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錦繡 第八百五十八章 楚國公府

    錢遺愛從齊國公府出來，看了看天時，這時天色已經很晚，自己在佟養甲這裏待了足有兩個時辰，不好效果不錯，最起碼說服佟養甲參與到自己的計劃中來，就是不知道太子那邊怎麼樣了？太子可是去說服首輔馬明遠。

    錢遺愛原本想去東宮和太子碰一下頭，但是現在已經這麼晚了，東宮早已經落鎖，自己只能回家了，只好明天再說。錢遺愛想到這上了自己的小轎，和轎夫說去順天府，回家。

    朱海在錢遺愛和夏完淳出了東宮後，自己也換上衣服準備一下，帶了貼身小太監雙喜出了東宮的東便門，去馬明遠家。

    馬明遠的家在東城的十王府街，這個地方就是後世大名鼎鼎的王府井，不過在明代還沒有這個稱呼。十王府街稱呼的來源正是這條街上有十座王府，三座公主府。十王府這裏是當年永樂朱棣重修北京時為自己兒孫留下的居所，朱棣仿照唐代規制，在皇宮邊上興建皇子行宮，用來為那些已經成年但是並沒有就藩的皇子居住。

    朱棣一共有四個兒子，所以這裏一開始只有四座王府，一直到明憲宗口吃皇帝朱見深才生了十四個兒子，其中活到成年的十一人，一個朱佑樘成了皇帝，其他十人就藩前在這裏居住，所以十王府的名字才流傳下來。

    以後的朱家皇帝生育欲望都不太高，孝宗二子，一早夭一為帝；武宗無子；由外藩入繼之世宗八子，活到成年的只有二人，一為帝，一封王；穆宗四子，一為帝，一封王；神宗八子，一為帝，四封王；光宗五子，一為帝，一封王，後來這個被封為信王的朱由檢也成了皇帝，就是末代皇帝崇禎。

    由於人丁不旺，加之還是暫時過渡之住處，所以北京這十王府的利用率實在不高，有時更多年空閒，但其名號及承應人役等則不因空閒而裁撤。

    滿清入關後這裏就成了滿清那些親王貝勒的住處，多爾袞、多鐸、阿濟格都住在這裏，朱宏三在佔領北京後將最豪華的睿親王府賜給了馬明遠，最大的豫親王府賜給了自己最喜愛的兒子秦王朱江，阿濟格的英親王府賜給了三子楚王朱淮。其他兩個剛成年的皇子也住在這裏，所以十王府街除了馬明遠住的都是皇子。

    作為太子的朱海害怕被自己的兄弟看到，自然要小心翼翼，裝扮成一個普通的文人，身穿一件灰布長衫，坐上一頂二人小轎來到馬明遠府邸側門。

    馬明遠作為太子少師、內閣首輔、國家的一等楚國公，門前自然車水馬龍，更何況今天朝上還出了這麼大的事，那些楚黨的核心人員要來和老大商量怎麼辦。太子在這個檔口上門，自然要走側門。

    馬府側門只是一扇黑漆大門，朱海的小轎停在門口，雙喜上前敲門。一會兒一個馬府家人將側門打開一條縫，看了眼雙喜，然後將大門全部打開，朱海的小轎直接抬入府中。

    進入府中後朱海下了轎，那個家丁已經將馬府管家馬福找來，馬福一看是太子，趕緊跪倒要磕頭，朱海那有功夫在這搞什麼禮儀，問道：「起來吧，本宮舅舅在那裏？」

    「回太子爺的話，老爺在前院書房，王閣老、陳尚書他們來了，老爺正在會客！」

    王閣老？應該是王雲昌和陳子龍他們來了，朱海想了想對馬福說道：「你先給本宮找一個屋子休息，然後去告訴本宮舅舅，就說本宮來找他商量大事，對了，還有不要讓其他人知道，聽清了嗎？」

    朱海並不想讓人知道自己來馬明遠這裏，雖然前院那些都是馬明遠的心腹，但是這種事還是小心一些為妙。

    馬福聽朱海這麼說趕緊答應，站起來領着朱海進入後院。

    這裏已經是馬府的後宅，住的都是馬明遠的小妾子女，不過朱海是馬明遠的女婿，也不算外人。

    馬福帶着朱海左轉右轉，來到後宅深處的一處小院子，這個院子在一片竹林中，院中還有一棟二層小樓，很是僻靜。

    來到院門口馬福轉身說道：「太子爺，這裏是留給小姐的宅院，小姐每次回府省親都是住在這裏！」

    原來是太子妃馬寧兒的住處，朱海點了點頭，這也算自己家了。雙喜推開門進去，現在已經深秋，院中的竹葉落了一地，馬福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太子爺，您也知道小姐不喜歡人隨意進她的住處，所以這裏一直沒有人打掃，要不老奴派幾個人先清掃一下！」

