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盈萱見夏侯流冽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怕他還在生氣,一臉坦誠地繼續解釋:「我來的時候就想好了,跟連嫣扮做一對夫妻,而且我們都有易容。去青樓的時候也扮做男子了,後來我才去那歌妓的房裏換的……」
「下不為例。」他淡淡地出口打斷她,聲音聽不出情緒。
南盈萱一聽高興壞了,她可不想讓他在今天生她的氣。
「那我走啦。」她朝他甜甜一笑,好像趕着做什麼似的,頭也不回地推門離開了他的房間。
他定定地盯了她離去的背影一會兒才移開目光,低頭深思。
南盈萱從夏侯流冽的房間退出來之後,就急匆匆地跑到了客棧的廚房。給了小二一大錠銀子借用廚房和食材,小二見她出手如此大方,十分爽快地就答應了。
南盈萱一進廚房就仔細地盤看着廚房內剩餘的食材,她需要的基本都有,但麵條煮完了。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些晚了。她怕來不及,於是選擇做刀削長壽麵。
她幾乎也差點忘記今天是夏侯流冽的生辰了,但這麼多年都記着變成一種習慣,在提醒着她。雖然今天已經有點晚了,但她還是想給他做一碗長壽麵,畢竟是一年只有一次的生辰。
想到這裏她渾身充滿了動力,她先和好了一個光滑、堅硬的麵團,然後將麵團扶置於左手臂之上,右手持刀,動作利落地削着面,不一會兒就削好一大碗。
她又將所需的配菜拿出來切好,燒熱炒鍋,先放了姜蔥蒜下去爆開,再將肉絲、蝦仁、香菇配菜放下去,淋上醬汁、香油、鹽等調味。
然後,她將刀削麵放至熱鍋上煮熟,期間還不不慌不忙地調好了待會兒要用的滷汁,才遊刃有餘地將麵條撈起,最後將剛剛炒好的配菜與滷汁淋在面上。
長壽麵色澤金黃,上面的配菜看着讓人很有食慾,還有濃濃的香味飄來。南盈萱看着這一碗刀削長壽麵,覺得很滿意。
她用托盤端着長壽麵,一路走到了夏侯流冽的房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他一貫清冷的聲音從房內傳了出來。
她一推開門就看到他坐在桌旁的椅子上正在看一張紙,抬頭看見是她略有些驚訝,目光下移盯着她手上端着的面,眼裏閃過意味不明的光。
她將托盤放在他前面的桌子上,順勢在他對面坐下,眼睛撇了撇那碗面道:「爺,你都沒吃東西,我做的,賞個臉。」
他蹙眉,將手中的紙摺疊好收入懷中,前面那碗面的香氣撲鼻而來,聞着讓人食指大動。
她殷勤地拿起竹筷遞給他,下顎朝着面的方向動了動,催促道:「快吃嘛。」語氣中有一些撒嬌的味道。
夏侯流冽接過她睇過來的竹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低頭嘗了一口。
明白她的心思之後,他應該拒絕的,但最後卻沒說出口,連他自己也想不透其中的緣由。
南盈萱雙手撐着下巴,滿臉期待地看着夏侯流冽,眼睛裏閃着奇妙的光。
一直等到夏侯流冽將那碗面吃完,南盈萱才一臉陰謀得逞地笑道:「嘿嘿,長壽麵也吃了,不過生辰也過了,順便收了我的禮物吧。」說着,便從懷中掏出那個繡着煙雨湖中泛舟圖的香囊,睇到夏侯流冽面前。
夏侯流冽征了徵才反應過來,今天是自己的生辰。他從不過生辰,他的生辰便是他母親的忌日,並沒有什麼好慶祝的。但是,她又是怎麼知道他不過生辰的呢?
