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吃藥膳?」
他低沉的聲音在腦袋上響起,我抬頭看他,列禦寇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我身旁來了,他垂着眼帘,正認真的打量我。
「我覺得他們的新菜系『扣情』名字挺特別。」
我實話實話,事實上想要探一探他的口風,因為列禦寇說過,他跟老闆很熟。
他半勾着唇角,一副大悅,接着,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命名的,忘了說,我在這裏有股份!」
「」
我抽了抽嘴角,有一種掉如狼坑的感覺。
「怎麼樣?視覺動物還滿意嗎?」他一派淡定,尾音輕挑。
聞言,我把記憶迅速翻到那個時刻,還記得他說過這裏的老闆是個帥哥……
「還真自戀。」
列禦寇唇角一勾,拿起桌面的手機漫不經心轉了幾圈,才淡悠悠開口,「說一個不符的事件是自戀,說一個真實的事實叫陳述。」
「……」
不單只自戀,還自命清高!
他墨一般的眸子含笑,鍥而不捨地追問,「怎麼樣?還滿意嗎?」
我無奈抬眸看他,在他泰然處之的俊臉上還真的沒有看出一絲臉紅,盯着他看了一小會兒,我這才若有所思開口,「大概是量變引起質變吧。」
這次換列禦寇蒙然一怔,接着他又悠悠地笑了起來,勾着一個極致完美的唇角。
「哦?我沒有看到『量』在哪裏!」他顯然沒有要放過我的意思。
我訥了一下,說,「在我眼裏。」
「嗯,我也覺得是在你眼裏,畢竟我們抬頭不見低頭見,很容易日久生情。」他總是能鎮定自如地開口,卻讓人聽了驚慌失措。
我嘴角再次一抽,拇指一抬,興致缺缺蓋上宣傳冊,像是漫不經心順手拿起茶杯,事實上我已經六神無主了,茶杯還很溫熱,我為了掩飾緊張,喝了一口。
他淡淡的盯着我,好整以暇開口,「你喝了我的茶。」
他話一落,我驚險的顫了顫手,差點沒把茶杯直接扔到桌上。
他皺着眉頭看我,接着拿過餐巾紙,細心的把我手上的茶水擦乾,一邊說,「別心不在焉的,說一說下午找我什麼事吧?」
他的掌心很燙,我急急抽回手,心口有一頭小鹿亂撞,耳根子立刻紅了起來。
「陳默,是吧?」他語氣篤定。
我低着頭,看他擦桌子的手,修長,骨骼分明,指甲修的很短,但也很乾淨。
輕輕的,「嗯」了一聲。
「他長得很像你認識的一個人?」
他好像很喜歡用疑問句來強調他的陳述句。
這回,我抬起眼帘,正好,他也在看我,神情自若。
他那麼直接,我也不跟他繞彎子,直接了當的問出口,「所以他叫陳默,一直都是?」
「從小學我就跟他同班,一直到大學,如果說他不叫陳默,那我就是失憶了。」他勾着淡淡的唇弧,連開玩笑都說着半分認真。
眸光,驟然黯沉,我訥訥低着頭,心失落極了。
所以他就是陳默,毋庸置疑了。
連最後一點點期望都被抹殺了,那個人,不可能是莫殆,永遠不可能!
「白摯也認識他!」列禦寇重新倒了一杯茶遞給我,說道。
什麼?
我驚恐的抬頭,一雙眼睛瞪大,難以置信。
白摯也認識?
轟——
我腦袋瞬間像是被炸開一般。
怔訥片刻,急急抓住他手腕,秀眉擰緊,聲音帶着顫抖,「你說,白摯也認識?」
如果白摯也認識的話……他為何……為何瞞我?
如果說,這些年白摯總覺得他欠了我的,會不會跟這件事情有關?
一顆心,如同裂開一般疼痛。
白摯認識一個長相如此像莫殆的人,他居然可以做到不動聲色,任由我跟班婕妤兩人撕心裂肺,悲痛不已?
