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不會讓你受傷
凌澤就是那種靦腆到了骨子裏的男子,特別是對着夜晨,可是夜晨對着他深可見骨的傷口,除了心疼,真的什麼念頭都生不出來。
換上新的衣衫,望着凌澤微紅的面龐,卻依舊沒有血色的嘴唇,夜晨有幾分無奈,扶着他側躺下,蓋好薄被。
凌澤刻意的躲閃着夜晨的目光,眸子半睜半閉,想要轉身背對着夜晨,又覺着太過刻意。
「凌澤,今日你為何要替我受軍鞭?」
夜晨忽的開口,問的凌澤猝不及防,心頭一緊。
從頭到尾,夜晨都沒有道謝,她不喜歡那些虛與委蛇的東西,有些話不用說,用行動就能表達明了。
可有些話,必須要說清楚道明白,這樣對誰都好,她一向直爽慣了,猜不了心思。
她想,她可以很確定她對凌澤的感覺,她緊張他,在乎他,心疼他,喜歡他,她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有過這種複雜又簡單,甜蜜又苦澀的感覺。
她以為,他們不會有在一起的可能,他們這一生都不會有任何交集,她看不到他對她有任何不同。
可是今日,她覺得她錯了,或許一直以來,不是她一廂情願,那是聚是散,總要有個說法。
子桑笑對她很上心,對自己的感情不言而喻,可她對子桑笑,從未有過旁的想法,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朋友,連好感都沒有。
「我們是朋友啊。」
凌澤輕描淡寫的回應,被中的手悄然緊握,他說不出口,也不知道怎麼說,他只是想一直陪在她身邊。
心中的失落無法忽略,夜晨平靜的對着凌澤,一股腦講出來,這層窗戶紙,用要有人捅破:
「朋友?那我告訴你,我不想跟你做朋友,你的行為,也已經超越了一個朋友該有的界限。
我喜歡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不是鬧着玩兒,當初不是,現在也不是。
我想說的,就這些,我去給你弄吃的。」
該說的,不該說的,她都說了,點到為止她做不到,如果他還是什麼都不肯說,那就算了吧,就權當是夢一場,她不強求。
夜晨轉身,筆直瘦弱的背影很決絕,起碼凌澤是這麼認為的,他覺着,她走出去了,他們就再也沒有什麼可能了。
不知哪來的勇氣,凌澤猛的伸出手,及時的抓住夜晨的手腕,她正欲離開的身子,被扯住。
凌澤抓的很用力,一方面是他緊張,一方面是他真的怕抓不住夜晨。
夜晨回頭看他,墨色的眸子如星辰般明亮清澈,默不作聲,靜靜的看着他,不打擾,不掙扎。
「夜晨,今日幫你,是我不想讓你受傷,我做不到看你受傷。
那日傷你,是看不慣你跟子桑笑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痛快,我真的很後悔。
我知道,我功夫不比他高,我不能保護你周全,但我會盡力,就像今日,就算我受傷了,也不會讓你受傷。」
這些話,不夠漂亮,沒有任何華麗的粉飾,甚至有些笨拙,有些凌亂,可字字都是凌澤的真心話。
一臉認真的望着夜晨,他的容貌沒有多出色,不是那種任任何女子看了都會動心的模樣,可就是這樣平凡的入了眼前女子的心。
嘴角一彎,夜晨笑了,她很少笑,經常是不喜不怒的神情,縱然是在沐千尋面前,也很少笑,大抵是從小養成的性子。
「那你…喜歡我嗎?」
夜晨的態度足夠強勢,既然主動了,那就主動到底吧,反正她又不是什麼嬌羞的千金小姐。
凌澤面色又是一紅,鬆開夜晨的手,重重點頭,胸腔內狂烈的跳動,似乎馬上就要有什麼東西蹦出來了。
夜晨坐在凌澤身邊,緩緩握起凌澤的手,微微一笑,他的手很涼,很僵硬,也很踏實。
營帳外,沐千尋一臉竊喜,躡手躡腳的走開,簡直比自己找到了如意郎君表現的還要開心。
慕宥宸伸手捏捏她的鼻子,也是一臉笑意,沒想到鬧騰了一通,還有如此意外的收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世事無常啊,真是永遠猜不到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嘖嘖,這丫頭居然把我最得意的下屬給拐走了,真是盡得夫人真傳啊!」
慕宥宸笑意濃濃的感慨之際,還不忘調笑沐千尋一把。
沐千尋挑挑眉,雙手環胸,邊走邊反駁:
「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懂不懂,再說夜晨人長得漂亮,功夫又好,是凌澤賺到了好不好。
當初不知道是誰死皮賴臉的纏着我不放,什麼叫盡得我真傳,又不是我纏着你的。
你不會是捨不得凌澤吧,看今日你為凌澤着急成那樣,不會宮中以前的傳言是真吧,你是斷袖,身邊才沒有女子的,我只是你的掩護?」
沐千尋眨眨眼,俏皮的樣子,活像一隻狡猾的狐狸。
慕宥宸臉色一黑,頃刻又變了回來,一把箍住沐千尋的腰肢,在她耳邊吹氣:
「為夫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原來夫人還不知道啊,那我們現在就回營帳確定一下可好?
