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錦繡 第八百九十一章 碼頭上

    馬紹光是馬濟遠的嫡長子，當年也是被朱宏三從信陽救出來的馬家人之一。雖然馬紹光父子都是朱宏三救出來的，但是馬紹光對朱宏三並不感激，因為朱宏三在救他們的時候手段十分低劣。

    朱宏三害怕帶上女眷逃跑麻煩，竟然命人將馬濟遠府上大小女眷全都殺光，只留下小妾陳氏，也就是馬如煙、馬如風、馬如雲的親娘。而馬紹光和馬紹基的親娘，馬濟遠的正室夫人和馬紹光的原配妻子都慘死在朱宏三的屠刀下。

    被救後的馬紹光雖然在事後知道信陽全城都被流寇殺的乾淨，自己留在信陽也必定死在流寇刀下，但是眼看自己的妻子死在眼前，馬紹光心中實在不能原諒救自己的朱宏三。

    馬紹光和父親到了武昌馬上被委以要職，馬濟遠成了四大謀士中的第二位，馬紹光自己也成了朱宏三的專職秘書。

    馬紹光心中知道自己、父親、弟弟馬紹基、兒子馬延志都是被朱宏三所救，但是心中實在不能忘懷當年妻子慘死的情景，所以馬紹光對朱宏三的態度一直不冷不熱。

    但是朱宏三一直對馬紹光十分欣賞，到了廣州更是讓馬紹光擔任自己的第二任軍機，要知道第一任軍機張家玉現在可是省部級高官，所以馬紹光當時真是前程遠大。

    但是馬紹光這個人性子和他的父親馬明遠差不多，都是那種身具傲骨的性格，在軍機處任上馬紹光對朱宏三的手段很是看不上，說了一些過格的話，所以被朱宏三所厭發配到永安州去了。

    永安州就是後世的廣西防城，後世當然是個旅遊業發達的城市，但是在明末那可是兔子不拉屎的窮地方。

    環境雖然艱苦，但是馬紹光離開朱宏三後到有些解脫，在永安州這裏一干就是十多年，將永安州建成一個數萬人口的城市。

    這十多年中發生很多事情，那個流氓混蛋朱宏三竟然真的成了中興之主，而馬紹光的父親馬濟遠也成了朝廷首輔。當朱宏三佔領北京後，馬紹光很多朋友勸他找找關係調到北京，但是馬紹光並不想回到北京，也不想去趟北京官場的渾水，所以一直在永安州任職。

    馬紹光想躲清淨時有人找上了他，朱宏三建國後繼承人問題提上日程，偏偏朱宏三的幾個兒子能力都差不多，為了爭權奪利這幾個成年兒子開始拉幫結派。太子朱海有馬明遠背書，自然謀士一大把。老三楚王朱淮身後有佟養甲，佟氏叔侄壞的流膿，也可以給朱淮出謀劃策。只有老二秦王朱江沒有半個知識分子來投靠。

    朱江的外公就是馬濟遠，按理說天啟二年同學會勢力強大，和楚黨、東林黨關係都不錯，朱江這邊應該不缺文士。可是馬濟遠偏偏是個鐵杆擁嫡派，弄得朱江空有龐大的官場資源而用不了。

    朱江沒辦法只好求到天啟二年同學會中唯一和自己親近的方逢年處，方逢年才給朱江推薦了馬紹光。

    馬紹光在永安州接到組織部的調令後苦笑，原本以為自己可以躲

    在永安州待到致仕，現在看來自己還要去北京趟渾水。

    馬紹光不想去北京但是他的老婆付氏可是高興死了，付氏是付文龍的女兒，當年馬紹光的老婆死在信陽，到廣東後娶了付文龍的二女兒填房。付氏跟着馬紹光在永安州居住了十多年，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是付氏心中實在不喜歡永安這個窮地方，街上就那麼幾個店鋪，想買個胭脂水粉都要讓人從廣州捎來。現在自家老爺被調回北京，可算圓了付氏多年的心愿。

    想要回到大城市的付氏心中急切，知道組織部的消息後馬上收拾行裝，在五日後就和馬濟遠帶着全家上下十多口人離開了永安州。

    永安州歸廣西管，所以馬紹光先去廣州的兩廣總督衙門報了備，然後北上去了南京。

    馬紹光的父親馬濟遠致仕後沒有回武昌老家，而是在寧國府養老，馬紹光去對北京官場十分不熟悉，同時十多年沒有見到父親了，自然要先來拜望，還有請父親指點一二。

    馬濟遠今年六十五歲，雖然年紀大了但是精神還不錯，看到自己兒子來了心中十分高興。可是當馬濟遠知道馬紹光是去北京任職後不免緊皺眉頭。

    這個時候朝中黨爭激烈，楚黨為了推行新政在浙江、江蘇一帶殺了上萬人，而朝中傳來消息河南又發生事情，估計是東林黨對楚黨的反擊。朝政亂成這樣馬濟遠十分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去趟渾水。

