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子聽到老舅的吩咐,答應了一聲,就壓低了聲音,說道:「那三人雖然是賊,可是也沒能偷走咱東西,得饒人處且饒人,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說不定哪天就能用到他們不是,況且……」
說到這裏,順子嘿嘿笑了笑:「碰到幾個三隻手,還要叫乘警,傳出去多丟了臉面,最主要的是,乘警來了難免問東問西,說不準還要看身份證,留下底子……」
我聽着順子的解釋,心裏再一細細琢磨,有些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一點是因為普通人在外碰到小偷,而且是三人結夥的小偷,是天大的事情了,早就慌了神,只能叫乘警,可是在老舅看來,這根本是入不得眼的小事情。
再有就是,老舅也幹過一些見不得光的事,如果認真的算起來,也許他犯的事兒可比三個小偷偷包可要大的多,叫乘警來,就有點賊喊捉賊的味道了。
我又問起那個馬九是誰,因為我看到老頭似乎很害怕馬九的樣子。
順子告訴我,馬九是東北幾個賊頭之一,在賊裏面的地位和當年的啞巴丘在陰陽一脈差不多,當然若論身份地位聲望和啞巴丘還是差距很大的。
「馬九給蔣叔遞過帖子,也就是名片,就是希望結交認識一下,後來也見過一次,一起喝過茶。」順子對我一一說道。
我躺在床上,心裏有些複雜,這裏面竟然有這麼多事呢,如果順子不和我說,我是完全不知道的。
也許順子在陰陽術法的本事上不及我,可是經驗見識遠遠比我多,外出辦事,也許這才是最重要的吧,也難怪老舅不用我幫他。
之後的一路都很平靜,沒有在發生任何事情,在幾本雜誌被我翻爛之前,火車發出一聲沉悶的汽笛,緩緩的停靠在了南京火車站。
下了火車,腳踩在了堅實的月台上,我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深吸了一口氣,雖然是臥鋪,可是這麼長的路,還是讓我渾身疲乏。
正如老舅所說,陽光很強烈,溫度非常的高,感覺起來得有四十度,而且空氣濕度又很大,讓初來乍到的我有些不適應,像是進了一個大悶罐一樣,渾身都不自在。
順子笑着道:「多待兩天就習慣了。」
我們三人從出站口剛一出來,就見到一人迎了上來,正是許久未見到的阿成,他走過來,朝老舅點點頭,同時接過順子手裏的帆布包。
阿成是開着車過來的,載着我們四人來到一家酒店前,直接乘電梯來到了七樓,住進了早已經租下的四人房間。
安頓好之後,老舅就對我說:「大外甥,你還是頭一次來南京,讓順子陪你四處走一走。」
「嗯。」我答應了一聲,心裏早已經躍躍欲試了。
三天時間,我和順子兩人去了很多的著名景點,夫子廟,總統府,中山陵……走了一個遍,見識到了數百上千年光陰在此地刻下的痕跡。
當站在紫金山上遠眺南京城,我眯着眼睛,仿佛看到一股氤氳的光霞升騰而起,籠罩着整座城,還在不斷的流轉,生生不息,一展六朝古都的磅礴氣運和蓬勃生機。
「這就是南京城的運勢嗎?好強大。」我心裏暗暗驚嘆,因為我對玄學五術中地相之術,也就是看風水並不是特別精通,所以想要看明白一座城而且是南京城的風水格局,無異於痴人說夢。
我雖然不是貪吃的人,但是此地名氣的小吃也嘗了個遍,其中最讓我中意的就是鴨血粉絲和蒸餃了,鴨血煮的又嫩又香。
在我四處遊玩的這幾天,老舅也沒有閒着,因為每天他都比我回來的還要晚,不知道白天出去幹什麼了。
來到南京的第四天的早上,一個人敲開了我們客房的門,並且直言要找我老舅,見到人後,恭敬的遞上來一張請柬,人就走了。
我看了一眼老舅手裏的請柬,大紅的底子,上面刷着金色的漆,看起來金燦燦的,我心裏暗笑,這請柬可真是夠俗的了,因為我們村結婚發的請柬就這個樣,市場批發一毛錢一張,一摸蹭一手金色粉末。
「老舅,這誰家結婚,請去吃席嗎?」我問了一局。
老舅搖搖頭:「不是。」然後就將請柬遞給了我,讓我自己看。
請柬剛一入手,細膩的手感就讓我心裏驚訝了一下,再仔細看了幾眼後,我就瞪大了眼睛,因為近距離一看,才發現,請柬的表皮製作的非常的精緻,是一副山水圖。
我用手蹭了蹭,也沒有想像中的金色粉末。
順子看到我的動作,笑着問道:「玄心,你蹭啥呢,那是純金的金箔,蹭不掉的。」
「純金的?」我詫異道。
「是啊,這一張請柬就算用純金金箔也就值幾十塊錢,不至於作假,如果用金色的漆,一抹一手粉,那多丟人啊,你翻開看看,是誰的請柬。」順子笑呵呵的說道。
我翻開請柬,看向署名的地方,並非我想像中的一對新婚夫妻的名字,只有一個人名:張玄庭。
