出一絲異樣,他這種力量的殺招,兩次都沒有將對手擊垮,這在他的輝煌戰績中,是從來沒有過的,這個小子身手也許不怎麼樣,但抗擊打能力卻是一流的,韌性十足。
對了,這樣的對手打起來才有意思。
觀眾的尖叫聲山呼海嘯,幾乎要把屋頂掀翻。
「打,打,打。」看來不看到一個人被打得嗝屁,他們到不了。
戈鋒改變了戰術,他不再一味退避,也學着野獸一樣雙臂護住頭臉,抬腿向野獸的膝蓋踢去,他要試一試對手的關節處是不是也一樣那麼耐打,只要是人,他的身上就一定有弱點。
野獸果然向後退了退,戈鋒待他退到台邊,也是上去,抓住野獸的雙肩,雙膝輪番猛頂野獸的胸肋,他的身材高,頂得部位更致命。
這拳館裏的人包括野獸在內都樂了,這小子,就好像練成了乾坤大挪移的張無忌一樣,完全複製了對手的打法,而且比對手用的還好。他的學習能力也真夠強的。
野獸縮在拳台一角,仿佛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黃鼠狼那幫小子鬱悶了這麼久,此刻終於興奮了一會,怪腔怪調地亂嚷亂叫。
關若蟬年紀雖小,但卻是個技擊的行家,她卻覺得野獸雖處於被動,但戈鋒的擊打都沒有傷到他,而且關若蟬總覺得他嘴角的笑容讓人毛骨悚然。
果然,她的擔心還是發生了,在戈鋒換膝的一剎那,野獸的右拳重重擊向戈鋒的臉,戈鋒急忙用雙手格擋,野獸右腿閃電般地出擊,踢在了戈鋒的腰部。力道之猛,帶得戈鋒斜斜地飛了出去,破麻袋一樣摔在地上。
「哈哈哈哈,你用我的拳法打我,那是找死。我自己的招數若破不了,那還混個屁啊。蠢才!」野獸張狂地大笑。他覺得,這一下踢得那麼重,戈鋒無論如何再也爬不起來了。禿鷹答應給他的20萬,就這麼輕易地賺到手了。他都已經在考慮,拿到錢該去夜總會去找那幾個小妖精了。
可是戈鋒仍然站了起來。他掠了掠頭髮,輕鬆得仿佛要去赴他初戀情人的約會。
全場一片譁然。這還是個人嗎?
這種疑問本來是送給野獸的,但此刻卻送給了戈鋒。
他們從來也沒有見過,中了野獸這個變態的機械人三記殺招還能站起來的人。
他的筋骨,就像是鐵打的,他的神經,就像是鋼鑄的。
此刻,野獸的臉上,也浮現了一絲焦躁。這種境況,他也從來沒有遭遇過。當一個強者認為已經穩操勝券的時候,如果出現了變數,通常他都會驚慌,因為他不習慣。
戈鋒的臉上是那麼地平靜,這種死水般地平靜深深刺激了野獸,但他的心中也像表面那麼平靜嗎?這個只有天知道了。
「野獸,你他,昨晚是不是打多了,怎麼今天跟軟腳蝦似的,打死他啊!」有買野獸贏的賭徒對他已經不再那麼有信心了,站在台下潑婦罵街。
但關若蟬卻注意到了戈鋒的雙腿,不易察覺地顫抖了一下,全心全意地放在戈鋒身上,所以全場也只有她一個人發現了這個秘密。
戈鋒畢竟不是鐵打的,他肯定傷得不輕。但他卻偽裝得那麼平靜,但從心理上說,他的確與常人不同。越是危險的時候,越是鎮靜,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這句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艱難無比。真正有這種心理素質的人,無論他在哪個領域,都能取得不俗的成就。這樣看來,戈鋒無疑就是這種人,這種人在關鍵時刻,腎上腺分泌的激素似乎與常人不同。
野獸呲了呲牙,他終於真的被激怒了,他辛辛苦苦在拳壇建立的聲威,此刻遭遇了巨大的挑戰。
他獸吼一聲,正準備衝上去,鈴聲響起,第一節比賽結束。
雖然比賽沒有規則,但比賽畢竟還是比賽,是比賽就有時間限制,不可能一直打下去,直到一方咬死對方為止,那就不是比賽,而是真的野獸撕咬了。
總得讓人休息。
關若蟬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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