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瓮城後進入城裏。信陽給朱宏三第一印象還不錯。並沒有想像中經過戰亂的殘破。城中的房屋靠着城牆一面都已經清除,留出二十米寬的馬道,這是為了在敵人攻城時調兵迅速。同時也可以防止敵人使用火攻。
馬道上每隔一百步挖了一個大坑,坑中埋有大缸,這是為了防止敵人挖地道。城牆後面建有藏兵洞、武器庫、倉庫等設施。
朱宏三看到防禦設施完善,不禁對守城的將領產生了興趣。問道身邊的馬如風道:「如風,信陽守城的將領是誰?我看所有設施安排的井井有條,這個將領不簡單啊。」
馬如風點點頭說道:「現在信陽守將是都督同知金聲桓,金將軍可不一般,他是遼東人。遼陽被滿清攻破後他全家被擒,只有他一人逃了出來。以後入關投了左良玉左大帥,積功升到都督同知。」
聽到這朱宏三想起來了,金聲桓不就是那個和李成棟一起反正的大漢奸嗎?不過金聲桓比四姓家奴李成棟要強很多。
只聽着馬如風接着說道:「現在八大王張獻忠正在攻打南陽,左大帥也在南陽與張獻忠作戰。咱們信陽離南陽太近,為防萬一,左大帥派遣金將軍來信陽協防。姑父看到的一切都是金將軍一手安排的。也正是在他的帶領下我們才能打退流寇的三次攻城。」
朱宏三聽後點點頭想道:「以後應該接觸一下這個金聲桓,漢奸不一定都是廢物。自己邊上這個佟養甲可是奸的像猴一樣,粘上毛就能上樹。」
信陽城不大,看人口能有五六萬人,也就是武昌縣的規模。但是這在久經戰亂的中州就是不錯的大城了。朱宏三看到沿街兩側的店鋪大部分關着門,三分之一開着門。一些糧店飯店什麼的都關着門。
馬如風說道:「父親下令了,戰爭期間嚴禁買賣糧食食鹽等物資,以防有人坐地起價,傷害百姓的利益。」
朱宏三沒想到馬濟遠還有這兩下子。還知道戰時經濟管控,以前聽馬小芳說起他這大哥就是個老學究書呆子。看來不能偏聽偏信。朱宏三第一次對這個大舅哥兼岳父起了興趣。
馬如煙一邊走着一邊介紹信陽的風土人情。不一會兒就來到信陽州衙門前。朱宏三以前沒出過遠門,這次第一次看到除了武昌縣衙外的官府。不過朱宏三深深的失望,是不是全大明的官府都一個德行,破敗的不成樣子。就是門口的兩個石雕和武昌縣的不一樣,其他完全沒差別。一樣衙門,一樣的台階,門口一樣有一個土地廟。
朱宏三惡意的想道,是不是朱元璋當年要飯的時候被地方官欺負苦了,要不怎麼掌權後這麼欺負地方官。這個衙門大門要不是邊上有兩根柱子支着一定會倒掉。
馬如風看到朱宏三一臉的失望連忙說道:「姑父,全天下的官衙都是這樣。官不修衙這是祖制。」
朱宏三說道:「是規定官不修衙,但是也不能這樣啊,你看看大門都要倒了,大堂上的瓦碎了一半,門口還有一灘狗屎。你們就不能掃一掃?舊沒辦法,但是不乾淨你們自己不噁心?」
馬如風讓朱宏三說的臉上一紅,說道:「本來是有衙役打掃的,這不是流寇攻城嗎。他們都讓父親調到城上守城了。」
馬如風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解釋,接着說道:「姑父請跟我進入內堂,父親和兩位哥哥在等着你。你的人馬我安排人領他們去操場暫住。」
朱宏三點點頭,回頭吩咐佟養甲趙國棟他們去紮營。自己領着朱宏義跟着馬如風進入二堂。
二堂是縣衙的二堂,馬濟遠的家眷在後宅,沒讓朱宏三進內宅。朱宏三知道,這是因為自己是宗室。明朝有規定,官員和宗室不能在密室私會。但是朱宏三走馮自用的內宅像走城門一樣,也沒看到馮自用不高興。馬濟遠還玩這齣,朱宏三有點不高興。自己千里迢迢從湖廣趕來接他們一家,連見面都見不到。裝什麼大尾巴狼。
進入二堂後看到中間的太師椅上坐着一個四十五六歲的老帥哥,馬家這幾個孩子都是帥哥。馬明遠和馬小芳就不用說了,這個馬濟遠有點像後世演諸葛亮的那個著名演員。可能是當官當久了,很有不怒自威的感覺。邊上站着兩個年輕人,都是二十左右歲。朱宏三聽馬如煙說過,這應該是他的兩個嫡出的哥哥。
這個馬如風倒是馬如煙一個娘生的弟弟。馬如煙還有一個妹妹,當時馬如煙出嫁時才八歲。不過今天沒看到。
朱宏三也沒管馬濟遠怎麼想的。也沒等人家讓座,一屁股坐在馬濟遠下手。朱宏義站在身後。
