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雲剛到警察局的時候,看到賀清和一臉憤然的走出來。朱慕雲很是驚訝,賀清和在局裏雖然不算長袖善舞,但也沒跟人結仇。
「怎麼?」朱慕雲迎了上去。
「想辦個安居證,劉秉鑒硬是卡着不辦,不就想着老子上供麼。」賀清和氣憤不平的說。
「你按照正常程序報上去不就行了?」朱慕雲說,他們是巡警,報戶口,辦安居證是份內之事。
「那邊要的急。」賀清和說,說完才發覺說漏了嘴,環顧四周後,發現沒有旁人才鬆了口氣。
「既然是那邊要的,給點好處又何妨?」朱慕雲說,他雖然能自制安居證,可賀清和並不知道。
「我就是看不慣劉秉鑒的嘴臉。」賀清和其實出來的時候也想通了,這是組織需要的,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辦下來。
只是賀清和已經拂袖離開,讓他現在再返身找劉秉鑒,又如何放得下身段?
「要不我去吧。」朱慕雲說,無論是軍統還是地下黨,只要是抗日的,他都願意助一臂之力。
「好吧。」賀清和稍一沉吟,將資料交給了朱慕雲,順便又拿出一張十元的法幣。
「劉科長,這個加急。」朱慕雲將資料徑直交到劉秉鑒的辦公室。
「上戶口送到戶籍室去,天天加急,我們戶籍科的人不用干別的事了?」劉秉鑒戴着副眼鏡,雖然只有三十來歲,但穿着黑色制服,顯得像四十。
「我這個不一樣。」朱慕雲沒有生氣,微笑着說。
「賀清和剛才也要加急,他以為他是誰?一點規矩也不懂,怪不得混不開。你可不能學他……」劉秉鑒邊說邊翻看資料,打開後一眼就看到了那張十塊的法幣,頓時眼睛一亮。
「老賀也是一時情急,劉科長豈能跟他計較?」朱慕雲笑着說。
「這個人在你們轄區,對新來古星的外來人員,你們一定要多留意。」劉秉鑒叮囑着說。
「在我們轄區?」朱慕雲瞥了一眼,這才發現申報資料上的地址在長塘街的回春藥鋪。朱慕雲再看照片,上面是一位年輕人,滿臉的瘡疤。幸好人很瘦,否則會很恐怖。
有了那張十塊錢的法幣,這張安居證的速度很快。資料幾乎送到戶籍室,馬上就開始制證,沒幾分鐘就到了朱慕雲手中。
賀清和在外面等着,朱慕雲把安居證遞過去,他難得的遞了根煙過來。把安居證順手就放進口袋,再也沒提這件事。
兩人像往常一樣,從警察局出發後,朝西邊走,很快就到了長塘街的北邊。那裏就是他們的巡視區域,剛進長塘街沒多遠,眼尖的朱慕雲一下子看到了趙文華。
趙文華以前用來掩飾身份的文華書店,就坐落在長塘街北。朱慕雲注意到,趙文華身着長衫,一個人在街上溜達。而在他身後不遠處,身着便服的吳國盛和李健生遠遠的跟着。
朱慕雲四處張望着,他知道這就是所謂的釣魚。但地下黨真的會來麼?
正當他在思索時,突然聽到「砰砰」兩聲,像是爆竹,但他全身打了個激靈,這是槍聲!轉過頭,朱慕雲發現街上的人群像受驚的野馬,四處亂竄。剛才還在那裏的趙文華已經看不到了,朱慕雲想過去察看,但衝過來的人群阻滯了他。
「朱慕雲,快過去抓人!」吳國盛看到朱慕雲,大吼着說。
「好。」朱慕雲應了一句,奮力吹着胸前的口哨,分開人群,朝着剛才趙文華的位置衝去。
街道四周,突然湧出一隊隊日本憲兵,他們橫提着槍,將驚慌失措的人群攔了回來。這次的行動竟然出動了憲兵隊,看來特高課對趙文華也寄予厚望。
「趙科長,沒事吧?」朱慕雲見趙文華趴在地上,心裏一喜。
「我…沒事。」趙文華咳嗽了一聲,摸着摔到地上的眼鏡,戴上後才看清是朱慕雲。
「謝天謝地。」朱慕雲盡力掩飾着心中的失望,如果趙文華胸前出現兩個血窟窿,那該是一副多麼美妙的景象啊。
趙文華的胸前,確實有兩個窟窿,但卻沒有血流出來。
「幸好有這兩塊瓮壇蓋。」趙文華拍了拍胸口,發出沉悶的聲音,裏面是塊瓮壇蓋。
這種瓮壇蓋也很常見,沒想到被怕死的趙文華用來防彈,而且效果還不錯。趙文華站起來後,已經碎裂的瓮壇蓋片,從長衫的下擺掉了下來。
朱慕雲和賀清和都被留下來協助維持秩序,只要不是長塘街上的人,全部被帶走。剛開始的時候,只是憲兵包圍的區域。等到增援來了後,整條長塘街,以及附近兩條街道的閒散人員,全部被帶走。
警察局自然沒有這麼多地方關人,所有人全部被送到了看守所。數百以計的人,不可能都有嫌疑,但真正的嫌疑犯,很可能就藏在這些人當中。
「老賀,怎麼啦?」朱慕雲忙完後,發現賀清和臉色很差,將他拉到一旁,低聲問。
「沒事。」賀清和嘆了口氣,組織上新來的人,因為他的安居證沒有及時送過去,今天也被抓了起來。
在行動中被抓起來的准嫌疑人,就算有證件,也不可能馬上出來。首先這個證件是今天剛辦的,新到的外來人員,原本就是受懷疑的對象。想要順利出來,至少得有三人作保,可賀清和一下子到哪裏去找保人呢。
賀清和愁眉不展,謝春雷那邊更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方大來帶着游擊隊員,分成兩組準備擊殺趙文華。而何青香作為觀察人員,也特意去了長塘街。
槍響後,他就一直在等着他們回來。但游擊隊員只回來到三位,方大來和另外一名槍手沒有回來。而何青香,也一直沒有回來。經過多方打聽,終於查明,方大來和何青香,都被當成嫌疑犯被抓了起來。
朱慕雲自然不知道這些情況,賀清和沒有讓他幫忙,他也不好多問。正常下班後,就回到了家裏。半夜時,他突然聽到了敲門聲。他睡在防空洞裏,外面的敲門聲很難傳進來,後來埋了根空心竹筒後,才算解決問題。
打開門,舉起油燈一看,發現是胡夢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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