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直通往地底的地道很窄,而且只有一把梯子,如果沒溝通好,同時有一個人往上爬,一個人往上爬,連讓的地方都沒有,如果都不想退回去,交錯的時候就必然會出現一個很尷尬的瞬間。
如果左臂的力量沒有減小,陳陣就可以在靠近地道的時候再減速,抓壞了梯子還能避免上面的人追下來,可是力量變小就不能這麼玩了,容易玩脫,剎不住車就摔斷腿或直接摔死了,不得不在下落的途中一次次減速,下降速度比砸下去的木塊慢得多,守在下面的人就有了向上射擊的餘裕。
箭從腳下迎着射上來,難以防禦,第一箭就直射陳陣的腳底。
地道很窄,閉着眼睛都能射中人,哪怕射歪了,彈中牆壁也能繼續往上竄,除非是釘在了梯子上,不過地道窄也有好處,陳陣抬手就能借力。
抬起左手捶了一下牆壁,將自己的身體推向右後方的角落,由於箭矢的速度很快,不躲快點還是會被射中,而這一次被射中後就不是發幾天高燒就能了事的,下面還有埋伏,帶傷作戰將會對他不利。
這一捶把梯子都打折了一階,陳陣放鬆肌肉,讓右臂和後背重重撞在牆角上,這樣會比較疼,但是不會撞得彈回去失去平衡,他貼着牆,箭矢貼着他飛過去,掠過眼前的那一瞬間,陳陣看到箭尖和箭身上抹有晶瑩剔透的液體,是劇毒還是別的什麼東西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第三支箭緊隨而至,大概是同時射出來的,前後只隔着一米左右,前面那支射向左邊,即將撞壁反彈,後面那隻直奔他而來。
這微妙的時間差和箭行軌跡讓陳陣感到為難,如果他現在去躲射向自己的箭,就會被前面那支撞牆的射中,等撞牆的飛過去又來不及躲了。
下落速度太快,根本來不及多想,陳陣只能憑感覺行事,他將右肘抵在牆角里,微微旋轉身體,用左臂迎着撞牆的箭,雙腳微微分開,讓下面那支箭射向他的襠部。
前面的箭撞在牆上,反彈回來,「啪」一聲射中了陳陣的左臂,再次彈開,鋒利的箭頭把繃帶割開一個口子,露出了裏面的骨白,陳陣沒有理會,看準時機,左手伸到襠下,伸指在箭杆上一彈。
點幾支蠟燭就能削弱他的左臂力量,一小管針劑就能讓馮春的實力提高很多倍,骨樂園是個不容小覷的組織,他們的箭能少碰還是儘量少碰為好,這些箭里不會有結石,撞一下、彈一下都無所謂,要是用指頭夾住,接觸的時間長了,上面抹的液體很可能會對他的骨手造成傷害。
處理完這兩隻箭,陳陣右肘一撐牆,左手在梯子上勾了一下,減緩落勢,然後把被箭矢割斷的繃帶扯下來,用沒被箭尖碰到的那個部分擦了擦被射中的地方,同時把彈中箭矢的指尖上的繃帶搓掉。
接下來的箭就沒有兩支同時來的了,比較好躲,陳陣在地道的牆壁上彈來彈去,不停的減速、下落,終於落到了地底。
他不知道落了多長的距離,反正這裏肯定是比鋼材倉庫和木材倉庫更下層的地方,陰冷潮濕,所在的地方是一條弧形的狹窄通道,牆上亮着火把,兩邊都看不到頭,兩邊都站着人。
一共四個人,每邊兩個將陳陣夾在中間,扔掉了手裏的短弓,解下了腰上的箭壺,手中的透明針管已經刺進了心口,裏面的液體翻滾着鑽進了他們的身體。
四個人身後都背着刀,刀柄的樣式完全相同,沒可能是巧合,四人可能師出同門,或是屬於同一個組織,無論是哪種情況,都代表着他們可能會有默契的配合,陳陣都不想和四人打。
一個強化版的馮春都對付不了,四個人,就算他們的強化藥劑滲了水,效果遠不如馮春,四個人加起來也肯定比馮春厲害。
地方狹窄對陳陣是有利的,但他不想多留,也不敢多留,增援可能到來,圖書館裏的隱身人可能下來,呆在這裏和四個人打,可不是件明智的事。
所以在看清周圍的情況後,陳陣第一時間就撿起了他砸下來的木板,跟飛盤似的飛出去,人也跟着竄了出去。
強化是需要一點時間的,不可能立即就好,趁着對方躲避木板的時候,陳陣像只靈貓一樣從讓出來的空隙里鑽過去,直接以最快的左手撐地式奔跑起來。
往這邊跑並不是隨便選的,因為另一邊的地上有血滴,田怡似乎是被木板砸傷了,她往那邊逃,陳陣就往這邊跑,反正他不是來殺人的,先逃離這詭異的骨樂園組織再說。
