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別嚇人了,這都是我朋友,來來來,喝酒,唉,我說你們死啦,來給客人倒酒啊。」
黃皮笑嘻嘻的,招呼着我們。
老張不是拉着我,早嚇得倒在了地上。
而吧枱邊那些服務員,黃皮這麼一喊,全象是又上了發條的鐘一樣,一下子動了起來,叮叮噹噹地拿了酒過來,端來了杯子。
「嘻嘻,這麼不禁嚇啊,老公,還真的有趣哦,鬼駭人不得成,人駭人,駭掉魂哦!」
咦?
怎地是個女人的聲音,嬌嫩得很,而且我聽着,腦子中一閃,似乎有個記憶的影子划過。
「起來哦,別把我舞台壓垮了,唉,我說那大姐,你該減肥了,就數你最胖,快起來。」
我和老張完全蒙了,驚得嘴合不攏。
那黑衣人竟是一彎腰,用手一個個拔弄着地上的三個姑娘,她說最胖的,是說的周春,周春最豐滿。
古怪啊!
三個姑娘站了起來。
白骨和周春定定地看着我,沒有說話,站起後,也沒有朝我挪動,而我從周春和白骨的眼裏能看出,醒了,沒事,是正常的。
只是那姑娘,還是低着頭,沒有抬頭,站着,不動也不說。
黃皮笑嘻嘻地給我們從服務員手中端着酒,這特麼古怪伴着隨意,我們機械地接了酒。
而黑衣人笑着,慢慢地退下黑衣。
頭掀開,我呀地一聲,老張差點歪地上,我拼命地扶了。周春和白骨卻是同時鼻子冷哼一聲,沒有動,更沒有驚訝。
老天!那黑衣人頭上的黑帽子掀開時,竟是一幅骷髏的面容,兩個黑洞,大得能塞進雞蛋,這特麼黑洞洞的,是眼睛麼?
「媳婦,別鬧!」黃皮又說着。
「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嬌笑。
黑衣人一下子揭下骷髏來,搞什麼搞,原來是個骷髏面具。
而這面具拿下來的那一刻,我心裏咚地一下:祈容!
怎麼是祈容啊!
我和白骨去那冥街買衣服,就是從祈容的店裏買的。
祈容竟是黃皮的媳婦?
這特麼太扯了,也太詭異了吧。重新開張的藍調酒吧,老闆娘居然是個賣紙貨的,在冥街上賣死人用品的!
而同時,我的胸口又開始微痛,是那紅印子子又在開始悄悄地生長的那種張力的痛!
「她,她是你媳婦?」老張抖索着問。
「怎麼啦,不漂亮?」黃皮依然是笑得意味深長。
而我一刻也沒有鬆手裏的青銅小刀。祈容能識劉古碑的逃生術,能識劉古碑那老小子的壞脾氣,鬼才相信她是什麼黃皮的正經媳婦啊!
突地呀地一聲,那一直低着頭的姑娘此時似醒了一般,抬起了頭,一掠頭髮,媽呀,我差點叫出聲來:若晜!
還真的就是若晜!
只是臉上僵硬一片。
周春也發現了,怪怪地看着。
「老公,我說給你個驚喜,怎麼樣,這驚喜大吧?」祈容說着,一指若晜和周春。
黃皮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語氣中竟是討好的成份:唉,媳婦,大驚喜,雙胞胎俟!
「哼,是她不聽話,要不,還是三胞胎呢。」
祈容說着一指白骨。
天啦,我能聽到我小心臟快跳出胸腔的聲音。
祈容知道白骨,周春,還有若晜,是長的一模一樣的臉。而白骨,其時還戴着口罩,架着墨鏡。換句話說,祈容根本就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
這麼說,在那冥街上買衣服時,她就知道了麼?還是從那個時侯她就知道了後,特意設了這麼大的一個局,把我們全弄到了這裏?胸口的微痛一陣緊似一陣,此時更明顯,我心亂如麻,而腦子嗡叫不止,生疼!
突地我們身後一聲玻璃碎地的聲音傳了來。
是小秋不知怎麼搞的,竟是將一個酒杯摔碎到了地上。
突地人影一晃,我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小秋已然被祈容扯到了手裏,臉色慘白,求救似地看着。
「笨身笨腳,偏還就伶牙俐齒,你說你這麼笨,能幹什麼,只會嚼舌頭吧,洗手間裏沒說痛快,要不要我提供個包間你們倆去說個盡興啊?」
小秋臉色從慘白變成了灰白,全身抖得象樹葉。
老天!我和祈容在洗手間裏的一切,原來祈容早知道啊。這麼說,我們進來的一舉一動,祈容其實瞭然於胸。
我冷笑一聲說:「還認我這個故人,就幫這小陰魂求個命,別為難她,是我逼她的!」
「呵呵,小陰魂,我說李青雲,你現在也是半個道士囉,那老傢伙還教了你什麼啊,還滿嘴什么小陰魂,我這是酒吧,不是你的太平間,是不是小陰魂,你可看清了。」
我一愣怔間,祈容突地手朝下一扯,天,小秋的外套一下子扯了下來,只剩了紋胸,小秋一下子蹲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有這麼美的小陰魂麼?」祈容看着哭坐在地上又羞又急的小秋對我翻着白眼。
是我的眼睛騙了我麼,可我明明地看到,小秋的腳飄在地上的,並沒有踩實啊。
慌慌地又去看其它的服務員的腳,老天,全是飄在地上的,這沒錯啊。
我突地冷笑:沒事別裝,帶管制刀具犯法,隨便打人也是不對的,特別是期負同類,更是可惡!
