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察看情況的兩人一直站在樓梯口,因為沒必要往裏面走,地牢裏沒有犄里旯旮,一眼就能看到全貌,其中一人抬頭,陳陣就不得不落下來把他們殺了,所以殺也是在樓梯口殺的。
他沒料到樓梯頂還有第三個人,就算知道也沒辦法,還是得殺,二人的視線在樓梯中間碰撞,同時行動起來。
陳陣猛的朝樓梯上衝去,樓梯上的人大聲叫着往外跑,「呯」的一聲把書櫃推着關了起來,接着又是「呯」的一聲,纏着繃帶的左手撞破書櫃伸出來,抓住了他的脖子,扭斷。
院子裏響起了呼喝聲。
陳陣想了想,推開暗門,把屍體撿起來扔進去,關好門,把地上打亂的書撿起來放回書架上,將木屑掃到辦公桌下面,藏到了桌子後面。
單有喊叫和打破書櫃的聲音,護院不明白怎麼回事,應該會以為是遭了賊,來察看情況,一個個暗殺掉相對安全,也能爭取一些妥善脫離的時間,要是冒冒失失的闖出去殺人,搞不好會把街上巡邏的士兵招來。
護院也住在側樓里,聽到喊聲,立即就有幾名提燈籠的人推開門走進來,先站在門口觀察了一下書房裏的情況,然後跑到了書櫃前,沒有看到被書擋住的破口,按下了按鈕。
書櫃的門開了,黑暗也將他們吞噬。
聲音是傳不出來的,在黑暗裏,再怎麼喊叫外面的人也聽不到,陳陣把幾具屍體扔進地牢,自己也走了下去,向枕夫人等人問道:「你們真的想死嗎?」
沒有蠟燭,地牢裏一片漆黑,因為太黑,蒙眼的黑布擋不住後面的紅光,看起來很是嚇人。
「不用管我們了,你快走。」枕夫人壓低了聲音說道。
「答應過的事我會做到,除非你們改變了主意。」陳陣有足夠的信心離開,在狂化狀態,他是可以和複合強化人對抗的,無論速度、力量還是防禦,翼城的士兵再厲害,也不可能和強化人相比。
「那就請殺了我們。」枕夫人的態度十分堅決。
「好。」陳陣不知道這些人究竟受到了什麼樣的折磨和凌辱,連生的念頭都斷了,他自然不會苦口婆心的勸他們活,也沒有嘗試把他們救出去的想法,只是走過去,把籠子拉出來,繞到籠子被後伸手到裏面扭斷了七人的脖子。
了結了這裏的事,陳陣走上樓梯,聽到了書房裏的腳步聲和說話聲。
「去打開看看。」家主甘春霖的四弟甘錦霽披着睡袍,在七八名護院的簇擁下走進書房,指着書櫃說道。
一名護院把燈籠交給同伴,拔出手裏的刀走到書櫃前,按下按鈕,書櫃開啟,陳陣從裏面沖了出來。
書房很大,黑暗無法把整個房間都籠罩在裏面,所以陳陣沒有用,那些護院看到個人從裏面閃出來,紛紛上來圍攻,甘錦霽失聲驚叫,被身旁的護衛猛的推到走廊里,摔了一跤,爬起來就要跑,陳陣已經殺光了書房裏的護院,追出來伸手扭斷了甘錦霽的脖子。
走廊里還有別人,有女傭人披着衣服出來察看情況,看到四老爺摔出來,接着又有陌生人衝出來把他殺了,嚇得尖叫起來。
「射!」走廊最前面,靠近主樓大門的位置,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一揮手,轉身就走,他旁邊幾個拿着弓箭的人抬手就射。
這些人比起方為來可就差得遠了,陳陣猛的把甘錦霽的屍體砸過去,自己也迎着箭沖了過去。
箭射在他身上,折斷、彈飛,陳陣隨手殺人,追上了那個中年人。
這人正是甘春霖,他看到是個穿着藍斗篷的人,還以為是游蛇或裝成游蛇的人來他們家偷東西,被發現後演變為搶劫,想儘快離開躲起來,沒想到陳陣的速度這麼快。
他感覺到了掐住自己脖子的那隻手異常堅硬,跟鐵鑄的一樣,頓時反應過來這是誰來了,想要開口求饒,或是談條件,可根本發不出聲音來,接着陳陣收攏五指,捏斷了甘春霖的喉嚨。
倒在地上,甘春霖的意識還沒有徹底消失,眼中滿是不甘,他在想,我是甘家的家主,你就算要殺也應該把我留到最後,用個特別的方法殺死,為什麼要把我和那些護院當成同樣的人?