    「吾兒，你可知道北京誰出手調你去北京？」

    馬紹光是五品知州，這種低級官職按理說並不用組織部直接下調令，所以馬紹光這次必定有人為他說話。

    馬紹光聽父親問起搖了搖頭說道：「兒子也不知道，就連行文都是兩廣總督衙門送來的，兒子想要打聽消息也無從下手！」

    馬濟遠點了點頭說道：「調你去北京的無非也就是你岳父和方書田兩位，這次朝中亂局你二叔致仕已成定局，估計你岳父要在進一步，可能害怕他姑娘在永安州那個地方受苦，才想辦法將你調到北京身邊。」

    馬濟遠說的和馬紹光分析的差不多，馬紹光聽父親說完後問道：「父親，兒子去了北京應該如何應對？」

    馬紹光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一到北京必定被打上楚黨的標籤，所以想要請問父親自己應該怎麼辦。

    「哎！為父告訴你，不管到什麼地方，一定要誠實做人、勤奮當官，不要摻和進朝中那些烏煙瘴氣的黨爭中去，知道嗎？」說到這馬濟遠又接着說道：「記住，絕對不要和秦王走的太近，切記！」

    馬濟遠知道自己兒子學問能力都有，但是朝堂經驗太少，摻和進黨爭最多就是辭官回家，可是摻和進奪嫡中可是要掉腦袋的。

    馬紹光聽父親這麼說連連點頭保證一定不和秦王接觸，在馬濟遠這裏住了幾天後馬紹光全家啟程去了北京。

    馬紹光決定不和秦王接觸，但是沒想到秦王的消息這麼靈通，早已經等在碼頭這裏等候

    自己。

    馬紹光雖然不想和秦王接觸但是面子上還要過得去，畢竟秦王是國家的王爵，自己在高傲也不能視而不見。

    馬紹光看到秦王走上船趕緊躬身行禮道：「下官見過秦王殿下！」

    朱江咧着大嘴笑道：「大舅，都是自家人還這麼多禮幹什麼！」

    馬如風這時也上了船，躬身笑道：「大哥，小弟有禮了！」

    因為當年朱宏三隻帶走了馬如風的親娘，所以馬紹光恨烏及屋，將弟弟馬如風也恨上了，現在看到馬如風給自己行禮，馬紹光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朱江和馬如風滿臉笑容來迎接，但是馬紹光的態度卻不咸不淡，一時場面有些冷場。

    這時船艙中出來三個年輕人，為首的一個長得器宇軒昂，身材高大，年紀二十一二歲，第二個年紀差不多，也長的十分精神。第三個是個七八歲的小孩，長得虎頭虎腦很是可愛。

    馬如風看到這三個年輕人趕緊問道：「大哥，這三個是大侄子吧！都長這麼大了！」

    為首的那個年輕人是馬紹光的長子馬延志，第二個是馬紹基的兒子馬延元，最後那個是付氏所生的馬延亮。當年馬紹基死在瓊州鐵礦，他的兒子也就被馬紹光收養養在身邊，現在已經十九歲了。

    馬延志是當年被朱宏三從信陽救出的馬家第三代，只是他當年只有五六個月，還不記得馬如風的樣子，現在看到馬如風叫自己侄子，趕緊看向父親。

    馬紹光這時說道：「你們三個過來，見過你們的三叔和秦王殿下！」

    馬延志這才知道面前這個武官是自己的叔叔，他知道父親和叔叔的事，但是他是一個晚輩，不好說長輩壞話。現在聽父親這麼說趕緊帶着兩個弟弟來到馬如風身前跪倒行禮。

    馬如風趕緊將三人拉起來笑道：「哈哈，果然是大侄子，沒想到都這麼大了。好，河面上風大，咱們叔侄進城再說！」

    邊上朱江也笑道：「好，外公的國公府雖然寬敞，但是外公走了以後就無人打掃，大舅一家先去外甥家居住吧！正好本王還沒見過幾個表弟，今晚上大家好好敘敘舊！」

    馬紹光根本就不想和朱江有過多的接觸，趕緊說道：「如何安置就不勞秦王擔心了，下官在來之前已經給岳丈來過書信，準備寄住在岳丈家。」

    朱江聽馬紹光不準備去自己家，這怎麼行，自己還要馬紹光當謀士呢！朱江趕緊說道：「大舅說什麼見外話，你是本王的舅舅，到了京城怎麼還要去住丈人家，這不是讓人笑話外甥嗎？」

    朱江說完對船下帶來的衛兵說道：「你娘的，都眼瞎了，還不上來為本王的舅舅拿行李？」

    朱江帶來的士兵聽主子這麼說，趕緊走上船來準備拿行李。這時船下一個人高聲叫道：「姑爺，可是馬姑爺？」

    馬紹光正在為難之際，聽到這個聲音一看心中大喜，原來是岳丈付文龍家的管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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