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巨響。
張凌峰的拳頭打在了水憐兒的臉上,望着後者那在真氣波動的不停扭曲的臉上,冷聲說道:「水雲樓第一天才也不過如此嘛。」
「你……」水憐兒大嘴張開鮮血直噴,感受着身體內真氣被源源不斷的流逝,顫聲說道:「你不是李一路,你到底是誰?」
「呵呵,告訴你也無妨,我叫張凌峰!」張凌峰冷笑道。
水憐兒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然,黑舞並沒有將黑玫瑰和張凌峰告訴他,但是在這一拳之後,他知道,張凌峰是化勁的修為,自己根本不是對手,說道:「張凌峰?我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讎,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張凌峰跟水憐兒的仇恨大了去,敢打他女人的注意統統都得死,大聲說道「這個你去閻王殿問閻王吧。」
水憐兒感覺真氣流逝的愈發快了,歇斯底里的怒吼道:「不……快鬆手,我離化勁只有一步了,我不甘心啊。」
「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死!」張凌峰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玩味的弧度。
死字剛出口,一隻巨掌從外疾速飛來拍打在張凌峰的身上,一個身形挺拔高大的中年男人的身影緩緩浮現了出來,陰惻惻的笑道:「好大的狗膽,竟敢對我的兒子下殺手!」
張凌峰正處在吸收真氣的關鍵時刻,雖然他感應到了有人攻擊,但是卻只能抽出一小部分的真氣護在背後,硬生生的被拍了一掌嘴角里鮮血流淌。
中年男人正是水雲樓樓主水震元,他正在宴客的時候感受到了大廳真氣的劇烈波動,當即便匆匆趕了過來,見到兒子竟然被擊打在地上,滿臉狼狽,怒火竄上腦門,囂張的叫囂道:「張凌峰是嗎?我今天就讓你發瘋!」
張凌峰面色一變,來人的修為比自己還要精純,心裏更是生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如果能將他的真氣給吸過來,這無疑是一個最好對戰黑舞的機會,可是他知道,這難度太大了,身子紋絲不動大笑道:「哈哈哈……上陣父子兵啊,好,你可以跟我比一比速度,到底是我先發瘋,還是你的兒子先發瘋。」
「剛進入化勁的毛頭小子而已,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竟敢在老子的面前裝比,我一巴掌都可以拍死你。」水震元望着水憐兒那般痛苦的模樣,一邊用話語分散張凌峰的注意力,一邊催動全身的真氣攻擊。
「哼,我看看你怎麼拍!」
張凌峰冷哼一聲,心想,這些真氣不要也罷,就讓你們父子相殘!
當即在體內將從水憐兒那吸收到的真氣轉到了水震元的掌風,只護住了重要的經脈,他的身體恍如一個中轉站一般,任由兩人真氣對撞。
轟轟轟!
「啊……」張凌峰感受到有幾根經脈被震斷了,疼得仰頭大叫起來。
「小子,這就是你想殺我兒子的代價,好好享受其中的滋味吧,哈哈哈……」見狀,水震元愈發肆無忌憚的大笑。
可是,笑聲未落,水憐兒殺豬般的慘叫聲沖天而起,覆蓋住了大笑聲,令得水震元心神一震,沉聲說道:「憐兒,你堅持住啊。」
「嗷嗷嗷……父,父親,你快住手啊,我怎麼感覺你的真氣像一把刀在割着我的肉啊。」水憐兒感覺心臟就要爆炸了,他再呃熟悉不過水震元的真氣了,以前橫行霸道的時候每一次受傷都是父親親自用真氣出手治療。
「什麼!」聞言,水震元一愣,他完全想不通明明打在了張凌峰的後背上,真氣怎麼傳給了自己的兒子,要知道這可是十年化勁入門的真氣攻擊啊,當即收回了巴掌大叫道:「張凌峰,你到底用了什麼邪門功法?」
張凌峰也不是鐵打的,腦袋上豆大的汗珠直冒,在水震元鬆手後,驀然鬆了一口氣,重新運起九天神決修復受傷的經脈,喃喃笑道:「這不是邪門功法,你問問你兒子就知道了,他的感受最深。」
水憐兒原本如蒙大赦,可是在張凌峰出手後,他感覺到雙眼一花,就像是看見了地獄之門在向自己敞開,心如死灰,大聲哀求道:「張凌峰,放過我,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心高氣傲的水震元登時露出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兒子,我水雲樓的人怎麼能求人,快閉嘴!」
「父親,我真的快要死了,如果換作是你,你肯定也會求人的……」
水憐兒的聲音漸漸變得小了。
望着這幅模樣的水憐兒,疼在他身體上,卻是痛在了水震元的心裏,大喝道:「張凌峰,你鬆手,放了我兒子!」
張凌峰不但沒有住手,反而變本加厲的吸收真氣,不愧是名門大派真氣就是濃烈,淡然一笑:「放過你兒子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你一掌傷了我,我怎麼也得收點利息回來吧。」
「父親,救我啊……」水憐兒嘴角喃喃蠕動,聲音已經沒有了。
水震元也拍掌上去,但卻又顧忌之前的一幕又會重演,急的饅頭大汗,直跺腳,導致大廳里在劇烈的搖晃,顫聲說道:「張凌峰,你要真氣,我給你,你快放了我兒子。」
「你當我是傻子嗎?」張凌峰冷哼一聲。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你劃出一條道來,我父子一定滿足你。」
水震元嘴裏這般說,可是卻摸准了時間,只要張凌峰一動手,他便出手鎖定住張凌峰,一招就要他的命,竟敢踐踏水雲樓的尊嚴,豈有此理!