「張玄庭是誰?」我抬頭看向老舅。
沒等老舅回我,阿成就告訴了我這個人的來歷,他告訴我,南京張玄庭就和東北啞巴丘一樣的地位,甚至威望更高一些,因為南京是六朝古都,文化經濟地位都更強,自然影響力更大。
「張玄庭,人們都尊稱張佛爺,門下徒弟只有四個,可一個比一個了得,在此地算得上是東道主,他發出的請柬也有高有低,金色請柬最難得,扒拉着算,全國也就兩手手指頭加起來這個數。」順子看了眼我手中的請柬,補充道。
「阿成,順子,我帶玄心出去見人,你們繼續忙各自的事。」老舅換了一套衣服,叫上了我和他一起出去。
我和老舅一起上了出租車,我才問他,去見誰,老舅告訴我,是一個很久以前就認識的人,是丘小玲。
「是她!」我猛的記起這個名字,我的腦袋裏也出現了當年丘小玲的樣子,踩着高跟鞋,一雙狹長有神的眸子,抿着嘴唇,英氣逼人。
我偷偷看了老舅一眼,我記得這個女人似乎喜歡老舅,也不知道他倆現在是什麼關係,老舅一直也沒有結婚的意思。
我在另一家酒店套房的客廳見到了丘小玲,當年見到她的時候,她二十出頭,一晃六年,此刻看起來,竟然沒有什麼大變化,只有氣質變了些,不再像當年那樣一張口就咄咄逼人,穿着一席紫紅色的長裙,多了些溫婉的氣息。
她的一旁還坐着一個年紀似乎比我小一些的女孩,我第一眼看到,還以為是兩個丘小玲,因為兩人長的實在是太像了。
我心裏一跳,難道是她女兒,可是仔細一想,不對,這才過去六年,哪裏來的十六七的女兒啊。
我坐在了老舅的身旁,朝坐在面前的丘小玲叫了一聲丘阿姨,一如當年一樣。
丘小玲面帶微笑的看着我:「六年多沒見,變成帥小伙了,交女朋友了嗎?」
我撓撓頭髮,有些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
「嗯,你可別像你老舅那麼混蛋哦,要不也得像他一樣,打一輩子光棍。」丘小玲又接着說道。
我心裏苦笑,丘小玲還是那個丘小玲,說話這麼直接,絲毫不給老舅留臉面。
老舅神情一瞬間有些尷尬,咳了一聲,恢復了常態:「說這些幹什麼,你不是找我有事情要和我談嗎。」
丘小玲點點頭:「去裏面說。」隨即起身,走進了另一間房間,老舅跟了進去,關上了門。
我坐在沙發上等着,因為屋子裏還有一個女孩,讓我有些不自在,對面的女孩倒是顯得很率性,率先和我說起了話。
「你叫李玄心是吧,小姑姑和我說起過。」女孩的聲音很清脆,很悅耳。
「哦,對。」我倉促的答應了一聲,也終於知道她和丘小玲的關係。
我們兩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她知道我在念大學,就問了許多校園裏的事,而她還在念高中,在瀋陽,名叫丘菲。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那就是丘家為什麼要搬走,而且還那麼遠,就向她問了起來。
丘菲想了想,說道:「我聽爸爸說,這是爺爺臨終前要求的,說他要是沒了,全家就必須搬去現在住的地方,好像說要是不這麼做,就會有災難在我們家發生。」
啞巴丘老爺子說的話,感覺起來好奇怪,不搬家就會有災難?什麼災難?憑藉丘家的勢力,會有什麼災難發生?
又過了沒多久,門開了,老舅從裏面走了出來,對我點點頭,說可以走了,我跟在老舅的身旁,感覺到他好像和來之前的心情發生了些變化,臉上眉宇間凝重了許多。
「老舅,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我忍不住問道,雖然知道老舅可能不會告訴我。
但是這一次,我猜錯了,他停下腳步看着我,點點頭:「是發生了一點事,比較麻煩。」
「什麼事?」我急道。
「丘家的一件寶物被偷了。」老舅皺着眉頭,沒等我問什麼東西,他就直接告訴了我,「九龍璽。」
「九龍璽,很值錢嗎?」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寶物,既然能被老舅稱之為寶物的東西,肯定非同一般。
老舅搖搖頭:「九龍璽不能用錢來衡量,也不能說它就是丘家的,應該說整個東北所有陰陽一脈共有之物……」
老舅接着和我說到,九龍璽流傳已久,至少有上百年了,每一年東北眾多陰陽一脈的人都會共同祭祀九龍璽,在其上加持氣運,專門用來鎮壓邪祟污穢,保一方平安,因為如今丘家昌盛,所以置於丘家,現在被偷了,如果不儘快找回來,會出難以預測的大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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