    朱海知道自己老婆很是矯情，不以為意的說道：「不用了，你去前院吧，對了，給本宮弄些吃的來！」馬福躬身退了下去。

    雙喜先進屋打掃出一間屋子，朱海才進去休息，很快馬福派人來送上一些點心和茶水，朱海*為了今天這件事中午沒有吃飯，正好用來充飢。

    朱海知道馬明遠今天會客，大概一時半會沒空，所以吃完就在軟塌上休息一會。朱海今天用腦過度，很是乏累，這一覺睡了很長時間，醒來時已經天黑了。

    朱海起來問道：「雙喜，本宮舅舅還沒來嗎？」

    「回小爺，首輔還沒有來，不過剛才那個管家來了，說首輔還在會客，請小爺在稍等一下！」

    朱海是儲君，是國家法定的接班人，在整個大明除了皇帝朱宏三以外就屬他身份最貴重了。現在馬明遠竟然敢讓朱海等這麼長時間，朱海心中不免有些不高興。

    朱海心中想道：這個馬明遠如此無禮，如果今天是父皇來了他敢如此嗎？看來父皇打壓內閣不是沒有道理的，將來本宮登基也要如此！

    朱海心中不高興，但是他能怎麼辦？現在他只是太子，還要依附馬明遠才能坐穩這個位置，沒辦法朱海只好在屋中焦急的等待。

    朱海這一等又是一個多時辰，外面已經是戌時二刻，也就是晚上七點半了，馬福才再次出現在門口。

    馬福看到朱海趕緊說道：「太子爺，老爺終於將所有客人送走，請太子爺過去！」

    朱海點了點頭，起身跟着馬福出去。不過馬福並沒有將朱海帶往前院，而是來到後院的小書房前面。

    朱海進入書房後，看到馬明遠穿着一身員外服，正坐在屋中的太師椅上。

    朱海雖然心中不太滿意馬明遠的態度，但是面上可不敢半點帶出來，看到馬明遠朱海趕緊上前行禮說道：「舅舅，外甥朱海來了！」這個世界上能讓朱海如此低聲下氣的除了老子朱宏三外，就是這個馬明遠了。

    馬明遠並沒有起身迎接太子，而是指了指屋中的座位說道：「太子坐吧，老夫今天有很多事情，讓你久等了。」

    朱海聽馬明遠並沒有用尊稱，心中不高興，但是也沒辦法，只好在馬明遠下首坐下。

    馬明遠用手捻着鬍鬚問道：「太子今天來見老夫有什麼事嗎？」

    「舅舅，今天朝堂上發生這麼大事，不知舅舅有何應對辦法嗎？」

    馬明遠嘆了口氣說道：「剛才我和人中他們商量了半天，還沒有什麼穩妥主意，明天只好讓群臣上書了！」

    馬明遠說完後恨恨的罵道：「都是那個方逢年，老夫當年好心收留他們，沒想到今天被他們倒打一耙，如果沒有他們的添油加醋，只是瞿式耜老夫還能應對！」

    朱海聽馬明遠不從自身找原因，反而怨恨起方逢年來，朱海問道：「舅舅，您在湖廣老家真侵佔皇陵了嗎？」

    馬明遠聽朱海這麼問怒道：「太子，你是老夫的外甥，又是老夫的女婿，也是老夫最信任的人，你怎麼還不相信老夫？」

    「可是舅舅，方逢年既然敢怎麼說必定是有什麼證據，要不以方逢年的謹慎，絕對不可能如此言之確鑿！」

    馬明遠嘆了口氣說道：「老夫也正是擔心這一點，老夫在湖廣有十多萬畝土地，哪知道是不是真有侵佔過皇陵。」馬明遠說的也是實話，他的產業這麼大，除了搞地產還有銀行、製造業、紡織業、運輸業等等，和後世那些巨無霸的國營企業差不多，那裏能對自己的產業都知道清清楚楚？

    朱海想了想說道：「舅舅，外甥到有一條計策，能保舅舅的平安！」

    馬明遠剛才和自己的心腹們分析，這次弄不好真要罷相，所以馬明遠對什麼建議都想聽一下，畢竟也算一棵稻草嗎！現在聽朱海有主意，趕緊問道：「什麼主意，說來聽聽！」

    「舅舅，現在朝政這樣單靠朝中大臣上書已經不起什麼作用，舅舅為何不考慮一下外援呢？」

    外援？馬明遠將所有能想到的都想到了，還真不知道朱海說的這個外援是什麼！

    「什麼外援，你說說看，如果合理的話老夫可以考慮！」

    「舅舅，現在福建戰事久拖不決，不如在福建戰事上想點辦法，利用壓力逼迫父皇屈服呢？」

    馬明遠是什麼人，老政客老油條，一聽朱海這麼說就知道他肯定接觸佟養甲了，馬明遠問道：「你去找佟養甲了？他們怎麼說？」其實聯盟佟養甲這條路馬明遠也想過，但是他害怕佟養甲不同意。

    朱海猶豫一下，然後說道：「錢遺愛去說服佟養甲了，開出的條件是。。是首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