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李航還不太理解安宜陽放着好好的世子爺不做,非要做些農夫的事兒,而且就算做農夫的事兒,他站在一邊動嘴就行,何必要事事親為?對百姓們從來都是笑容滿面,哪像轉眼看到他時臉就會沉下來?
但瞧着人家世子都能受得了這個苦,李航就覺得這些日子被安宜陽各種為難也不算什麼了,或許世子只是對他要求高,才會對他與別人態度不同吧!
不然真看不上他這個人為何還要留在自己身邊添堵?其實還是挺看中他的,他又有什麼理由不好好地做事?
李航做起事來拼勁十足,腦子又靈活,即使安宜陽常常有意找彆扭也很無奈地發現,想找個為難他的理由真是越來越難了。
而且,打心眼裏安宜陽覺得看李航也越來越順眼,難道這麼快他就接受李航做他的妹夫了?
不過,他接受了又如何?這事兒還得看安宜蝶的意思,若是安宜蝶看不中李航,再優秀也沒用。
可既然過了他這關,安宜陽就打算讓李航跟安宜蝶先接觸接觸,找個機會讓他們培養一下感情,不然安宜蝶也不知道他們這幾個哥哥的心思,他們白忙一氣是圖了什麼?
只是這些日子事情太忙,當初在蒙縣時安宜澤還能幫他一些,但來了余奚之後安宜澤比他還忙,除了忙工地上的事兒,還要忙着陪靈香郡主,每次安宜陽一有事情把安宜澤喊出來幫忙,就會看到跟來的靈香郡主用一臉幽怨的表情看着自己叫『紹陽哥哥』,安宜陽就覺得自己是拆散人家小兩口的罪人。
一來二去,安宜陽還真不好意思讓安宜澤總過來幫忙,於是,能力出眾的李航就成了安宜陽的左膀右臂,安宜陽覺得他跟在自己身邊真為自己解決了不少事情,雖然想讓他跟安宜蝶培養感情也不急於一時。
終於到了九月初,稻田收完了,緊接着收的就是甜高粱,一株株甜高粱被砍下,除了籽粒可以打出高粱,葉子和高粱杆都可以貯存起來餵牛養羊。
雖然田喜樂說過甜高粱可以製糖,但因為大家對甜高粱的熱情還不是那麼大,以至於對甜高粱製糖都有所懷疑,所以今年種的甜高粱都打算留到籽粒成熟後才收穫,而此時高粱杆中的糖分含量已經不是那麼高了,製糖肯定不行,但做為青貯的飼料還是很不錯的。
只是田喜樂記得甜高粱成熟後,還青綠時貯藏不當很可能會產生一種有毒物質,但貯存到一定時候這種有害物質就會消失,而此時地里還有牧草和牛養的草料,這些貯存起來的高粱杆就都留着冬天再餵。
之前種甜高粱的人也就是想着地里種什麼都不愛長,反正閒着也是閒着,種一年甜高粱最多就是搭些工夫,那些高粱種子都是朝廷給發的,所以也就試試看了,卻不想甜高粱種了一年收成還真不錯,至少比從前種玉米的收成好。
只是有些人家的甜高粱種得多了,原本是想着自家養牛了留着餵牛,可看這麼多的甜高粱杆自家那一兩頭牛也吃不完。就是自家燒火都用不了這麼多,可之前世子派人來問時他們都不賣,如今再想賣不知世子還收不收了,萬一人家不收,他們也只能等開春了一把火燒掉,還能在田裏積些肥了。
剛好安宜陽在田間指導收穫,就有人壯着膽子來問,安宜陽便笑道:「收啊,只要你們願意賣,我們就收,只是這價怕是不會太高了。」
只要能賣錢就好,錢少倒沒關係,反正高梁結了籽已經讓他們覺得今年賺了不少,這些高粱杆子就當是額外的收入了。
於是,安宜陽派人在各自設立了高粱杆的收購點,雖然高粱杆太多,但安宜陽一點兒都不愁,眼看天又要冷了,皇上從臨國又買來大批的牛羊,正往這邊趕來,余奚幾縣的養牛業會越來越壯大。
今年一年下來雖然不是家家戶戶都養了牛,卻是絕大多數人家都養了牛,其中以半大小牛居多,還有不少是帶着崽子的母牛,等到了明年,小牛長大,除了留下一些繼續繁殖,有很多也可以宰殺了。
別看牛長得高大,但養起來卻不費多少事,比養豬還要熬豬食可省事多了。而且牛肉的美味經過田喜樂的巧手做出後,更讓安宜陽難以忘懷,只可惜雖然余奚幾縣如今有很多牛但目前為止,大家都把牛看得很重,還沒有誰家願意殺了牛吃肉。
甚至在很多人眼裏,牛其實還是耕地的主勞力,肉並不好吃。
等甜高粱杆都賣了,農戶們數着手裏的錢,算着家裏的高粱還能賣多少錢,越算心裏越美,都想着明年再多種一些甜高粱,到時不但收成好,高粱杆既能養牛又能換錢,真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今年種水稻的人也多,只是甜高粱是安宜陽帶着聖旨讓種的,安宜陽也向大家保證高粱收穫之後若是賣不掉,他願意按着外面的價收購。
但稻田養魚就不是安宜陽的主意,雖說稻米不怕放,運出去也好賣,甚至這邊剛開始收穫,就已經有米糧商人來收購了,連着高粱也一併收購。
安宜陽也沒阻止,這些人只要不把價壓的太低,還能替他解決麻煩,他手頭一堆事兒,還真不想管。
但高粱和大米都好賣,不好賣的就是魚了,如今田裏的魚不少已經長得很大了,雖然還能在水裏再養兩個月,但養魚要魚料,魚賣不出去可就要賠了,即使今年大米收成比往年好,他們已經賺了不少,但一想到辛苦養出來的魚賣不出去,一個兩個都開始犯愁。
想着當初真不如就聽世子的話種甜高粱了,至少甜高粱杆既能養牛,用不了的人家還收,這魚可怎麼辦啊?