白摯……
呵呵……
我在心裏苦笑了兩聲,他不愧是我哥哥,真不愧是白家人。
「你跟那個莫殆,什麼關係?」
他深眸定定看着我,移開主要話題,問了他比較關心的話題。
語落,我淡淡低頭,看着他胸前凌亂的領帶,帶着幾分學生時期的叛逆,眼眸淡淡一滯,「莫殆是班婕妤的未婚夫,只是他死了!」
說着,我鬆開他的手,聲音更加小了,「被我害死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感覺自己都快要不能呼吸了,整個人像是窒息在緻密的空間,恐懼向我襲來。
他長臂忽然一撈,把我丟進他的懷裏,我還來不及掙扎,他溫厚的大掌已經在我後背輕輕撫摸起來。
心,在這一刻,不斷浮沉。
我們貼的那麼近,都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半晌,他古老的大提琴聲音在頭頂響起,幾不可察的轉移我的注意力,「早上吃了你的三明治,胃疼!」
我窩在他懷裏,眨了眨眼睛,才把今日早上那段不堪的記憶撿了回來,芥末三明治
「你吃了?」我詫異開口。
「你親手做的,我不敢不吃!」他總是喜歡一本正經的開玩笑。
他的不動聲色做得很蹩腳,不過,倒是很有用,我的心忽然沒有那麼不痛快了。
因為列禦寇已經成功的轉移話題了。
「全吃了?」我訥訥的問他。
他鬆開我,黑眸緊迫地盯着我,點了點頭,「難得收到愛心早餐,當然不敢浪費。」
我微愣片刻,他居然全吃了!
心最柔軟的那處,微微有些動容。
「那胃還好吧?」說到早上那個『意外』,我還是有些內疚,當時因為木木說安泰的事情,我也把早餐這件事情忘記了。
不然,還可以提醒他。
他溫和一笑,「放心,醫生說以後別大量服用芥末這種刺激食物就沒事了!」
「真的假的?」
我一副不相信他的表情,有那麼誇張麼?
驀地,我完全忘記了之前的不痛快,思緒完全被他帶到早餐這件事情上來了。
我端起茶杯,剛抿了一口。
便傳來他危險的聲音,「明天你試試就知道真假了!」
「」
聽到這句話,我拿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茶水再一次全都抖了出來,濺濕了我的虎口跟手指。
列禦寇見狀,微蹙眉,但手也不含糊,立刻抽了幾張紙巾在我手上擦了起來,動作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候,我擦他的手一樣輕柔。
「怎麼那麼不小心?還好水不燙。」他語氣夾了幾分責備。
我低下頭,一雙清眸盯着被茶水溢過的地方,埋怨起他來,「是你說話存在殺傷力。」
「這樣的兵器你該好好珍藏,等哪天后宮失火,我還可以舌戰百千,一本萬利,免得你潰不成軍。」
「」
我輕輕抽了抽嘴角,向來嘴上功夫了得的我,每次到了列禦寇這裏,就只有吃癟的份了。
服務員敲門進來的時候,我們兩人氣氛有些詭異,一道菜一道菜的上來,我提起筷子,反倒沒了食慾。
服務員退去之後,經理進來,先說了一聲打擾,接着對列禦寇說,「列先生,今天列老來過了,他說讓我見到你轉告一下,別忘了您跟他的約定。」
「我知道了!」
經理走了之後,我明顯感覺到列禦寇的心情有些低迷,似乎跟那個約定有關。
一頓飯,各懷心事。
回到家,才想起班婕妤說的要給我驚喜,班婕妤說她房間有個大箱子,裏面全是給我的驚喜。
我找來裁紙刀,將大箱子拆封。
裏面居然全是各大品牌的衣服,每一件都嶄新至極,而且標籤都沒有拆,我頓時有些愣了。
這就是班婕妤說的,要給我的大驚喜?
我還沒給她打電話,反倒班婕妤已經捺不住寂寞,先給我撥來了電話。
「怎麼樣,小葵花,驚喜大大的吧?」班婕妤似乎對自己的傑作很滿意。
我冷哼一聲,「你所謂的大?只是顧名思義?大件?大牌?」
「你不喜歡?」班婕妤的聲音帶着詫異。
我拿起一件藍色的絲綢外套,擰起秀眉,「好像很難喜歡起來,那麼多衣服,你是讓我每天都把公司當做秀場麼?」
這一大箱衣服,每個月換一套都穿不了。
「小葵花,你腦袋的齒輪是壞了麼?還是生鏽了?平日裏轉的不是挺快的,怎麼今天變蝸牛了?」
「」
我捐起秀眉,盯着那一堆衣服,確實不知道從何下手,語氣多了一絲耐煩,「有話快說!」
班婕妤那邊忽然一陣沉默,半晌,才開口,「語氣那麼沖,大姨媽來看你了?」
我把衣服丟進箱子,冷然開口,「說不說?」
「說」
班婕妤咬牙切齒,我相信如果她在場,一定會揍我一頓,「小葵花你就沒有想過把這些衣服賣掉,這都是國際大牌,能賣不少錢」
班婕妤此話一落,我眼眸頓時一亮,迅速轉身,盯着一大箱衣服,似乎看見了一大堆紅彤彤的毛爺爺。
對喔,這個方法妙極了。
都是國際大牌,隨便買,一件也能賣個千把塊。
這算起來,也有五十來件衣服了吧。
到時候,確實有一筆可觀的收入,孤兒院最近想要擴建,處處都是用錢的地方,這一筆錢也許還能讓雪兒他們添置一些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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