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是今天早上聽三小姐說的,說尚書府家的二小姐看上大少爺了,尚書大人打算招大少爺為婿。」綠衣一邊看着我臉上的神情,一邊說道。
「招婿?」我微微驚訝道。
「是啊,那二小姐是尚書府的嫡女,讓她下嫁給大少爺一個庶子定是不願意的,所以,才想出讓大少爺做女婿。」
「那大少爺願意嗎?」大少爺飽讀詩書且才華橫溢,一般這樣的人兒,心氣兒肯定高,怎麼可能願意就這麼入贅別人家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聽說相爺是十分樂意的。」綠衣覺得,相府裏面相爺是最大的,既然相爺都樂意,那恐怕這事就不離十了。
知道了大少爺要入贅的事情後,我的心情便再也開心不起來,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壓在心頭,悶悶的難受。
在書房修養了幾天後,傷逝恢復的差不多了,我便搬回了聽水閣,並且,將那準備好的白帕子給了三小姐。
三小姐望着那東西的時候,臉上呈現出的陰暗神色讓我害怕,可她卻一句話也沒說,便讓我出去了。
許是心中積壓了太多的東西,以至於回到自己房間的第二天,我竟發起了高燒。
晚上,喝下苦味兒極重的湯藥,綠衣又給我蓋了厚厚的棉被,結果,到了後半夜,許是藥效發揮作用了,整個人都汗涔涔的,別說是衣服了,就連下面的墊被都濕了。
原想是熬一熬算了,可奈何最後實在是受不住了,便掀開被子下了床。如今是冬日裏,像我們這種做下人的想洗澡甚是麻煩,瞧着外面風霜寒冷,我嘆了口氣便想回去了,卻突然想起王府的後院還有一座溫泉,而且距離聽水閣也並不是很遠。
如今早已經是下半夜,想來王府里所有人都應該睡着了,於是,在糾結了半天之後,我還是批了一件厚外套出去了。
一打開房門,呼呼的寒風順着衣領灌進了脖子裏面,凍得我直接打了個寒顫,微微攏了攏自己身上的衣服後,才借着長廊上的燈光朝着院子大門去了。
因着天冷的關係,地上都是白霜,而且,稍有濕意的地面此刻也被凍的有些滑,我只得更加小心的走路。
去溫泉池的路並不是很遠,雖然寒氣逼人,不過倒也抵的住,況且,如今夜深的很,就連府里巡邏的護院恐都畏寒的緣故沒有出來,於是,我偷偷溜進那溫泉池便更加的容易了,
約莫一刻鐘的時間,我便到了那溫泉的地方,才剛進去,迎面便撲來一陣暖意,讓我原本寒冷的身體瞬間暖了一半。
溫泉池的上面氤氳的升起一層淡淡的霧氣,而它的旁邊還有一個琉璃瓦頂的涼亭,四個飛檐都鑲嵌着一顆巨大的夜明珠,將四周照的十分明亮。
許是為了能夠在下雪天也能泡上,溫泉的一半是露天的,而另外一半則在琉璃瓦頂下,溫泉池的周圍栽滿了清秀淡雅的梅花樹,如今含苞待放,形成一片艷而不妖的梅林,再配着溫泉上的白霧,仿若進了仙境一般。
我謹慎的朝着四周瞧了瞧,發現並無其他動靜之後,這才高興的解開腰帶,脫去了身上繁瑣的衣服,又褪了鞋襪,一雙細嫩的白足緩緩跨入溫泉池中,身體漸漸沉入池子中,溫熱的白湯水兒沒過身體,只留下脖子以上的一顆腦袋。
「啊」我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原本身上黏膩膩、汗噠噠的不舒服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舒爽和愉悅。
原本在那池子中我還是有些謹慎的,可漸漸膽子倒也大了起來,看着特地放在池邊的卸黑膏,一雙大大的眼睛又朝四周瞧了瞧,這才將它拿起,慢慢打開,倒了一些在手上,待摸勻之後,便往臉上擦。
沒過一會兒,原本乾淨的手上開始出現黑色的液體,漸漸的越來越多,到了最後,我直接將整個身體都沉入了溫泉池中。
等到再次從水中出來時,臉上哪還有什麼黑色,白白的臉兒比剝了殼的雞蛋還要嫩上些,粉艷艷的唇瓣恰似桃花瓣兒,正好周圍又是霧氣,又是梅花的,後來我才知道,那個時候的我簡直恰似那天上下凡來的仙女兒。
雙手掬起一捧水,輕輕的朝着四周散開,我歡快的笑出了聲,鼻尖還有淡淡的梅香縈繞着,自從來了這王府之後,我還是第一次如此暢快的大笑。
許是玩的太過開心,壓根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靠近,所以,當我看見那池中的一團黑影時,早已經來不及逃脫了。
「啊!」我嚇得大聲尖叫,並且身體不斷的想要往池子上面爬。
可當我的右腿才剛邁上岸,突然,一隻強而有力的大手便抓住了我尚在水裏的左腳,只輕輕一拉,「噗通」一聲,我便再次落入池水之中。
水面上濺起巨大的水花,直接模糊了我的視線,我像一隻發了瘋的小貓兒一般,一雙手不斷的怕打着水面以及前面想要靠近我的人。
「別再動了!」低沉中帶着些許冰冷的聲音響起,嚇的我渾身一顫,同時,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王王爺」這時我才看清楚那人的樣子,一雙杏眸瞪的圓圓的,聲音就如秋風而過的落葉,簌簌顫抖。
眼前的男人正是我最不想見的人,拓跋傲風!