有人就試着把魚撈出來賣,可余奚鄰近幾縣本來人口就少,稻田養魚的還多,這一天天下來賣魚的比買魚的還多,眼看撈出去的魚放到晚上就變成死魚卻賣不出去,把他們急壞了。
最後還是有人厚着臉皮來求安宜陽,讓他幫着想想辦法,在這些百姓心中安宜陽已經成了無所不能的代名詞了。好似任何難題只要世子願意管就都算不上難題。
安宜陽早就跟田喜樂商量好魚的銷路問題,被問起後自然就都大包大攬了,之前他就想過自己不插手做魚乾賣的事情,這回當然也不願意參與,但卻有一件事讓他很是猶豫。
之前想的是讓當地的官員和鄉紳插手進來,做魚的方法由田喜樂教給他們,收魚賣魚也由他們來進行。可如今看着一個個在頂着烈日酷暑辛苦在田間勞作的百姓,他們辛苦了一年賺的就是幾個辛苦錢,到了最後卻要由那些本來就比他們日子過得好的當官的和有錢人賺去大頭,安宜陽心裏不平衡了。
這兩年他時常跟這些農戶們一起下田,深知他們的日子過得是怎樣的,當然想在自己能力範圍之下讓他們的日子過得好一些。
於是,安宜陽雖然只是說回去想想辦法,卻已經下定決心要將做魚的方法教給百姓。只是之前就擔心過,若是這些百姓都私下裏做了魚去賣,不但有可能存在惡性競爭的情況,若是都這樣下來,大家到最後誰都賺不到錢。
還有就是運輸問題,在余奚幾縣賣魚製品肯定是賺不到錢,那麼就要把這些魚製品往遠處賣,但一家兩家的能力就那些,做的少了不夠一趟來回在路上耽誤的工夫,做得多了又怕後面的沒做好,前面的就已經壞了。到時再把人吃壞了就真把招牌給砸了。
所以,怎麼讓農戶們賺這個錢還得好好琢磨才行。
安宜陽有意無意地就把心裏的想法跟李航說了,當然也是為了考驗李航的能力。
李航聽後略沉吟片刻道:「依屬下看,世子為何不將那些百姓幾戶結成一隊,或是按着村來劃分,到時每家每日做了多少都記錄下來,之後集在一處派人往外面運,這樣每次每家做的都不多,放在一處還值得運一回,等賣了之後再按着之前記錄下來的數量分錢,既公平又公正。而且嚴禁一些人胡亂壓價,只要是從咱們這邊出去的都按一個價,當然做出的東西必須要有保證。當然也要先提醒大家,若是出現想渾水摸魚的往後他們再做的東西就都不許收。還要有相應的懲罰。又或者,世子也可以派人去收農戶們做好的魚,按着品質算錢,當面就銀錢兩訖,這樣也能杜絕有人以次充好。」
安宜陽聽後覺得讓百姓結成隊這個主意好,他是完全不想插手到他們的買賣中去,免得最後還要沾得一身腥。反正平王府也不差那幾個錢,要想賺錢也得低調地賺,像從前京味那麼高調的事情堅決不能再出現了。
只是余奚這邊的人住得分散,很可能一個村子都沒幾戶人家,還有一些散戶連村子都沒有。
不過主意有了,具體實施時的問題都好解決,大不了那些散戶按着幾戶結成一隊,只要劃分好了,總是能大家都賺到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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