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告訴他,小羽顏肯定是因為什麼原因,不然不會對一件事那麼執着的。
「爺爺……」
羽顏看着眾人擔憂的神色,有一瞬間想把事情說出來,但是,她做不到,她不能這樣,瞞着他們,是為了他們好,雖然他們可能不是那麼認為。
「沒事,我就是想學點東西,以後再遇見這種事的時候,就不會有那麼多人受傷了。」羽顏的語氣有些憂傷起來,「看着那麼多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我真的很難過。」
若是她弄不出疫苗,季寒梟也會有危險,她不能賭,無論如何都得贏。
季老懷疑的看着羽顏,微嘆。
周老的電話沒打通,他已經習慣,對於如此執着的羽顏,他也有些無奈。
在眾人面前,戚右還是沒同意讓羽顏進研究室。
羽顏下班了以後,卻還是忍不住去了院長辦公室。
「你還是來了。」
她剛被叫進去,戚右正在喝茶,右手指了指旁邊,「坐。」
羽顏動了動唇,打算什麼,戚右卻阻止了她,「有些事,一會再談。」
羽顏不說話了,坐在沙發上,若是不認識戚右還好,她可以很強硬的跟他說話,可是現在,依剛才他和外公的關係,她對他強硬不來啊。
「你跟輕挽很像。」他看着她,嘴角泛起一抹笑容,「你們都很執着,看起來很溫順,卻像一隻小狐狸一樣……」
羽顏不想知道這些,她唯一想讓戚右幫忙的,只是讓她進研究室。
「其實我想幫你,也想幫那個小子。」
「那你就讓我進研究室!」羽顏站起身,「時間刻不容緩,我真的很着急,季寒梟,他不能死!」
「哦?為什麼他不能死?」戚右微微一笑,反問道。
「他如果出事,我也不想獨活。」
「呵。」
「我沒有開玩笑!」羽顏堅定的看着他,「你們也許不會懂,他是我的命!」
戚右愣住了,「你是認真的嗎?」
「嗯,非常認真,我從未有過的認真!」
戚右仿佛看到那時候的那個少女……
「戚右哥哥,我要嫁人了,我不愛他,但是為了戚左哥哥……」
「我愛他,他是我的命。」
「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會獨活!」
「……」
「羽顏,你跟你母親真像……」戚右有些失神,想想,自己的哥哥也去世了二十多年了,而輕挽,也差不多十五年了。
「你跟我母親——」
「我和她還有我的哥哥,是最好的朋友。」戚右想起年少的那段時光,眼中有幾分眷念,「那時候我和哥哥都是老師的學生,和輕挽從小青梅竹馬,呵……我不該跟你說這個的。」
「你要進研究室可以,但是,你必須保證自己的安全。」
「戚叔叔,謝謝您。」
羽顏有些激動,她沒想到現在戚右同意了,隨後又有些猶豫。
「別讓老人擔心,我知道你的想法,這就是我剛才沒同意你的原因。」
「謝謝!」羽顏朝他鞠躬,有了他的同意,自己辦起事來就方便多了。
「去吧,去看看那個小子,樣本實驗室有。」戚右看着她的樣子,突然想到自己的哥哥,他有些嘆息,若是哥哥還活着,輕挽也沒嫁給那個男人,也許,羽顏會是他的侄女說不定呢。
當初——
唉,只希望這丫頭以後能好好的。
「謝謝。」羽顏正準備離開,卻突然轉過身,「戚叔叔,你知道我娘當初為什麼突然嫁給我爹嗎?」
戚右瞳孔一縮,手驀然緊握,「不知道,或許是突然喜歡了呢。」
「哦。」羽顏點點頭,「那我先走了,謝謝您。」
「嗯。」
戚右看着她離開,握緊手中的茶杯。
害死哥哥的人,逼死輕挽的人,還有這場病毒的製造者……
他突然有些無力,就算知道一切又如何,他無能為力,只會徒增心中懣憤罷了。
他真想像她一樣什麼都不知道,那該多好。
……
羽顏去了隔離區,那裏的看管人員也是接到了通知,她輕而易舉就能進去了。
這次沒有周婉,她可以跟季寒梟多待一會,
她走在走廊上的時候,看到一路上躺在病房裏的人,這些人,應該也有自己的父母,也有自己的親人,他們的家人如何能不擔心。
就在這時,羽顏看到了一個人,一個女人,看起來二十七八的年紀,她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
她的眉眼有些熟悉,看到病房的上貼着的名字,羽顏瞭然,這赫然就是805那個病人的女兒。
羽顏心中微嘆,她的家人,不就在苦苦的等着她嗎?
可是這裏一般人也進不來,他無法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兒。
羽顏掩下心中的悲痛,轉身推開了季寒梟的病房門。
他這房間的擺設跟她那天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而他的臉色卻差了很多,蒼白如紙,原本黝黑的皮膚染上一層蠟黃。
「季寒梟……」
羽顏伸出手,觸摸在他的臉上。
「這裏疼不疼?!」她看着他手上的傷口,沒有人包紮,因為這裏的血是要任由它流的,不能堵住,不然只會更嚴重。
羽顏進來的時候什麼也沒帶進來,所有的一切都搜乾淨了。
「看着你這樣,我好難過……」她很想見到他,卻又害怕見到他。
這樣的季寒梟,讓她的心好疼。
「明天我就要進研究室了,可能有好多天見不到你……」
「你等着我好不好?」
「我一定會回來的,那時候我希望能見到那個你……」
「那個壞壞的你……」
「季寒梟……」
「梟……」
羽顏不敢流淚,因為在這裏,液體傳播細菌最快,她隨時都可能會感染。
她不能出事,她的季寒梟在等着她。
「你的手好涼,我記得它一直是最暖的地方,我給你捂熱好不好。」
羽顏摸着他的手,指節上的那個傷口異常明顯。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不管是木瀟,還是季寒梟……很慶幸你們是同一個人。」
「遇見你,是我今生最幸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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