馬濟遠一皺眉,說道:「妹夫一路辛苦了,二弟給我的信我已看過。至於怎麼安排你先等等,我考慮完後再答覆你。」
朱宏三一聽馬濟遠這麼說還讓自己等等,自己能等嗎?這地方這麼亂,不知道什麼時候張獻忠就要過來攻打信陽。自己這千八百人都不夠張獻忠塞牙縫的。
朱宏三想到什麼說什麼,張嘴說道:「大哥最好現在就給我信,我在這修整一天,後天就要趕回湖廣。信陽四戰之地不能久留。」
馬濟遠後面的年輕人剛張嘴要說什麼,被馬濟遠攔住。馬濟遠說道:「現在信陽危急,我作為地方官守土有責。是不會走的。正好妹夫帶來千人,也一同參加守城。打退流寇後自會讓妹夫回湖廣。」
朱宏三一聽心中怒道:「靠,你要送死還拉上老子?」但是嘴上沒說,朱宏三壓了壓火說道:「大哥有所不知,我帶來的人都是我的家丁,他們好像沒有幫你守城的義務吧。」
馬濟遠後邊的年輕人實在憋不住了,站出來說道:「姑父身為宗室,不能為朝廷盡一份力嗎?」
朱宏三撇撇嘴說:「你是那個小混蛋,長輩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嗎?你爹就是這麼教育你的嗎?」
那年輕人雖然比朱宏三還要年長几歲,但是朱宏三可是他嫡親的姑父。他的姑姑可是正妻,這都是算三族裏的。如果朱宏三造反,夷三族就有這個年輕人,反倒是那個馬如風因為是庶出到沒什麼太大責任。
朱宏三這一番話說的很重,馬濟遠身為正統儒家知識分子對禮法看的比性命還重。一拍桌子喝道:「馬紹光,還不給你姑父跪下賠禮。」
那個年輕人馬紹光立刻跪下說道:「紹光年紀小不懂事(靠,比朱宏三還大五歲叫年紀小?),請姑父責罰。」
朱宏三揮了揮手,陰陽怪氣的說道:「起來吧,我一個外姓人當不起你馬家的大禮。再說了狗咬我一口我還能咬狗一口嗎?」
朱宏三這一頓話說的馬濟遠臉色都發綠了。馬濟遠揮揮手讓自己兒子起來。對着朱宏三說道:「朱宏三,你沒念過書我不管你,但是你作為大明宗室到這就不能走,先守城再說。如風,領着你姑父去駐地。」說完不理朱宏三,一揮衣袖領着兩個兒子回內宅了。
朱宏三看到馬濟遠走了,也氣得夠嗆。但是沒辦法,為了不讓馬如煙傷心一定要把馬濟遠的家人接走。
朱宏三壓了壓火看着站在面前的馬如風,說道:「你爹是不是大便乾燥,怎麼這麼大火氣?」
馬如煙不敢接話,訕訕地笑着,說道:「我父親其實挺好的人。就是有點認真。」
朱宏三罵道:「他娘的,我這就是看在如煙的面子上,要不我管你們家的破事,死不死關我屁事。」
馬如風聽到朱宏三提到馬如煙,看看周圍沒人,小聲的問道:「姑父,我姐怎麼樣?身體可好。」
提起馬如煙,朱宏三的怒火全化為烏有。如果以前對馬如煙還是肉體關係的話,在看到馬如煙兒子夭折後的痛不欲生,朱宏三真是對馬如煙有愧。畢竟自己殺了她老公全家,加上沒保住她的兒子。
朱宏三嘆了口氣說道:「如煙的兒子夭折後一直身體不好,我臨走時身體才強點,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馬如風眼圈一紅說道:「我姐在家時對我最好,我真想去看看我姐。」
朱宏三拍了拍馬如風的肩膀說道:「小子,沒人的時候叫我姐夫。」
馬如風點了點頭,叫了聲姐夫。
朱宏三也很滿意,說道:「要不這樣,你把你娘和你妹接上,咱們不管你爹那個老不死。我領你們回湖廣怎麼樣?」
馬如風嚇得滿頭大汗,連忙說道:「不敢不敢,這讓人知道我舍老父自己逃命,我以後還怎麼活啊。」
朱宏三罵道:「靠,就你們讀書人道道多,都啥時候了,爹死娘嫁人各人顧各人吧。」
馬如風連忙說:「不敢不敢。」
看到馬如風這個熊樣朱宏三也就不逼迫他了,先住下看看再說,實在不行自己就豬八戒摔耙子—不伺候猴了。小妾是要緊,但是還不如自己的老命要緊。只有老命保住小妾還不有的是。
想明白後朱宏三說道:「好了,領我去駐地吧,我要先看看住的怎麼樣。」
馬如風點頭,領着朱宏三朱宏義二人來到臨時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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