通道不知道是圍着什麼,繞了半個圈,前面出現了岔路,岔路口有人守着,看到陳陣奔過來,立即拔出了腰上的短柄斧,後面那四個注射了強化藥劑的人也追了上來。
陳陣的速度遠不如在牛毛陣上和逃離馮春時那麼快,他不打算停下來,岔路口有人守着,他就要往岔路里去,繼續往前的話很可能遇到更多阻撓,對方總不可能在一條小小的岔路里佈置一堆人手。
斧刃照着陳陣的肩膀劈下來,陳陣身體前傾,擰腰側身,躲過斧頭,抬刀在對方頸側一抹。
頸動脈被拉開,鮮血立即就噴了出來,陳陣抬起左臂擋住鮮血,以免眼睛被血蒙住,噴在手臂上的鮮血立即就被吸收了,他與對方交錯而過,衝進了岔路
可以是轉進去之後,他就摔倒在地。
左手莫名奇妙的抬起來,重重擊打在牆壁上,牆壁被打凹,龜裂開來,巨力也把陳陣推得失去了平衡,接着左手又是一拳轟出,根本無法控制,就像是發了瘋一樣。
幸好不會轟向他自己,否則他會被自己的手臂活活打死。
這個情況肯定和剛才那人的血有關係,毫無疑問又是骨樂園的東西了,而且是專門用來對付骨子的,確切點說是對付骨子變異部位的,因為除了左臂出問題外,陳陣仍沒有任何不適。。
揮臂的力量很大,他像是被一群壯漢圍着推來推去似的,站不起來,緊緊跟在後面的那四個人追上來,將他圍在當中。
四人整齊一致的從懷裏掏出一把很小的摺疊弩,和手槍很像,弩矢已經安在了上面,他們掰開弩臂,上好弦,對準陳陣扣下了扳機。
就算左手沒事,陳陣也沒辦法同時應付四支弩矢,他用斷刀磕飛了其中一支,左臂正好打飛了另外一支,還有兩支則刺進了他的身體。
中空的弩矢里裝着麻醉劑,被刺中後,陳陣立即調換了一種呼吸方式,隨後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
…………
「荊城……打算怎麼接手?」楊淮安皺着眉,沉聲向柏朗問道。
柏朗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我這次來梁城只是扮演執行者的角色,怎麼接手由主事者說了算。」
他說完,似乎覺得這話有些滑稽,笑了笑,轉頭看向林晉。
林晉、彭紀和劉儀同時邁步往這邊走來,看到他們,城牆上的楊淮安、齊峰、楊炎和周鼎的臉色都變了。
林晉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們已經在這一個多月里領教過了,由他來決定如何接手,狼衛恐怕就真的完了。
這是被柏家拿來當槍使的人,從這段時間的表現來看,他恐怕連柏家能控制大蟲子的事都不知道,否則早就說漏嘴了,草包這次要替柏家背鍋,名義上雖是林晉決定如何接手,但是大概的接手方法,柏朗肯定有交待過。
「這一招不錯。」楊炎看着林晉趾高氣昂的走過來,說道:「讓林晉來得罪人,他林家以後仇人眾多,更不敢離開柏家這棵大樹了,只能跟着柏家干到底。」
柏朗笑了笑,也不否認,說道:「就算不得罪人,林家也不敢有什麼想法,各位請放心,楊會長和齊副會長自然是不會有事的,最多是丟了會長和副會長的頭銜罷了。」
「我關心的可不是自己的官職。」齊峰冷冷的說道。
林晉走到城門前,得瑟得身體都差點抖起來,掃視了城牆上的四人一眼,最後看向了柏朗,問道:「朗哥有什麼吩咐?」
「林公子打算怎麼接手梁城?」柏朗低頭看着他,淡淡的問道。
「這個嘛……」林晉又背起手,挺起胸,裝模作樣的想了一會,說道:「還是把狼衛都清除了比較好,免得有人不服氣,我們睡覺都睡不安穩。」
柏朗點了一下頭,抬頭看着齊峰,微笑着說道:「沒辦法,林公子都這麼決定了,我們也只好執行,如果齊副會長能配合就好了,畢竟狼衛里也有很多協助者的後代,他們總有一些玩得比較好的兄弟,平時有難同當,今後應該是能有福同享了,那些人應該是不會介意對其他狼衛出手的,如果楊會長和齊副會長能把狼衛全部召集到一處,也算是幫了柏家的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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