尖銳的哨聲響起,女性的尖叫有着更強的穿透力,院子裏起亂子時,外面巡邏的士兵已經聽到了,走進了院子,聽到尖叫,立即吹哨叫人,雖然甘家不涉政,卻是翼城穩定交接的關鍵人物,重點保護對象。
更多的護院衝進來,沒有一個能傷到陳陣,沒有一個能躲開陳陣的攻擊,可這些人一看到陳陣就叫,暴露着他的位置。
聽到哨聲,附近巡邏的、在附近值夜的士兵立即打着燈籠衝過來,爬到了甘府的圍牆上,附近的建築物房頂上也出現了手持鋼弩的士兵。
士兵的反應速度出乎了陳陣的意料,但他也不怕,回到樓頂,在士兵瞄準他之前就衝到了樓邊,躍向了旁邊的屋頂。
斗篷的後襟在空中展開,如波浪般起僅,弩弦聲響起,幾支弩矢擦着陳陣的身體射向遠處。
正前方的士兵見陳陣向自己躍過來,嚇得愣了一下,剛抬起弩,陳陣的雙腳踩已經踩在了他的臉上,士兵被踩倒,陳陣落地後繼續往前沖,再次跳起,落在更遠處的建築物屋頂。
幾次過後,他從屋頂跳下去,消失在夜幕之下。
這個晚上,翼城的所有人都被驚醒了,全城戒嚴,所有士兵都被叫起來,城門與城牆上增派人手,街上巡邏密集而嚴密,都在尋找着那個幽靈般的身影。
士兵們一邊走,一邊大聲喊話,讓居民不要出門,仿佛又回到了半年前的那個清晨。
鄒瑾和鄒平都醒了過來,他們大概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敢點蠟燭,坐在黑暗裏不知所措。
「姐,他不會被殺了吧?」鄒平的心情很微妙,也不知道是希望陳陣被殺死,還是希望陳陣能逃走,無論是哪種情況,對他們都非常不利。
「不會,他要是被殺了,士兵就不用滿城亂找了。」鄒瑾披着被單,坐在狹小的客廳里。
「你說他是死了好還是活着好?」鄒平縮在椅子上,緊張得胃袋又開始難受了。
「小孩子家,什麼死不死的,不許亂說。」鄒瑾拿出了姐姐的威嚴,母親生病後,一直是她在維持、照顧着這個家,也算是鄒平的半個母親了。
「可可是他殺了很多人」鄒平藏了半個月的心事,終於有點憋不住了。
「什麼時候?」鄒瑾愣了一下。
「半個月前,那家小館子的劫案,就就是他」鄒平說着嗚嗚的低聲哭了起來,少年終究是害怕的,那麼多屍體,那麼多血,地上、牆上、他的身上,至今回想起來,鼻子裏聞到的仍是血腥味,擔心姐姐害怕,他沒有說,不代表他就這麼輕易接受了。
「那是他?你怎麼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鄒瑾吃了一驚。
鄒平嗚咽着把那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鄒瑾這才知道弟弟為什麼對陳陣一直是那樣的態度,她也害怕起來,卻裝出不在乎的樣子,到廚房裏擰了塊濕毛巾砸給鄒平,說道:「那又怎麼樣,那是有人要搶他的東西他才殺的人,在這裏住了那麼久,他也沒有怎麼樣,你哭什麼。」
「可是」鄒平用力抹了把臉,涼意讓他清醒了很多,捏着毛巾說道:「可是今天這麼一鬧,他就要走了。」
「你不是害怕麼?他越早走越好,你難道還捨不得不成?」鄒瑾看着弟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走了倒是沒什麼,可接下來士兵肯定要查,甘鴻毅他們見到過他,我還把他叫作姐姐夫,就算一時間沒有聯繫起來,之後甘鴻毅再來,見他不見了,說不定」少年是機靈的,想到了這個可能性,如果沒有「姐夫」那個稱呼,他們還可以推脫說不知道那人是陳陣,可都叫姐夫了,還說不認識,誰信?就算甘鴻毅死了,他的那些跟班也是見過陳陣的。
「那天我原本是打算裝作不認識你們的,是你叫住了我。」陳陣的聲音在屋子裏響起,嚇得姐弟二人差點尖叫起來。
陳陣從廚房裏走出來,在他平時的位子上坐下來。
鄒瑾和鄒平都沒有說話,那聲「姐夫」確實是鄒平一時衝動叫出來的,不能怪在陳陣頭上。
沉默了許久,鄒平像是忽然下定了決心,抬起頭來看着陳陣,說道:「反正你不能就這麼扔下我們不管,我們每天冒着生命危險幫你打聽,人命可不是錢能買到的,沒有我們,你什麼也不知道。」
「有道理。」陳陣點了點頭,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我你去」鄒平有了打算,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陳陣平靜的看着他,等了一會,又轉頭向鄒瑾問道:「那天來的那些人,平時都聚在哪裏?」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7s 3.896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