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過了我和歐陽漓也忙碌起來,特別是蛤蟆精的那件事,準備趁着年將過,天氣還沒有徹底暖起來,找到蛤蟆精,除之後快。
只可惜這兩天我和歐陽漓找遍了大半個城市,翻過了大半個周圍的山川河流,能去的地方都去了,能找的地方也都找了,卻就是沒有一點蹤跡,於是我便和歐陽漓說:「莫不是天太冷給凍死了?」
許是聽見我說這話把歐陽漓的笑神經都勾起來了,而他那笑着實叫人不自在,我便與他解釋說:「蛤蟆原本就是要冬眠的,肯定是冬眠去了,這時候不出來,要不是冬眠還沒甦醒,就是乾脆給凍死了。
女漢子不是說了,往年這地方不這麼冷,就是今年冷的有些過分,我這麼說也就不奇怪了。」
「寧兒說的是。」歐陽漓還算是認同,但他也說:「蛤蟆雖然是要冬眠,但也不一定冬眠在地下面,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地方。」
我問歐陽漓:「譬如呢?」
「譬如人身上。」
「怎說?他還能上身了不成?」我說這話的時候也只是順着歐陽漓的話那麼一說,哪裏知道歐陽漓後來竟真的點了點頭,與我說有可能,而這個有可能便叫我琢磨了三天。
蛤蟆精要真的在人的身體裏面冬眠,那他的真身藏在哪裏了,總有個地方安置?
於是我又去問歐陽漓這事,但歐陽漓和我說,也可能是真身也在人的身體裏。
「要這麼說了,蛤蟆精不是很容易被我們發現?」我於是問,但歐陽漓和我說這也不見得,因為蛤蟆是妖精,而妖精本身就高鬼一等,鬼要俯身到人身上,只是魂魄,但妖精則不盡然,妖精可以將真身和元靈分開,也可以把真身和元靈同時俯身在一個或者是多個上面。
「這不是人人都有可能是蛤蟆精?」我說這話的時候正好南宮瑾過來我們這裏晃蕩,剛過了年重案組也比較清靜,一來年前南宮瑾清理了一些孤魂野鬼,二來往年陰間要去報道的人,多半都在年前那幾天去報道,就算是趕在年三十的那天晚上,也都是該走的走了。
過了年就算是吊着一口氣不走的,也都挺着不走。
聽葉綰貞說,這也算是個不成文的規矩,具體的原因只有陰間當差的知道,我也曾想過因為這事問問我那兩個哥哥,或者是閻王,但後來又都給忘記了。
一來二去時間久了我也就想不起來。
如今我再想起來,到是覺得,做人一年到頭尚且將該做的事情做個總結,估計鬼也如此。
陰間當差的這一年到頭忙忙碌碌,難免犯錯馬虎的時候,說不準把誰家的那小誰就給落下了,到了年關回去查查生死鋪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這一查自然不能放過漏網之魚,該死的死該走的走,陽間不留陰間人,也就都趁着還沒過年死都去陰間報道去了。
至於過了年的,陰差全當是偷了個懶,姑且放了一馬陽間的人。
見到南宮瑾我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他,於是走去聞了聞,把南宮瑾弄得全身緊繃,還問我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於是我便說:「你腦子才有問題,你見過大過年就腦子有問題的麼?」
「你不是?」南宮瑾於是也問我,我便說:「自然不是,我不過是看看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聞聞你是不是與我臭味相投。」
「胡言亂語。」南宮瑾有些生氣便不理我了,他不理我我還是跟着南宮瑾過去,在他身上聞了聞,把南宮瑾弄得全身仍舊緊繃,一下不敢動。
回去我和歐陽漓說,沒有什麼蛤蟆的腥臭味。
聽我說歐陽漓便無奈的搖頭笑了,他也是被我的無厘頭給打敗了吧。
不過那幾天我沒事就去別人的身上聞一聞,但到底都是一些肉眼凡胎,這些人的身上,確實沒有蛤蟆精的腥臭味。
歐陽漓與我說,確定是不是蛤蟆精這辦法不見得有用,畢竟蛤蟆精如果藏在一個人的身上,他是不會被輕易給人發現的。
「要是藏在你身上,會不會給我發現?」我去問歐陽漓,歐陽漓則是捏了捏我的尖下巴,與我說:「這個說不準,興許真的藏在我這裏。」
「這個我不信。」歐陽漓的身上不是誰都能去的,要真的那麼容易,當初蛤蟆精何不乾脆一點佔據了他的身體,免得那麼費事弄了個王楠楠出來?
還不是蛤蟆精的本事不夠,技不如人,這才有了後來的事情。
那時歐陽漓尚未甦醒蛤蟆精都沒能把歐陽漓怎樣,如今歐陽漓已經恢復,他還能蹦躂起來麼?
真有那麼厲害不早就出來明刀明槍的來了,何必要躲起來死不見人。
所以說這事我到是不相信的,只不過蛤蟆精到底是躲去哪裏了,總不會是去了那個池子裏面?
