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包庇
皇后此時哪裏還有母儀天下的穩重,活活像個市井潑婦一般,什麼樣的話也說的出口。
慕宥宸腦門突突跳個不停,眉頭緊蹙,果真又要把沐千尋牽扯進來了嗎?
慕雲帆深吸一口氣,聲音依然不帶一絲情感:「都住口!劉宇,宣大理寺御卿,撤查此案!派人盯緊了,任何人不得破壞現場,不得接近太子寢宮!」
楊蕊算是徹底瘋癲了,死死認定慕宥宸便是兇手,繼續央求:「陛下!這還有什麼好查的,明明就是慕宥宸下的毒手,還請陛下速速將他處決啊!」
慕雲帆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楊蕊頓時噤聲,冷冷的道:「朕怎麼做事,不需要你來教!要不然這皇位讓給你來做好了!」
這話確實是重了些,這罪名楊蕊可承擔不起,立即叩頭如搗蒜的認錯:「臣妾不敢,是臣妾失言了!」
慕雲帆的性子沒人能拿的准,就連皇后也不敢跟他嗆聲。
明明是該陪在他身邊的正妻,卻從來不敢靠近一分,這樣的女子讓慕雲帆愈發不喜起來。
他的皇后又怎麼會是這般模樣,記憶中的那道身影刺的心頭生疼。
服用了丹藥,此時沐千尋已經調養的差不多了,巴掌大的小臉恢復了幾分紅潤,眼底卻涌動着濃濃的冷意:「凌澤,你覺得此事是誰做的?」
凌澤苦笑:「不知道,主子一向無意皇位,也從未招惹任何人,實在...不知是何人要害他。」
「送信的小廝可尋到了!」
「尋到了,可惜已經是一具死屍了!是司膳局的一名小太監,只是一時貪財,就算活着也問不出什麼。」
對手很狡猾啊,難道就一絲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嗎?
這不太合理啊!難道就這麼認栽了?她沐千尋可做不到。
將太子之死嫁禍到慕宥宸身上,這招禍水東引用的好生精妙。
既除了太子又害了慕宥宸,一箭雙鵰的生意真是賺翻了呢!
除了宮裏的皇子們,沐千尋實在想不到旁的人。
宮外,依然是上次的房間,依然是那名青袍男子,眉眼間盡顯快意:「看你這次怎麼逃脫,從此你再也不能在她眼前晃了,想想都開心啊!」
「主子,接下來要怎麼做?」
「沒有你們的事了,藏好了!我要去看戲了,這麼有意思的事情,怎麼能少的了我?」
嘴裏兩顆可愛的虎牙露出,笑容不達眼底,邪魅迷人,讓人移不開眼。
安陵殿中,大理寺御卿李中天帶了兩名下屬仔細查看着,連一根頭髮都不放過,黝黑的臉龐崩的很緊,眉頭皺成一個川字,一副鐵面無私的模樣。
慕雲帆怔怔的站在門口,從頭到腳都沒有看過慕鴻宇一眼,仿佛死的人跟他一絲關係都沒有。
自古帝王家多薄情啊,親情什麼的簡直就是個笑話!
但是...慕雲帆就不能...敷衍一下,表示表示自己對慕鴻宇的在意嗎?
身旁的楊蕊該做何感想啊!
沐千雅都快急瘋了,雙手扣在一起,腳步急促的在屋裏晃悠,一圈又一圈,一遍又一遍。
前一刻沐千尋還滿臉嬌羞的說要嫁給慕宥宸,然後都還沒看見第二日的太陽,就發生的這樣的事情。
沐千尋又不知所蹤,要不是有健朗在,估計她早就滿皇宮的找沐千尋去了吧!
