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甜一聲驚呼,我心中暗叫完了完了,怎麼又踏空到了一個懸崖下。
突地感到屁股處柔軟一片,觸手儘是草。
心中大喜,命不該絕,是一個青草坡。
慌亂之後和胡甜揪着草朝下滑。
及眼底,一條白亮亮的帶子,竟然還在扭動。
這特麼不會是無意間闖入了一個原始森林,碰到了傳說中的白怪龍吧。
終於到底,啞然失笑,還真應了劉古碑說的話,世上本無陰詭,是人心太陰詭。居然是一條白亮亮的河,一米多寬,前不見頭,後不見尾,反射着白亮的光。
四野一片黑暗,只這條河白得慘然。
心裏一跳,同樣的情景,我和若晜以及劉古碑在風雲山老祖洞子下見過,當時我還大呼着說是熬人油,被劉古碑搶白了一頓,說是源頭化下的石蠟。
莫非?
拉了胡甜狐疑地走到河邊,看清了,這次不會認錯,還就是亮亮的石蠟,不同的是,竟隱隱地冒着熱氣。
要不說人的經驗還真是個寶,這次我不會再瞎慌了。
果斷拉了胡甜,逆流而上。那天劉古碑就是這樣的,他說源頭定有出口。此時石蠟河冒着熱氣,要麼是從風雲山流下來的,要麼不遠處有什麼講究,總之,朝上走是對的。
約摸兩里路,前面隱約看到一排房子。
房子橫跨在石蠟河上,一排門反襯着白亮的光,但沒看到什麼人影。
我拉了胡甜停下,走到旁邊的草地上坐下。
是這一段的經歷教會了我要冷靜,越是看不到人的地方,越要謹慎!你以為沒有人,猛不丁有人在你後背一拍,三魄出竅,七魂遊蕩。我和胡甜可不是劉古碑,也不是周春和若晜,經不住這樣的嚇。不明情況瞎摸亂闖,不僅找不到師傅,救不得周春,說不定和前幾次一樣,反會搭上自己。
靜待天亮。
坐下後胡甜輕輕地問我:「周春和你還好嗎?」
哎喲我去,這女人的如綿的心思,可是無孔不在。我輕輕說:「不好,剛見面,又沒了。」
「她是個好女孩!」胡甜嘀咕一句。
我聞着胡甜身上熟悉的汗香味,答一句:都好。
「我比不上她!」胡甜蜷着身子朝我身邊靠了靠。
這是個什麼時侯呀,心急如焚,哪有閒心吃這乾醋哦。
剛想把原來和她說過的「你沒事和一個女鬼生什麼氣」這句話重複一遍時,胡甜悠悠地開了腔:喜歡一個人是使自己快樂,而愛一個人是讓對方幸福!
我心裏一震,明白了胡甜說的意思。周春義無反顧隨了三爺而去,頭也不回,或許,她最大的希望就是我的幸福!
突地心疼!
胡甜一笑,拍拍我的手說:「你也幹嘛為一個女鬼揪心!」
「哎,逗你的,看你一臉苦相,打起精神,帥哥,天亮,我們一起迎得美人歸!」
胡甜就是這樣精靈乖巧,我還真的精神一震。
此時天開始放亮。
薄薄的霧氣慢慢化開,慘白石蠟河反襯着亮光,哦,準確地說,竟還閃着彩光,夜裏看不清罷了。古怪,幾個意思?
站起來一看,原來是一條大峽谷,得有三層樓多深吧。
我和胡甜是沿峽壁蓬蓬的青草亂藤滑下的。
而峽底,就是這條怪異的石蠟河,不遠處,就是那排房子。
此時一目了然:房子一橫排,約摸得有十多間吧,原來是玻璃大門,怪不得昨晚看着反襯了亮光。很齊整而且還感覺很貴氣的樣子,不象老建築,至少這樣氣派的玻璃門很上檔次。
「走吧,爺們,去為你的美女和師傅戰鬥!」
晨光里,胡甜俏笑嫣然,雙眸閃閃發光,握着嬌小的拳頭在我眼前直晃。
我喜歡她的快樂,還有那份不做作的古靈精怪。我身邊的三個姑娘,一樣的面孔,卻完全不同的性情:要是若晜,此刻絕然還是呼呼地鑽在我懷裏,她才不管這是哪,在她的世界裏,有她小哥的地方,就是家。而要是周春,早勾了我脖子去玩石蠟了,她是快活一分鐘,絕不虛度下一秒。胡甜卻是理性的乖巧,就象是高處的葡萄,你總想夠着她,但卻又不知道她是否是真的熟了。
我一笑,拉起胡甜,朝着那排房子摸去。
小心,再小心。
注意到屋角下有個探頭,拉着胡甜指了指。胡甜伏在我耳邊說:「傻呀,要發現我們早發現了,要麼是不在意,要麼是真的沒人,進去!」
胡甜得她哥真傳,關鍵時刻總比我果斷。
輕輕地推開當中的玻璃門,進去,竟是個迴廊。
這也是奇怪,在我的印象里,不都是進去一個氣派恢宏的大廳麼,還有個前台,裏面坐着一個永遠在塗指甲油的嬌小姐。
這應該是橫跨在石蠟河上的一條過道,安靜。
索性伸直了腰,先前還本能地彎了腰。
向左向右?想起胡甜調侃過我的「男左女右」,毫不猶豫朝右邊走去。
有近五十米吧,到頭,一拐,唬得我和胡甜差點跌坐到地上,胡甜緊緊地拉了我,指甲快掐進肉里了。
兩排人,分列在象屋子一般寬的過道上,靜靜地挺立着。
我呼地摸出了青銅小刀,胡甜嗖地掏出了青銅劍。
沒有動,也沒有反應,根本無視我們的存在。
小心地摸過去,還是沒有反應。
胡甜毛起膽子劍尖在最近處的一個人衣角一點,劍尖一凝,還是沒有反應。
死人?
