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能不能先從唐氏集團的渠道那邊……」邱兵吞吞吐吐道
張凌峰點了點頭,當即打了個電話給唐婉。
「婉兒,唐氏集團最近怎麼樣了?」張凌峰省去寒暄,直接問道。
唐婉知道張凌峰剛回來,也沒說其他的,回答道:「周良才果然是商業奇才,最近一些半死不活的子公司都被他搞活了,公司一片欣欣向榮。」
「那好,唐氏集團的諸多渠道就暫時與邱兵的公司共享一階段吧,先讓他穩固發展,不至於沒落了,等我找到解決的辦法再說。」
唐婉對此沒什麼意見,唐氏集團的渠道也是很強大的,就算朱家想遷怒過來,也得好好考慮一番,想對唐氏做出什麼事情來,很有可能會對他們自己造成損失。
畢竟唐氏集團的影響力擺在那,邱兵能夠背靠這棵大樹,也足以保證短時間內不出現大問題。
張凌峰很想直接殺上朱家,但是這不現實,一人之力對抗一大家族可不是說說就可以的,眼下有着一個轉機,只要能夠把握住,那麼就可以尋求官方的庇護。
不錯,正是那來自京城的大財團,只要將他們留在本地發展建設,那麼對於中海就是大功一件,官方也不會允許朱家那樣亂來的,這就是一把隱形的保護傘。
「京城的財團來了沒有?」掛斷電話後,張凌峰就對邱兵問道。
「快了,就在明天下午,到時候咱們和趙康威共同迎接招待他們。」邱兵解釋道:「這次官方是不出面的,為了避嫌,把任務交給了我們兩方。」
「嗯,這件事我會親自出馬,拿下這個財團之後,咱們火速開採金礦,屆時朱家也奈何不了咱們了。」張凌峰露出了一絲笑容。
等到那時,張凌峰和邱兵的資金鍊絕對不會弱於朱家,別忘了張凌峰還擁有着唐氏集團,兩者加起來,碾壓對方也不是不可能。
除此之外,張凌峰還有着一張底牌不曾用過。
時機一成熟,就是朱嘯天的末日,如果朱家太過分的話,也會連帶着被拖下水!
……
張凌峰這一去亞勒坦國就是好多天,已經超出了請假的期限,他連忙來到冷艷的辦公室。
「篤篤——」
張凌峰敲着門,此刻他的心裏還是有些忐忑的,他雖然膽大包天,但也是個明事理有原則的人,這事是他的過失,理當懷有內疚的心情。
「請進。」冷艷嚴肅的聲音傳來。
張凌峰推門而入,滿臉堆笑地對正在辦公的冷艷說道:「冷校長,小的來給您請安了。」
聽到這一聲「冷校長」,冷艷還以為是誰呢,抬頭一看居然是張凌峰,繼而冷冷地說道:「你還有臉回來?」
張凌峰心頭一咯噔,知道對方生氣了,賠禮道:「不好意思嘛美女,出國有事耽誤了,這不是來負荊請罪了?」
冷艷停下手中的筆,抬頭說道:「我還以為你被外國美女迷得暈頭轉向,樂不思蜀了呢。」
「冷大美女,你可別酸我了,看在我這麼誠心的份上,別扣我工資,可以不?」張凌峰苦着臉說道:「我區區一個實習老師,到現在還沒轉正,一千多塊的工資要是再讓你扣一下,我就得喝西北風去咯。」
冷艷哪裏會信他的鬼話,佯裝憤怒道:「你不說我還沒想起這茬,那就扣,這個月的薪水全給你扣了,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你你你!」
「你有意見?」
張凌峰弱弱地說道:「沒有,沒有,哪敢呢……」
「噗哧——」冷艷實在繃不住笑了出來:「好了,不跟你鬧了,你跟我去看看吧,高二五班都成什麼樣子了。」
冷艷說着就往外走去,張凌峰緊隨其後,很快就來到了高二五班。
站在外頭,張凌峰偷偷摸摸地躲着,透過門縫觀察裏面的情況,那叫一團糟啊,烏煙瘴氣的,這哪裏還是什麼教室?賭場都沒這麼亂!
「你們夠了!有這麼欺負人的嗎?」
此刻,講台桌上有着一名十分瘦弱的中年男子,戴着眼鏡顯得斯斯文文,一看就知道手無縛雞之力,此刻他的頭髮一根根高高翹起,還冒着煙,一張臉更是狼狽不堪。
清晰可見,他的兩頰有着兩條淺淺的淚痕。這是什麼情況,代課老師居然被整哭了?