這個男人十分高大,這池子裏面的水也不過到了他的腰部而已,不着寸縷的上身雪白光滑,哪怕有着勃發的肌肉,可在那額間紅痣的陪襯下,尤其顯得飄渺妖孽。
「你認識本王?」拓跋傲風聽着我喚他,微微皺了皺眉頭,冷聲問道:
「你到底是誰?」
「奴奴婢是」我聽着面前男人的問話,才驚覺自己一直在看他,於是連忙低下頭,頂着一顆快要跳出來的心臟,隨便扯了個理由道
「奴婢是王府新進的丫鬟!」
「新進的?」拓跋傲風的語氣中,顯然有些不相信:
「本王怎麼沒見過你!」
「奴婢是被分配在廚房的!」說完這話,我又在後面語速極快的加了一句:
「奴婢不知道這裏是王爺的地方,奴婢先告退了。」話音一落,我便一個轉身,急忙往岸上爬去。
「站住!」拓跋傲風的冷酷的聲音再次想起:
「誰讓你走了!」
緊接着,一個火熱的堅硬胸膛貼了過來,我嚇的立馬僵硬了身體,結結巴巴道
「王王爺,男女授受不親」
可惜,拓跋傲風好似根本沒有聽到我的話一般,直接命令我道:
「把身體轉過來!」
聽着他的話,我的一張臉兒都快皺成包子了,可又沒辦法,只能身體稍微退開了一些,慢慢轉了過去。
「把頭抬起來!」拓跋傲風說着,直接彎曲食指,輕輕挑起我的下巴。
當我一張似雪的面孔映入他的眼帘時,我分明從他那一雙眼眸中看到了驚艷和,嚇的我直接拂去了他的手。
我看過太多男人這樣的表情,而如今,我同他又都是相待,這一次,我沒有一絲的猶豫,趁着他呆愣之極,如一隻狡黠的兔子般,二話不說便踩着鵝卵石上了岸。
「站住!不許逃!」
拓跋傲風也從池中走了上來,挺拔的身體器宇軒昂,身上飛濺起來的水珠在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光,渾身充滿了王者威風。
瞧着他追上來,我抱起衣服便跑,就連地上的去黑膏也忘記了拿。
踩着濕滑的地面,幾乎一路小跑着進了聽水閣,「嘭」的一聲,一直到房門關上,我的心依舊砰砰直跳。
「他應該沒有發現我罷?」我懷中揣着衣服,一邊猜測一邊坐到了床沿上:
「應該是沒有的。」
好生安慰了自己一番後,我才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可到底是經歷了剛剛一番幾乎可以說是劫難的經歷,哪裏能夠一下子睡的着呢?
於是,這一夜又註定了無眠!
第二天,天剛大亮,聽水閣外就已經開始有些響動了,等我梳洗後推門而出時,瞧着梅歡正挨個兒的敲門,於是,好奇的問道:
「梅姐姐,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王爺讓王府的所有丫鬟去大廳集合。」梅歡見我起來了,於是,直接越過我,去敲旁邊的門。
她的話讓我微微一驚,為什麼去大廳,難道是為了昨夜的事情?
到底是不敢耽誤的,於是叫了綠衣後,兩人結伴去了大廳,只見拓跋傲風面上一片黑沉,正細細的檢查着每個丫鬟的面容。
如此相似的場景,讓我想起了第一次同他的見面,不過,那一次我僥倖逃脫了,這一次
我摸了摸臉上的黑素膏,相信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陳靜婉,抬起頭來!」不知何時拓跋傲風已經站在了我的面前。
「是!」我垂在兩邊的雙手緊握成了拳頭,臉上一片緊張。
當我的視線與他相交,拓跋傲風有些皺眉,不過,還是仔細端詳起來:
「你昨晚上去哪裏了?」
「回王爺的話,奴婢這幾天生病,便很早就睡了。」
「是嗎?」在我以為自己的理由天衣無縫時,拓跋傲風突然開口:
「那為何你的耳墜會在溫泉池邊出現呢?」說完,這個男人便拿出一枚銀制的雛菊耳墜。
「」
我看着那東西,心中暗叫糟糕,許是昨天焦急忙慌中掉落的。
「因因為」這下子,我倒是真的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
「如今仔細一瞧,你的臉卻是挺像她的」拓跋傲風自言自語完,便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厲聲道:
「說,昨晚上是不是去溫泉池了!」
「沒我」正當我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時,突然,大廳內跑進來一個小丫頭,滿臉興奮道:
「王爺!秦夫人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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