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走了以後,孟聽雲一直處於昏迷的狀態睡在那裏,有時候半睡半醒,有時候在說夢話,但含糊不清,聽不太懂,只是情緒似乎很無助很慌亂。
我決定還是給柳如月去個電話吧,把這裏的情況老實交待一番,否則事後讓她知道的話,就不好解釋了。
我坐在沙發上給柳如月打電話,打了好幾遍,也沒有人接,估計她可能還在忙,只好作罷。
我躺在沙發上,感到有些餓,便去廚房弄了些吃的,吃過以後,感覺困意襲來,不知不覺竟然給睡着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被孟聽雲的哭喊聲驚醒,「你……你不要過來,你是個魔鬼!大魔鬼!你不要殺我!啊……」
我連忙坐起來沖了進去,發現孟聽雲已經坐了起來,睜大眼睛,大口喘氣。
「怎麼了?」我問道,「做惡夢了?」
她驚魂未定,沒有說話,眼淚簌簌的流了下來,抱着膝蓋哭了起來,楚楚可憐。
「夢見什麼了?」我問道。
「我夢見他,他要殺我。」孟聽雲說道。
「誰?」我問道。
「我爸。」她緩緩說道。
我一愣,連忙安慰她,「別這麼想,不管怎麼樣,孟總他還是很愛你的,中午那會兒喝酒的時候,他還給我打電話了。」
孟聽雲抬起頭,「他給你打電話?幹嘛?」
「他拜託我好好照顧你。」我說道,「而且他還說了謝謝。」
孟聽雲垂下頭,依然哭泣。
「算了,別想了。」我安慰她,「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好好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她抬頭看着我,有些感動,靠在了我的身上。
我一愣,連忙輕輕推開她,說道,「快睡吧,你酒都還沒醒呢。」
她默默的點點頭,像個聽話的孩子一樣睡下,我給她蓋好了被子。
出來以後,我躺在沙發上,心思浩渺。想起白天發生的一切,感到一陣陣揪心,也難怪孟聽雲會做那樣的噩夢,如果換成我,恐怕也會做。
可孟總,他真的是那樣的人嗎?我暗暗揣摩了半天,似乎也沒有什麼頭緒,慢慢的也睡去了。
睡的正香,忽然被一陣電話吵醒,我懶得去接,無奈那電話一遍又一遍的響着,實在是無法入睡,只得醒來,尋找聲音來源。
找來找去,才發現是孟聽雲的電話在響。
我拿過來一看,發現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便沒有接。
然而我沒有想到的是,那個電話竟然一直不斷,堅持不懈的打過來,好像如果不接的話,他就要一直打到手機沒電為止。
我看了一眼臥室里的孟聽雲,發現她還在熟睡着,猶豫要不要叫她接電話。
電話仍然在響,我忽然想,會不會是她媽媽打過來的?就算不是她媽媽打來的,這麼沒完沒了的打,恐怕是真的有什麼急事吧?
想了一下,我還是接了起來。
「餵。」我說道。
「你是誰?」那邊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找孟聽雲吧?」我客氣的問道。
「是啊,你是誰?」那邊毫不客氣道。
「我是孟聽雲的朋友,她喝醉了,已經睡了,你有什麼事兒,我可以幫忙轉告。」我說道。
「睡了?」那邊問道,「睡你那兒了?」
「嗯……是啊。」我說道。
不料那邊一下就急了,「孟長海,你聽見了麼?你女兒都跟別的男的睡了,你還在這兒跟我扯什麼蛋!」
「這時候就別說這些了,說正事。」我聽見孟總說道。
我一愣,這女的和孟總在一起,那她是誰呢?
「你現在趕緊叫醒她。」那女人對我說道,「讓她趕緊過來公司一趟!」
「去公司?」我納悶。
「你別廢話了!」那女人着急道,「快讓她來救我兒子!」
「你兒子?」我更加納悶,「誰呀?」
「陳可!」那邊咆哮道。「她快要害死我兒子了!」
「陳可?」我一愣。
這時候,孟總忽然接了電話,說道,「於浩,別說了,快帶着小雲來一趟公司。」
「好。」我連忙答應。
陳可?他出了什麼事?
我正琢磨,準備去叫孟聽雲,一抬頭發現她站在那裏,「怎麼了?誰的電話?」
「好像陳可出了什麼事,她媽媽打電話讓你趕緊過去呢。」我說道。
「他能出什麼事兒?」孟聽雲不屑的說道,「準是又在搞什麼絕食之類的嚇唬人呢,他就擅長這一套,以前他就搞過這個。」
「還是去一趟吧,」我說道,「絕食也不會在公司絕食,再說孟總也打電話了,讓趕緊過去。」
孟聽雲十分無奈,「那走吧。」
我便跟着孟聽雲,打車往公司去。
出租車一到公司門口,還沒有下車,光眼前的景象就不禁嚇了我們一大跳,因為那裏聚集了一大堆的人,人聲鼎沸。
我和孟聽雲相視一眼,都嚇了一大跳,不會是已經出了什麼事兒吧?
「快走!」我給司機扔下一百塊,然後趕緊和孟聽雲下了車,向門口奔去。
擠到人群跟前,我連忙問,「出了什麼事兒?」
「上面,有人要跳樓。」一人指着天空說道。
我們頓時一驚,目光急忙朝上望去,果然看到樓頂上,站在一個人,長海集團的樓有二十多層,加上又是晚上,所以看起來並不那麼清晰,人看起來也很小。
但這距離已經足以讓人感到驚心動魄,壞了,陳可要輕生!
孟聽雲似乎也嚇壞了,驚慌失措的問我,「現在怎麼辦?」
「上樓頂!」我說着,急忙拉起孟聽雲進了公司,搭乘電梯往樓頂而去。
一上樓頂,發現孟總他們好幾個人都站在那裏,正在勸阻陳可,而陳可,就站在樓頂的邊緣,在黑暗的夜色里,晚風獵獵的吹動着他的頭髮和衣服,神情絕望而痛苦。
有個女人一見我們上來,頓時對陳可喜道,「陳可,你看,小雲這不是來了麼!快下來,她來了!」
那大概是她的媽媽,就是剛才給我打電話的那個人。
陳可這才慢慢測過臉來,神色淒楚而絕望,望着孟聽雲,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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