「我說你可別哭了,還是個男人嗎?跟娘們似的,動不動就哭,不就是往你身上甩了一盒鞭炮嘛,有什麼大不了的?」成雄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成雄這麼一說,使得全班哄堂大笑了起來,他們整走了那麼多的老師,可還是第一次看見被整哭的呢,這不由地讓他們充滿成就感。
那名代課老師原本已經不哭了,被成雄這麼一挖苦,竟然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淚,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指着成雄說道:「你你你,你們簡直大逆不道,懂得尊師重教嗎?以後出了社會都會是害群之馬,社會的無用渣滓!」
「哎喲,你這說的什麼話嘛,好好好,我錯了還不行嗎?你別哭了。」成雄道着歉,拿出一小包紙巾來,遞給代課老師。
那名代課老師以為對方被自己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給開導了,心下一陣欣慰,這麼多天以來,從剛剛踏入這間教室起,就是噩夢的開始,學生們換着花樣來整他,真的連死的心都有了。
還好還好,在今天終於用自己的眼淚贏得了尊重!代課老師露出了微笑,從成雄手裏抽出一張紙來,然而……
在他抽出紙巾的一瞬間,他似乎摸到了一根金屬絲,而後一股電流傳來,使他渾身震了一下,頓時嚇得腿軟,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委屈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嗚嗚嗚——」
代課老師不堪凌辱,哭的跟個孩子似的,而學生們竟然以此為樂,笑得更加開心了。
此刻張凌峰心裏很是憤怒,這幫學生是他所教導的,原本以為已經收斂很多了,但現在看來,依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反而變本加厲了,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這是何等的卑劣。
張凌峰突然很心疼那個代課老師,跟冷艷無奈地對視一眼之後,猛地踹門而入。
「嘭——」
教室前門被一腳踹開,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而後張凌峰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
此刻張凌峰面沉如水,就像那些被稱為「滅絕師太」的老教師一樣,他一聲不吭地走到講台桌旁,把代課老師扶起,而後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十分誠懇。
學生們頓時噤若寒蟬,沒有人再出聲。
張凌峰對代課老師道歉:「對不起,我沒把他們管教好,真的對不起了。」
說着,張凌峰又是一個九十度的鞠躬,代課老師頓時手足無措,連忙擺手說道:「沒事的,張老師你不用這樣,他們只是一群孩子,我沒有往心裏去的。」
張凌峰面向所有學生,緩緩開口說道:「你們,欠這位老師一聲道歉!」
「切……峰哥你別鬧,我們怎麼可能道歉?在我們高二五班的字典里,是沒有『錯』這個字的。」
「對啊對啊,他自己的承受能力太差,關我們啥事兒?以前的老師都不會這樣呢。」
「唉,不能教就走吧……」
張凌峰的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他一字一句道:「道歉!」
學生們不明白張凌峰今天是怎麼了,峰哥不是一向最寵他們的嗎?怎麼今天向着外人了!
良久,還是沒有人站出來道歉,張凌峰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幾天我不在,今天剛回來,這堂課我就教你們一個道理,什麼叫做『尊嚴』!」
張凌峰拿起粉筆,在黑板上龍飛鳳舞地寫下兩個字——尊嚴!
「你們也即將成年,不再是懵懂的小孩子了,懂得什麼是尊嚴嗎?」張凌峰冷然說道:「如果,今天換做任何一個人站在這個地方,底下的同學這樣對你,你做何感想?」
「通過踐踏別人的尊嚴來獲取快樂,這樣的人,我通常稱之為——小人。」
張凌峰今天說的話非常重,他親眼目睹了一位盡職盡責的老師被人那樣欺侮,自己也是一名老師,感同身受之下感到莫名悲哀,這就是所謂的教育嗎。
學生們大多還是不服氣的,更有人已經悄悄地握起了拳頭,青春期的叛逆心理顯露無遺。
「以前你們整蠱,我大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我剛剛接手高二五班的時候,也曾受過你們的整蠱,但是我一笑置之,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我認為你們只是愛玩,這是人的天性,我持理解的態度!」
張凌峰的話擲地有聲:「但是今天,你們太過分了,這已經脫離了整蠱的本質,這是赤果果的侮辱人格,踐踏人的尊嚴!否則你們認為他為什麼哭?為什麼?」
此刻班級里落針可聞,一些原本不服氣的同學也都明白了過來,他們確實是過分了,但那一句「對不起」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
而那名代課老師插在褲兜里的手也在微微顫抖,似乎被張凌峰的話給感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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