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偏西的時候,田喜樂已經挖了一小堆的紅薯,大大小小都有,連手指粗細的都沒放過。眼看再挖下去也拿不走,田喜樂將挖紅薯用衣擺兜着,扭頭就看到遠遠的還在土裏刨着的安宜澤。
從前那樣一個翩翩公子,此時卻整個人都恨不得趴在地上,屁股也撅得高高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只盯着地上瞧。
原本華美的衣服上都是泥土,臉上泥土混合着汗水,被沖刷的一道道,那模樣真是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但安宜澤卻好似不覺,只專注地在土地里扒拉着沒有被找到的紅薯。
田喜樂吃了幾個生紅薯,此時也有了力氣,對安宜澤喊道:「時候不早,該回去了。」
安宜澤卻恍如未聞,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
田喜樂嘆了口氣,孩子這真是餓壞了,見着點吃的就抬不動腿了,可天色真的不早了,不用走回山神廟就要黑了,她可不想摸着黑走山路。
安宜蝶也抬頭看了看天色,正如田喜樂所說的,真是不早了,便對安宜澤喊道:「二哥,該回了,二妹他們還等着我們帶吃的回去呢。」
安宜澤也瞧了瞧天色,果然已經晚了,可瞧着才翻了一大半的地,真有點捨不得走啊,看來明兒還得早早地過來,不然都要被那些孩子們給翻沒了。
將翻出來的紅薯也學着田喜樂的樣子用衣擺兜上,就像是兜着一家人的希望一般。
雖然安宜澤和安宜蝶還是覺得田喜樂配不上他們的大哥,可經過這一下午的勞作,又眼看着安宜澤忙了一下午,收穫卻只有田喜樂的一半,尖酸的話怎麼也沒說出口。
安家今時不同往日了,能弄來這些紅薯雖然也有安宜澤的努力,卻還是田喜樂的本事,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雖然拿的不是田喜樂的,可找吃的本事,他們不得不承認田喜樂比他們強多了。
回到破山神廟時,裏面的幾個人已經餓的沒力氣動了,之前安宜澤和安宜蝶弄的紅薯多了,也吃了幾個生的,此時倒餓的不狠。回來時看那幾個連招呼都沒力氣打,只是拿眼神虛弱地看過來,安宜蝶趕緊弄了幾個紅薯放到火里燒,之後又拿着原先燒水的鍋到外面,又洗了些紅薯放在火上煮。
本來躺在地上已經餓的頭都抬不動的幾人,在聞到烤紅薯的香氣時,都爬了過來,一個個艱難地咽着口水,盯着火里被烤的一點點變色的紅薯,就像看沒穿衣服的美女似的。
田喜樂瞧着想樂,從前在安家時,這幾位少爺小姐們,別說是烤紅薯,就是大魚大肉吃了都各種嫌棄,果然孩子不愛吃飯就得餓他們幾頓,瞧瞧如今這模樣多好,人若不是失去了永遠不會學會珍惜,不跌幾個跟頭永遠也不會長大。
紅薯很快烤好了,也不用安宜蝶動手,安宜武已經將烤好的紅薯從火里扒拉出來,不顧燙手先拿了一個,幾下子就將皮扒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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