「李青雲,你要是讀書時有你現在這份聰明勁,早上北大清華了,別在我面前賣弄,我懂,你不就是看腳麼,來,姑娘們,抬起腳,給這傻大個普及下今年的時尚。」
隨着祈容的叫聲,服務生齊齊抬起腳,而不太明亮的燈下,我一看,臉真的紅了,差點背過氣去,太特麼尷尬了,每個姑娘的腳上,全是一雙厚底鞋,就是今年特流行的那種內增高的厚底鞋,鞋底上是一圈的黑,而上面,卻是一圈的白,踩在黑水泥地上,特別是黑地板上,猛不丁看去,人變高了,如果在昏暗的燈下,那就跟浮起是一個樣的。
腦子糊塗了,這就是叫做明明有詭,卻是抓不到的節奏麼。
我突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叫李青雲?」
「太平間的值班牌上那麼大的字,你還真當我是鬼啊!」
祈容哈哈大笑。
我徹底蒙了!
拼命地穩住神,我得把若晜帶出去,不能在這個地方久呆,有問題,反正是說不出的詭異,明明剛才我碰到了巨大的反彈力,可特麼我破妄之瞳看過去也好,聽祈容的搶白也好,我面前還就站着一個活生生的姑娘。當然,上次在冥街,我也見過祈容,確實是人,媽地,這特麼太古怪了。
我朝着若晜招手:「到小哥這來。」
而若晜卻是比我更蒙,怪怪地看着我,又看看祈容,沒有動!
天啦,若晜不認識我了?
而這時,白骨和周春卻是走到了我的身邊。
「想法走,有陰煞!」白骨幾乎快鑽我懷裏,嘴湊到了我耳朵根子裏。
「有這麼膩歪麼,羞也不羞,好了,喝杯酒吧,來了反正都是客。」
祈容看着白骨湊向我,呵呵地笑着。
祈容始終氣定神閒,一幅全然在她掌控中的樣子。
而白骨說的什麼「陰煞」,我雖不懂,但這裏着實怪異,我真的得想法走。而且我更悲哀的是,我的若晜,如失憶一般,不認識我們了,出了事。
服務員在開始整理桌椅,而我此刻更悲哀的是,我真的不知道,這裏到底是陰府,還是陽間,都透着古怪,但又都是人。而祈容,明顯有着我們打不過的功力,到底她是個什麼來路。
聯想到老張說的那天晚上,黃皮半夜跑去後,太平間就出了問題,是不是與祈容有關。
「你認識我師傅麼?」我故意問,拖着時間。同時眼睛悄悄地瞟向門邊。
只有一個門,門口有黑帘子,是酒吧通常的設置,離門大約三十多米的樣子,白骨和周春沒問題,我也沒問題,可一瞬到那門邊,問題是老張,我如果和白骨一人拉老張一隻手,相信能逃,但得想個辦法讓祈容不能阻我們。
我突地瞟到笑嘻嘻的黃皮,腦子一轉,有了,該你倒霉了。
「那老傢伙,見天就想白吃豆腐的主,誰不認識他啊,你去問他,他也認識我,嘿嘿,這老傢伙,怪有意思的,嘿嘿。」祈容說得意味深長。
難不成劉古碑和祈容是在一個地方學的法?
可師傅從沒說過有這麼年輕的一位同門弟子啊。
但祈容的功法,明顯地高於劉古碑,這又是怎麼回事。
不能多想了,正如白骨所說,得馬上出去。
我甩一個眼神給白骨,同時悄悄地瞟向黃皮。
白骨聰明,微點了下頭。
而此時,祈容正在收拾地上她的面具。
急旋,風一般,我和白骨一左一右,同時掐住了黃皮的脖子。
「走!」我暴叫一聲。
周春也聰明,一把拉起老張,我們飛旋到門前。
可還沒站穩,祈容卻是生生地擋在了門帘前,冷冷地看着我們。
「我不問你來路,你別問我去路,黃泉路遠,活人路難,你放一線,我收一手,大家好走,成麼?」
我冷冷地說。
「一套一套的,酸不酸啊,看了老傢伙給你的書?」
祈容冷然說。
劉古碑還有書?
媽地,這倒是沒聽他說過。
但此時我不能想書的事。
「我可沒耐心。」我手中緊了緊,黃皮掙扎着。
能感覺到,黃皮還就是一個普通人。
「媳,媳婦,算了,我疼!」
黃皮乾咳着,我稍鬆了下手,不能當真把他掐死了。
「你疼關我什麼事,你死了最好。」
祈容一臉冷然。
難不成搞錯了,他們就是一露水夫妻啊,完了,這人質不頂用了。
「我,我,我死了,你可找不到那張圖了。」
黃皮突地掙扎着說。
圖?我腦子一崩。
「好吧,你們走。」
祈容變臉如翻書,突地一挑門帘,對我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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