再說,為夫若是斷袖,夫人不是要守活寡嗎,等的人老珠黃了,可怎麼有人要啊 。」
看慕宥宸一臉的欠扁,沐千尋抬起手肘用力在他胸膛戳了一下,兇巴巴的道:
「本姑娘傾國傾城,聰明伶俐,這天下,走哪兒都是本姑娘的追求者,我才不會沒人要!
就是現在,我已為人婦,想當我男寵的人也排着隊等我臨幸呢!」
沐千尋的眼睛都要仰到天上了,與慕宥宸鬥嘴,儼然已經成為人生一大樂趣了。
慕宥宸揉着發痛的胸膛,這丫頭張口閉口就是男寵可怎麼是好,眼角笑意不減:
「夫人這招什麼時候練成的,這次不用腳踢了,不知夫人看上哪個男寵了,為夫去會會。」
「拓拔楚行!」
沐千尋脫口而出,面色微變,目光直直的落在不遠處的一個營帳旁。
「拓拔楚行?夫人真是重口味啊。」
慕宥宸顯然沒有看到拓拔楚行,沐千尋被他攬在懷裏,自然他也看不到她的變化。
「我是說我看到拓拔楚行了!」
沐千尋一掰慕宥宸的腦袋,壓低聲音,氣急敗壞的提醒。
心中大囧,慕宥宸想什麼呢,她就是真的一輩子不嫁人,也不能考慮拓拔楚行這種渾身找不到一處看着順眼地兒的人吧。
慕宥宸眉頭微蹙,拓拔楚行正在與人交談,那人背對着他們,看不見面容,被營帳攔擋住了大半,不過背影瞧着倒是熟悉。
拓拔楚行難得不是一副飛揚跋扈的樣子,臉上帶着絲絲笑意,沐千尋就納悶兒了,剛剛被慕宥宸收拾過,怎麼笑得出來。
慕宥宸聲音一沉,面色平靜,渾然沒有了方才嬉笑的歡愉:
「你看那人像誰?」
「像…澹臺皓痕。」
沐千尋摩挲着下巴,這才把注意力放在另一人身上,深幽的眸子閃過絲絲驚奇,遲疑的開口。
慕宥宸點頭,他也贊同沐千尋的想法,那人怎麼看,怎麼像澹臺皓痕。
澹臺部落與南宮部落離軍營都很近,不過澹臺家族與拓拔家族一向是死對頭。
慕宥宸也從未聽說過,澹臺皓痕跟拓拔楚行有什麼交集。
澹臺皓痕到軍營又有何事,究竟是什麼事,值得澹臺部落高傲的澹臺首領親自跑一趟。
這裏邊的事,絕對不是巧合那麼簡單,現在凌澤受傷在身,他只能自己查查了。
「尋兒,你去弄點飯菜,你也餓了,跟凌澤他們一起吃,我去去就回。
記得,誰再敢拿那些豬食給你,你就直接動手,拓拔楚行他不敢怎麼樣的。」
慕宥宸抓過沐千尋的手,輕聲囑咐,眼神溫柔,並沒有驚動拓拔楚行。
沐千尋乖巧的點頭,轉身離開,動手什麼的, 她最喜歡了,好久都沒有活動活動筋骨了,真心手癢啊。
她知道,一來他不想她跟澹臺皓痕多有接觸,二來他不想她摻和進這些未知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擺在你面前的事,水有多深。
沐千尋今日總是發慌,心裏沒底,昨夜的怪老頭能輕易的放倒他倆,豈不是也能隨隨便便要了他們的命。
能威脅到他們性命的人,這青葛部落還有多少,這世上還有多少,萬一哪天拓拔楚行或是其他人找來這樣的高手對付他們,他們不就性命不保了嗎。
突然就迫切的希望她能快些恢復功力,現在的她太弱了,已經成了慕宥宸的弱點了,更不要說能幫到他什麼了。
不說別的,只要她落了單,赫連玖漾、拓拔楚行,隨便一個人都能對付她,她卻沒有多少把握能在他們手中逃命。
況且,她並不想逃,她討厭那種無助、危險的感覺,從重生的那一刻,她就告訴自己,她要強大!
只有足夠的強大,才能保護自己,保護身邊的人,才能不懼怕任何的敵人。
什麼身份背景,都不過是藉口罷了,只要你足夠強大,強大到千軍萬馬也不能奈你何,強大到你的一個眼神就讓敵人望而卻步之時,你將無所畏懼。
沐千尋呼的吐了口氣,心裏沉甸甸的,想再多都沒用,什麼時候能恢復功力,不是想出來的,是老天決定的,這取決於她的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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