「你怎麼知道?」
「我上通天文,下曉地理,掐指一算就知道了。」南盈萱調皮一笑,手中的香囊又往前伸了一些。「爺,收下吧。」
香囊靜靜躺在她的手心裏,正面朝上,夏侯流冽清楚地看到繡着的那幅煙雨湖泛舟圖,眼前一亮。且不說那繡工技藝精湛,使整個畫面躍然於香囊之上。這幅圖單就畫技來說就十分高超,色彩搭配和諧,構圖恰到好處,將人與景融為一體,意境深遠。
夏侯流冽接過那個香囊細細查看,雖然心中覺得十分驚奇,但面上仍舊不動聲色地問:「你繡了多久?」
南盈萱看他只在剛看到香囊的時候眼睛亮了亮,之後面上一直都是平靜無波。以為他不是特別喜歡這個香囊,心裏有些失望。
「不是很久。」
「謝謝。」他嗅到香囊中熏得還是他慣用的檀香,心中有些暖意。
南盈萱抿嘴搖了搖頭,端起托盤站起身望着他:「那我回去休息了,生辰快樂。」
夏侯流冽心中有絲異樣的感覺,掩飾般低垂着頭淡淡地應了一聲,並未看她。
她轉身推門出去,心中有些失落。本以為他會喜歡的,看來還是不行,下次再努力吧。
不過至少今天他吃了她做的面。想到這裏她長長地呼了口氣,心情總算好了點。
夏侯流冽在房裏盯着手中的香囊,思緒有些亂了。
娶她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好。她是祈豫的妹妹,嫁他又註定了孤苦一生,儘量讓她活得自由一些。後來,從祈豫口中聽到了她的身世,大概覺得她與自己的命運相似,心中不由自主地產生了憐惜之意。
他答應了祈豫會好好待她,就一定會護她周全。那晚她喝醉了,一臉委屈地說着喜歡他,他竟不知如何反應才好,事後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但不可否認的是,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默默地開始注意她了。她的確是一個亮眼的存在,無論是相貌,性格,才學都非常引人注目。
他原來打算找一個機會斷了她的心思,但如今他也有些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思了。他不由自主地想要管着她,怕她不知分寸地陷入到危險當中,不忍心拒絕她。
他心中異樣的情緒在滋長,連他自己也無法控制。他將手中的香囊收緊,目光盯着那搖曳的燭光,輕輕地嘆了口氣。
第二天一早,他們便啟程趕回京都。這一次沒有來時的故意延緩速度,也沒有快馬加鞭地趕路,走了七天,終於回到了京都。
余妃雪接到他們將於今天到達的消息,一大早就氣勢洶洶地等在王府門口。一見到夏侯流冽從馬車上下來,浩浩蕩蕩地走到他面前,埋怨道:「哥,你偏心,帶嫂嫂出去玩不帶我!」
夏侯流冽剛下馬車就看到余妃雪一臉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樣站在他面前,淡淡出聲:「我沒有。」
「怎麼沒有了!」
夏侯流冽不想繼續與余妃雪就這個問題爭論下去,繞過她,徑直往門口走去。
「喂!哥!」余妃雪望着夏侯流冽的背影不甘心地叫着,肩膀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一轉頭,就看見笑得一臉陽光燦爛的南盈萱。
「別叫啦,他的確沒帶我,是我自己跟着的。」南盈萱輕盈地跳下馬車,挽着余妃雪的手,帶着她往前走。
聽見南盈萱的解釋,余妃雪猛地停住腳步,惱怒地就要抽出自己被南盈萱挽着的手:「好啊你!去玩不叫我!重色輕友!」
「好啦,別生氣了。我回家歸寧帶你去總行了吧。」南盈萱安撫地拍了拍余妃雪的手臂。
「真的?」余妃雪的臉上立即現出驚喜的笑意。「我一直想去歸劍山莊看看的!」
「有什麼好看的。」她們一路往王府右側走,走到了南盈萱的住處疏影軒內,在院子裏的一張石凳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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