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歐陽玄紫那麼說,對面的男子便着急起來,來回走了幾次,停下問歐陽玄紫:「那我就一輩子見不到我爹娘,回不去了?」
「那倒也是不是,這事不是一句話便能說清楚的,你想想,明天此時我會來這裏找你,到時候你要還是想要回去祖墳,再說這事,本王今天還有事情去做,你先回去。」
「你們是不是為了沈家的老夫妻來的?」男子忽然說道,歐陽玄紫看了他一會說:「你見過他們?」
「見過,不過是他們活着的時候。」男子說道。
「活着的時候?」歐陽玄紫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就比方說此時。
男子點了點頭說道:「記得前段時間的某個晚上,我聽見有人上山,便從墳墓裏面出來透透氣,也順便看看又是誰被扔到這裏來了,結果我出來竟看到沈家的老夫妻,我便奇怪起來,這麼晚了他們老夫妻來做什麼,這裏是亂葬崗,一般人誰會上來?
我跟着他們跟了一段,發現他們都帶着工具,一個帶着一個袋子一個帶着一個搞頭,走到了亂葬崗的東面,老頭開始刨坑,老太太站在一邊看着,神神道道的說什麼我沒聽清,不多久在土裏面拋出來一顆人頭骨,之後就看老太太用布袋子把人頭骨罩上,翻過來裝到了袋子裏面,提着就走了。
我遠遠的看着,他們老兩口走後,一隻發青的鬼手裏提着一顆人頭,跟着他們老兩口走了。
我本來打算去看看,亂葬崗上的幾個平時玩的拉着我,叫我不要多管閒事,說這事我管不了,便把我拉了回來。
那天起,我就沒看見沈家的老兩口了。」
男子說完我便看了一眼歐陽玄紫,這麼說來,沈家老兩口是把當年的那顆人頭埋在了亂葬崗上面。
可是時隔多年,這對老兩口為什麼又把人頭弄走了?
月黑風高,老兩口晚上不睡覺,來亂葬崗上把人頭骨弄走了,他們是撞邪了還是鬼附身了?
「那隻提着人頭的鬼有沒有頭?」我問,想到沈青青家門口的鬼就是沒有人頭的,心裏多了些什麼事情。
男子搖了搖頭:「沒有頭,是只無頭鬼。」
「那就對了。」我看着男子說,男子問我:「什麼對了?」
「沒什麼,我隨便說說,你不用管我,之後你見過那隻無頭鬼麼?」我又問了一句。
男子想了一下說道:「沒來過了。」
「好奇怪。」我說,歐陽玄紫便說:「這不奇怪,鬼一旦離開了某個地方,很可能會再也不回來了,如果回來,就把這裏當成了寄居的地方。」
「那現在呢,怎麼去找?」我問歐陽玄紫,歐陽玄紫則是說:「先回去,今夜還有事,你也回去吧,明天我必然會來。」
「你們別忘了,我先回去了。」
「你等下,留下你的姓名。」我說道,男子轉身說道:「我叫沈天寶,我大哥沈天華。」
「知道了。」我答應下來,男子才轉身走了,看男子離開,我和歐陽玄紫也忙着回了村長家裏,遠遠的就看見村長家的門口冒着白煙,裏面燈火通明。
門口有些人陸陸續續的在做什麼,我問歐陽玄紫:「那些人在做什麼?」
「這是當地的一種習俗,俗稱奠酒,是祭祀的一種儀式,把酒灑在地上,表示對先人的懷念,祭奠的人必須是在家中,社會有些地位,偏中等上等的人,時間要在晚上,祭奠的人都是子孫後代,祭奠的時候,要有一張八仙桌,設置靈棚,大門朝南,喪棚設在門口朝南,桌上放香亭子,一副蠟台,香爐,極品八盤八果,雞魚肉,筷子酒杯,喪棚兩邊要扎童男女,盆花,雪柳等,奠酒過程也是因各種地方而異,但都要跪下,把酒杯齊眉舉起,從左到右點三點,連續三次,磕頭三次,才算完。」
「聽上去很費事。」我說,歐陽玄紫則說:「我說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還有很多沒說的,確實繁瑣。」
歐陽玄紫說着我們已經走到了門口,裏面正做着歐陽玄紫說的事情,只看一個人正在奠酒,另外一邊跪着兩個孩子倒酒,裏面還有村長等人,對方拜的時候他們也磕頭,十分麻煩。
一個人下來,已經用去十幾分鐘了,我心道子孫好在沒有很多,如果多的話,好像是古時候的帝王,那要幾天才能完事。
門口許多看熱鬧的人,我和歐陽玄紫進不去,便去了一邊等着,裏面還有吹喇叭的聲音,也是很鬧了。