於是這幾天我去看那個池子,只不過看來看去也沒看到任何有用的東西,到是把九陽真人給看來了。
九陽真人來的那天歐陽漓碰巧不在,被南宮瑾叫了出去,去做什麼我並不知曉,在我看來南宮瑾找歐陽漓必然是沒什麼好事情,我這才沒有跟着一同過去。
歐陽漓走後我正對着池子發呆,再有段時間池子裏冰就化開了。
正看着九陽真人從嶺南府的門口進來,他穿着普通人的衣服,除了年紀大了一點,實在無法叫人聯想到他就是一個道士。
但我看見九陽真人的時候,還是多看了他一眼,也只是這一眼,怎麼看他都像是一隻大蛤蟆在朝着我蹦過來。
於是我抬起手揉了揉眼睛,仔細的看了一眼九陽真人,可我看他還是像一隻大蛤蟆朝着我一竄一跳的過來,而且撲通一聲落在我面前了。
抬頭我看看,天空晴朗無比,萬里無雲,而再去看九陽真人,他怎麼是那種一身正氣凌然,清風稻穀模樣,見到我道了一聲:「無量壽尊。」
我於是背着手朝着他點了點頭笑道:「我不信這個,道長無需多禮。」
九陽真人愣了一下,於是說:「你這人,總是針對我?」
「我可沒有針對道長,到是道長,身為茅山派的掌門人,平日裏政務繁忙,日理萬機,怎麼大過年都沒有回去茅山派過年,反倒是留在了這裏,這才剛過了年,道長就登門造訪,莫不是來給我拜年來了?」
給我一說,氣的九陽真人臉紅脖子粗,指着我說:「你也是驅鬼師的後人,棺材門的門主,此話豈是你該說的,論起輩分,你也要叫我一聲師伯,我與你棺材門的門主乃是同輩分,就是與你溫家也是有機緣的。」
「人都死了,道長說什麼我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何況道長不去斬妖伏魔,卻整日趁着我這裏沒人,來此窺探,不知道道長意欲何為?
莫不是道長對本女子貌美如花的容貌垂涎已久,想要趁着我丈夫不在,對我……」
「胡鬧!簡直是胡鬧,恬不知恥,恬不知恥!」九陽真人被我氣的頭頂冒煙,我則是笑了笑不打緊的轉身去看池子裏面的冰了。
站了一會,九陽真人來到我身邊,與我一同朝着下面看去,而我則是一邊氣他一邊背着手晃蕩,到底把九陽真人給氣的說不出話來,拂袖一甩轉身走人了。
看着九陽真人大步離去,我便朝着嶺南府的門口走去,看似我是去送但卻是跟着他去看看他住在哪裏的。
這麼久光是九陽真人來嶺南府這裏,輕車熟路,好似是走城門一樣,而我卻連他住在哪裏都不清楚。
有來無往非禮也,豈不是虧了!
九陽真人離開嶺南府便朝着前面走了一段,因為這一段兩邊都是林子,而此時風颳的刺骨,也沒有可以躲避隱藏的地方,我便離的遠了很多,只要不把人跟丟了便是。
眼看着九陽真人離開了我便有些着急,於是把葉綰貞的紙蝴蝶拿了出來兩隻要它們幫我去看看。
誰知道等它們飛去,九陽真人早就飛的不知去向,我也只好放棄了這次跟蹤的事情。
但過後沒有三天九陽真人又來了我這邊一次,我原本要跟着歐陽漓去重案組那邊辦案,女漢子專門來接我和歐陽漓,說是非去不可,但我一看見九陽真人便不想去了。
於是推三阻四的不去,女漢子無奈只好把歐陽漓給帶走了,我這才留下。
臨走歐陽漓說我:「不許胡來。」
我答應的時候無比認真,點頭如搗蒜,但歐陽漓還是不肯相信我,嘆息一聲,抬起手在我額頭點了一下,我只覺得一股清涼從我眉心鑽了進來,跟着便覺得身體輕便了許多,歐陽漓這才放心跟着女漢子離開,而我也稱心如意去挑釁九陽真人。
九陽真人道門出身,即便骨子裏面窮凶極惡,也做不出那種撕破了臉,與我面紅耳赤爭論一番的事情,於是我便得逞了。
九陽真人這次又給我氣的不輕,甩了甩袖子便走了,見他走了,我便回了門衛室裏面,門關上叫來了嶺南府的三鬼守着我。
「王妃,您大白天的睡覺也要我們守着?」嶺南府三鬼之一問我,我便不待見的瞧了它一眼說:「你不懂別問,我睡着之後不許離開我左右,我會把兩道符籙貼到身上,如果是人來了,想要揭開我身上的符籙,切記擋着他們。」
「屬下等一定不辱使命。」嶺南府三鬼答應之後我便躺在床上蓋上了被子,臨睡前把兩道符籙摸了摸,確定牢靠這才閉上眼睛睡着。
不過多久,我便元神從身體裏面出來了,利用遊魂術離開了嶺南府,一路朝着上一次我跟蹤九陽真人的那條路走去。
遊魂術其他不行,走路還是快的,於是不多久我便把九陽真人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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