沐千尋帶着凌澤回了靜雅軒,起碼她要先找到葉璃再說。
沐千雅看見沐千尋的那一瞬,兩眼放光,連凌澤這麼一個活生生的站在沐千尋身邊的人都沒有注意:「尋兒!你這是去哪兒了?宥宸殺了太子啊,你可不要去淌這趟渾水了!」
沐千尋本就煩悶的心情,此刻更是被沐千雅的一句話點燃了,聲音難得的生硬:「要不是宥宸,估計死在安陵殿的就是我了!就算是拼了這條命,我也不會眼睜睜的看他被陷害致死!」
沐千雅的話讓凌澤很不舒服,好在沐千尋是個有情有義的,這個女主子他凌澤認定了。
沐千雅整個人都蒙了,沐千尋從來都沒有這麼跟她說過話呢。
自己明明擔心了她一夜,她這一回來就這個態度,心情頓時糟透了,盯着氣勢洶洶的沐千尋,不知該做何反應。
沐千尋也知道自己有些反應過度了,聲音溫順了許多:「姐姐我太着急了,你照顧好自己,我最近可能顧不上你了!」
沐千尋帶了葉璃立即走人,多餘的廢話一句都沒有,可見她此時心裏有多麼的煎熬。
淺寧和淺言自知也幫不上什麼忙,就乖乖的留在靜雅軒了,陪沐千雅大眼瞪小眼的等着。
「查出是何人所為了嗎?」
「沒有,宮裏都翻遍了,也沒發現有什麼異常。只有...賢妃、雲貴妃和夢嬪的寢宮護衛實力很強,進不去,五皇子昨夜不在宮內。」
賢妃本就是個迷,雲貴妃受寵,護衛實力強都可以解釋,倒是這個夢嬪沒有什麼映象,沐千尋疑惑的問道:「夢嬪?她是誰?」
「是六皇子的生母,可能是六皇子身子太弱,皇上才會特意派人保護的吧!」
沐千尋不再糾結這件事,轉頭問凌澤:「陌弦呢?怎麼一直沒見他?」
「在...調集暗衛,如果主子有什麼不測,我們就只能強行劫人了!」
沐千尋嘴角揚起個大大的弧度,聲音輕鬆了不少:「看來你們很有把握了!有我在,就更沒有問題了。不過,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硬來。這豈不是坐實了他的罪名嗎?恰好順了兇手的意了!」
聲音不緊不慢,很讓人信服。
安陵殿中,李中天圍着慕鴻宇的屍體擺弄了半天,身子微微彎曲,聲音鏗鏘有力:「
秉報陛下!太子的致命傷在脖頸,喉嚨被生生掐斷,喉骨粉碎,下手果斷狠厲。腹部有淤青,應該是受過重物撞擊。」
慕雲帆撇了李中天一眼,淡淡的道:「嗯,宣安霆御醫,繼續查!所有貴人以上妃嬪,公主、皇子一律到景仁宮候着!擺架景仁宮。」
沒有人知道慕雲帆打的是什麼主意,只能照辦。
慕輕悠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要不是雲貴妃死活拉着她不讓出煙雲殿,早就跑沒影兒了。
慕雲帆聖旨一下,慕輕悠就跟長了翅膀似的,以最快的速度向景仁宮飛奔而去。
景仁宮中,聚集了滿滿一屋子人,按照位分的高低,一一站好,在大殿中央讓出一條道兒。
慕雲帆坐在主位上也不言語,細細品味着手中的茶,旁若無人。
楊蕊實在是忍不住了,慕鴻宇的死就像一個魔咒似的纏繞在心頭,隱隱發痛,巴不得慕宥宸快些死:「陛下!你倒是說句話啊,鴻兒他...」
「你認定是宥宸殺了鴻宇嗎?」
「自然是他了,臣妾親眼所見啊!」
慕宥宸冷哼一聲:「親眼所見?皇后娘娘這是見鬼了吧?」
平時悶不做聲的一個人,怎麼說話那麼毒,噎的皇后氣憤極了:「你抱着那小賤人從鴻兒的寢宮出來,不是你還會有旁人嗎?」
「請皇后娘娘說話客氣些,尋兒是我未來的王妃!」
「你的王妃怎會出現在鴻兒的床上,明明是她勾引鴻兒,你惱羞成怒才殺了鴻兒的!」
眾人紛紛議論起來,猜測出了些頭頭道道。
慕雲帆將手中的茶杯一擲,冷喝:「你們眼中還有朕嗎?」
頓時殿內鴉雀無聲,慕輕悠嘟着小嘴到:「父皇,三哥不會殺太子哥哥的,你要相信三哥啊!」
楊蕊朝慕輕悠射去一個極其不友好的眼神,慕輕悠頓時有種被毒蛇纏上的錯覺。
慕雲帆神色柔和了幾分,聲音難得的親切:「輕悠,坐到朕身邊來!」
眾人冷汗直冒,慕雲帆這是鬧哪樣啊,這不是在說慕鴻宇被殺的事情嗎,怎麼...好像...慕雲帆叫他們來是品茶的。
慕輕悠露出她那招牌式的笑容,快活的倚在慕雲帆懷裏,這宮裏估計也就她有這殊榮了。
慕雲帆將手掌放在慕輕悠頭頂,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着,沉聲到:「宣沐千尋,安霆,李中天!」
安霆與李中天接連走進景仁宮,眸子中帶着濃濃的不滿,看着對方的眼神有些不善。
行過禮後,安霆出聲兒到:「陛下!微臣以為,太子殿下是中毒而死的,脖子上的傷是在死後才造成的!」
慕雲帆表現出很有興趣的模樣:「哦?鴻兒中的是何毒啊?」
安霆嘴角的笑蔓延開來,撇了慕宥宸一眼,有些得意:「是混在香料中的幽冥花粉,無色無味卻能致人死亡。我夏國沒有這種毒,中者頭皮會有褐色斑點,請皇上明查!」
誰都沒有注意到,人群中有一道陰冷的目光射向安霆。
楊蕊冷冷的到:「那又如何?」
安霆面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起來,清澈的眸子迎上皇后的目光:「此毒短時間不會發作,太子中毒大約有三日左右了,所以不可能是三皇子下的毒手。」
楊蕊毫不客氣的拆台:「哼,誰不知道你和沐千尋交情非淺,沒準兒你這是在包庇他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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