歐陽玄紫從懷裏拿了一個饅頭給我,我看到饅頭確實很餓,便拿了過來,吃了起來,歐陽玄紫也吃了起來,但看他吃的那麼優雅,我倒是覺得我吃的太難看了一些。
吃過饅頭,外面的人才散去,我們在門口趁着無人看見走了進去,此時沈青青和安子就坐在裏面,沈青青一臉茫然,好好的一個小女孩就成了這樣子了。
安子不一樣,時刻都很精神,許是他要照顧沈青青吧。
見到我和歐陽玄紫安子忙着起身走來,沈青青也喜出望外來到我們面前,停下後安子說:「白天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村長媳婦好好的忽然哭了起來,哭了一個下午。」
「沒事,族長死了,她不披麻戴孝,挑理了吧。」歐陽玄紫說的好像是真的一樣,說完他還看了一眼正在房間裏面犯頭疼的村長媳婦。
「我們今晚要休息一下,有什麼事情你和我們說。」歐陽玄紫走到一邊,坐下拍了拍他身邊的地方,示意我過去,我便走了過去,坐下便靠在了歐陽玄紫懷裏。
他拍着我,迷迷糊糊的便睡了一覺。
等我睡醒,又看到村長家門口的族長了,他就站在門口站着,雙眼看着靈棚裏面。
這次還是村長起身站了起來走去門口,結果到了門口村長問:「你是我爺爺麼?」
族長沒有回答,就聽村長說:「小時候都是你背着我了,爺爺,我背着你回去。」
說完村長轉身過去,他也四十左右歲的人了,蹲到地上也不像是年輕時候了。
門口的族長低着頭,趴在了村長身上。
村長握住了族長的那雙手,拖着往院子裏面拖,我看着都很沉重,特別是族長的那雙穿了裝老鞋的腳,拖着地面看着能出來兩道溝一樣,累的村長氣喘吁吁。
村長一邊背着族長走,一邊說:「小時候讓爺爺背着,爺爺出了那麼多的汗,沒想到這麼累,爺爺,我背你我不累。」
我注視着村長不由得搖頭,看看這個孫子,多孝敬。
爺爺都變成鬼了,他也不害怕,換了是別人早就跑了,嚇死了吧。
村長好不容易把族長背到了靈棚裏面放下,村長說:「爺爺,您回去吧,你孫媳婦身體不好,要折騰,折騰我。」
族長站在那裏,也沒動彈,看了看周圍,看向我這裏,看了一會。
我奇怪的問歐陽玄紫:「這個族長不是瞎了麼?」
「人活着是瞎子,死了之後卻能看見。」
「原來如此,我說怎麼覺得他看得見我呢。」我說話的時候族長已經看向了村長,笑了笑,鑽到了棺材裏面去了。
村長忽然嗚嗚的哭了起來,好像再也看不見他爺爺了一樣,哭起來還是很傷心的,我看村長哭,我便一個激靈夢醒了。
等我醒過來就看見村長靠在棺材上面嗚嗚的哭,其實村長是在做夢,夢裏面發生了這些,所以他做着夢哭着。
村長家的人一看村長哭了,估計是白天的事情鬧得,忙着出來叫村長,村長怎麼哭也不醒,靠在棺材上面嗚嗚的大哭。
看村長嗚嗚的哭醒不過來也挺可憐的,於是我就和歐陽玄紫說:「你別看着,你叫他醒過來啊。」
歐陽玄紫這才起身站了起來,走到村長面前叫人端了一碗水出來,把手放到裏面,彈了點水在村長臉上,村長一個激靈好像我一樣醒了過來,睜開眼哭的更厲害了,一個大男人抱着棺材哭,嗚嗚的喊爺爺,哭的那是一個傷心,看的我都有些難過了。
想到我師父死的時候,我就想哭,但我又哭不出來。
一聲嘆息,我去了別處,看着村長哭反倒勾起了傷心事,這個村長,可真是……
我正看着,歐陽玄紫走了過來,將我摟到懷裏:「紅兒是不是想起傷心事了?」
我搖了搖頭:「也不是什麼傷心事,過去了。」
我說着推開歐陽玄紫,我們相互看了一眼,我說道:「今夜就這樣了?」
「今夜村長家的事情就這樣了。」歐陽玄紫這話還有其他的意思,我看向對面的沈青青和安子,他們都在看村長,沒注意我們。
但就在此時,我看了一眼大門口,大門口竟然站着個不大點的孩子,我看見那孩子還有些眼熟,好像哪裏見過,但下意識的我就想起了無頭鬼,便仔細的看了一眼,結果看了果然就是無頭鬼。
無頭鬼站在門口看着院子裏面,它的頭在手裏面,身體僵硬,但手裏面的頭卻不僵硬,我看着無頭鬼的頭,無頭鬼的頭那雙眼睛正在找什麼,找了一會露出詭異的笑容。
我順着無頭鬼的目光看去,落在沈青青身上。/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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