「你滿足不了我。」
張凌峰也在托時間,他哪裏看不出來水震元的心思,只想快點吸光水憐兒的真氣再去救黑玫瑰,至於水震元目前還是無法撼動的。
「你說,我一定滿足你。」
水震元拍着胸脯說道。
張凌峰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我直說了,你打自己一掌玩玩,記住是十成的真氣噢。」
「你!」水震元氣得吹鬍子瞪眼,剛想破口大罵卻擔心張凌峰會有進一步的行動,急忙將後面的髒話咽了回去,說道:「好,很好,老夫就滿足你。」說着,嘭的一聲,一掌擊打在手臂上,嘭然作響。
兩道真氣碰撞,人畢竟是有本能反應,手臂發麻,但尚且完好如初,如果這一巴掌擊打張凌峰,那絕對是不會半點手下留情的。
與此同時,張凌峰趁着這個機會,一個優雅的轉身,鎖着了水憐兒的脖子,大笑道:「不愧是水雲樓,佩服佩服。」
「張凌峰,你好卑鄙!」水震元見了這一副畫面知道是中計了,讓張凌峰面對着自己,更近距離的抓住了水憐兒,他更加有逃脫的本事了。
張凌峰撅了撅嘴巴,不以為意的說道:「我再卑鄙也沒有你卑鄙。」
「放了我兒子,我放你走,否則今天你就跟我兒子去陪葬!」
水震元氣急敗壞的說道,顯然如果他的兒子今天死了,那麼絕對要將張凌峰碎屍萬段,拿出去餵狗的。
張凌峰冷笑道:「你的嘴巴太髒了,給老子狠狠掌嘴!」
「掌嘴?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水震元,水雲樓樓主,你真的不要挑戰我的忍耐限度。」水震元握着拳頭大喝道。
「既然你滿足不了我,那我只能讓你的兒子替我受過了。」
張凌峰呵呵一笑,一手捏着脖子,另一手就要往上拍去。
水震元見了,心裏把張凌峰的祖宗十八代罵了九九八十一遍,他想不通到底是哪裏惹了張凌峰,但他只有一個兒子,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水憐兒出事,急忙揮手說道:「住手,我掌,我掌就是了!」
說着,他不再遲疑,對着嘴巴狠狠的抽去。
啪啪啪,聲音不絕於耳,如果這一幕被人看見,恐怕眼珠子都會掉下來,原來這個心高氣傲的水雲樓樓主也是有命門的。
張凌峰覺得吸收已經差不多了,暫時將真氣壓制在了一條受傷的經脈上,等有機會的時候再融合。
就在這個時候,一身黑衣的黑舞同樣是鎖着穿着大紅裙的黑玫瑰的脖子,一邊大步走了進來,一邊笑道:「小子,我勸你最好放手!」
張凌峰對黑舞的話充耳未聞,他一心掛念黑玫瑰,今天黑玫瑰這一身打扮卻是嫵媚動人,臉蛋塗抹着濃濃的紅色胭脂,但卻難掩蒼白之色,焦急的大叫道:「張凌峰,你快跑!」
「玫瑰……」
見狀,張凌峰的心都快要碎了。
水震元停住了抽動,望着黑舞質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
「什麼怎麼一回事情?」黑舞眉頭一皺,明知故問。
「張凌峰和黑玫瑰是怎麼一回事情?」
水震元抓狂的說道,他其實也猜出了個七七八八,這肯定是自己的兒子搶了張凌峰的女人,這才惹下了這個大麻煩。
黑舞手指張凌峰,冷聲道:「事情不是明擺着的嗎,自己慢慢想。」
水震元哪裏有時間去想,見雙方都有人質在手,冷聲說道:「張凌峰,你快放了我兒子,我拿黑玫瑰跟你換。」
張凌峰點了點頭,剛想答應,為了玫瑰,換一個人質算得了什麼。
黑舞搖頭失笑道:「水樓主,我想你是搞錯了,黑玫瑰是我的徒弟,我不會拿她做任何的交喚。」
「你……」水震元氣得一口老血幾乎要吐了出來,但是黑舞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他瞬間喜笑顏開了。
「我根本不需要換,我略施手段,張凌峰便會乖乖束手就擒。」
「真的嗎?」水震元滿臉期待。
「那還有假不成。」
黑舞當即鎖着黑玫瑰的脖子走向了張凌峰戲謔道:「張凌峰,你覺得呢?」
「快走啊……」黑玫瑰急得梨花帶雨般的說道。
很快的,黑舞便加大了一絲力氣,讓黑玫瑰發不出聲音了,唔唔作響。
「快放開玫瑰!」
見狀,張凌峰滿臉怒色,大聲驚呼道。
黑舞來到大廳外很久了,自然是將張凌峰之前威脅水震元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如今依葫蘆畫瓢重複了一遍說道:「想要我放開她也不是不行,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不知道你能不能滿足了?」
「說,我一定滿足你。」張凌峰心中的怒火燃燒得雙眸通紅,他只恨實力不如人,否則今日一定要取黑舞狗命。
「黑玫瑰死!或者你死!」
黑舞仰頭大笑,把張凌峰赫然當成了一隻待宰的羔羊。
張凌峰想也沒想,斬釘截鐵道:「我答應你!」
水震元頓時驚呆了,他萬萬沒有想到,黑舞居然一句話便做到了,自己的命門是兒子,那麼張凌峰的命門便是黑玫瑰了。
直到此刻,他也終於想明白了,為什麼張凌峰一定要大開殺戒,奪妻之仇,豈能不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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