快步走上前。
老天!
跟真的一樣,竟是一個個的彩色石蠟人!
明白了!
石蠟河冒着熱氣,天亮後還發現隱閃着彩光,卻原來,這裏是在造這些彩色石蠟人的一個所在。
我握着青銅小刀,胡甜執着劍,從中間小心地走過。
陰冷突地纏滿心間,胡甜的劍也哆嗦了起來。
我們竟然看到了一個個熟悉的人:蘭姨、周全福、老張、胡明、胡兵,特麼居然還有劉古碑。怎麼還有兩個護士裝的?制服誘惑?想起來了,這不是第一次我到太平間報到後在食堂打聽過太平間詭異的兩個護士麼。胖嫂!有獎售面的胖嫂,跟着的幾個人許是她的夥計吧。還有李王,我公安局的同學李王。
陰冷躥骨。
怎麼還有我,還有四個一模一樣的姑娘,哦,是胡甜吧,還有娟兒,若晜,周春!
劉鳳亭!她旁邊的是趙路,請我去見劉鳳亭的趙路。
接着往前走,一群面容僵直的人。
成一團。數了數,剛好三十八,我發現了內中有太平間的老者和年青人。
而再過去,很多,成群成堆,不認識。但裏面有個半大小子在一群大人中挺扎眼的,心裏一跳,那不是找我要過糖的半大小子嗎,他身邊的就是他媽媽,這一群人,應該就是風雲鎮上的人,或者準確地說,是被困在風雲洞裏的那群人。
額上冷汗滾滾,很顯然,凡是我認識的,或者說凡是與我有過接觸的所有人,全在這裏被製成了栩栩如生的彩色石蠟人!
胡甜在旁突地一拉我,往回走。
不明所以,到了先前的頭前,胡甜又細心地看了起來。
突地一指蘭姨的額頭,駭然一個紅點。
原來胡甜細心,發現了這點不同。
再細看下去,凡是與我有過親密接觸的,包括我自己,額上全點上了一個紅點,其餘的人沒有。
後背上衣服貼在了背心,這是什麼講究。
復朝前走,快到頭了。
竟是兩個蒙面黑衣人。
這倒是不太認識。
我輕輕地上前摸摸,駭然縮回手。
老天,竟有股溫熱。
胡甜也在另一邊摸了下,也是突地縮手,看來一樣。
和胡甜對望一眼,剛想跨步上前,突地,那兩個黑衣蒙面人竟說話了,「參觀完了裏面請!」
跟着兩人手朝前一伸。
這兩個是活的!
胡甜一下抓了我的手。
前面,是一道更大的玻璃門,卻貼了彩紙,很漂亮,但看不清裏面。
此時想退也不成了。
毛起膽子上前推門。
駭然一口青銅棺擺在屋中,裏面也沒有人。
和胡甜進去,玻璃門無聲地關閉了。
湊到青銅棺前一看,心裏更是陰冷。
我知道,我碰到真的了,這口青銅棺,與太平間的青銅棺一模一樣。原先只是在樹林裏遠遠地看到過,不辯真假。當然我也在幻覺里見過,不算太真切,此時當面一看,紫光青冷,確實是真真切切的青銅棺,棺蓋嚴實。
地上,卻是鋪了厚厚的地毯,我們踩上去,一點聲也沒有。
心裏剛想着,既然九死一生進來了,不如打開棺材看看,一直折磨我的真的青銅棺里,到底裝了啥東西。
使一個眼色給胡甜,上手,兩人一人一頭,剛想使力。
咚咚咚咚!
突地,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這麼厚的地毯,哪能有聲?
駭得縮回手,朝左邊傳來聲音的牆面看去。
一模一樣的牆面,此時,竟然咔咔地挪開,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暗室呀。
剛一條縫,卻是紅光一閃!
驚得張大嘴,牆面越挪越開。
紅光乍起,和外間完全不同,裏面,居然是一滿屋的紅燈籠,而燈籠下,駭然一頂紅轎子,擺在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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