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
張恆坐下沉吟道:「寧岡邊境下面的那一條河的,那有一個橋你還記得不?」
「當然。」
這個龔曉宇還是有一點印象的,在寧岡鎮到山頂上的邊界線是有一條大河的,當初他和楊英偉去圍堵迪爾的時候就是從那裏走的,只不過沒有走那個橋,而是游過去的,為的是縮小目標。
說起這個橋,一開始是方便寨民們從那裏到邊境線下方的那片山林里采果實和山貨的,但是這些年之後,這個橋真正的用途更多的是方便走私,軍方一直都很苦惱這件事情。
張恆繼續說道:「其實那邊境線下面也沒有多少果實了,那個橋還挺大的,要是毀掉確實挺可惜的,不過現在這個橋已經沒了?」
「怎麼的?讓你們炸了還是被鬼村的大水沖跑了?」
「扯淡,鬼村得多大的水能把那個橋沖跑了?」張恆低聲說道:「是岩康炸的。」
「他為什麼炸了?」
那個橋還是挺大的,雖然有些年頭,但還算是堅固,據說是當年自衛反擊戰的時候留下來的,當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覺得是假的,因為這不是當年反擊戰的主要戰場,距離還有很遠呢。
他有點好奇的是岩康為什麼要炸了這個橋,那裏是走私山貨的人最常走的一條路,因為比較近,從邊境進來之後就是大山,過了橋之後就是鬼村和牛皮寨的交界處,那個地方還是很好隱藏和交易的,現在岩康把橋給炸了,那不是等於毀了自己的財路嗎?
不過話也說回來了,那個地方也都非常的敏感,邊防部隊經常光顧,後來他們協防兵不也是駐紮在寧岡一段時間嘛,經常去那裏巡邏,所以幾乎很少有人走了,都是一些普通老百姓,弄點皮毛過去賣。
龔曉宇腦袋裏面閃出來一個想法,岩康現在負責整個邊境的走私生意,那麼肯定有自己的路徑,這個橋對於他來說一點用處都沒有,要不就是……
張恆說出來了他的另一個想法,說道:「很明顯,那伙人不是岩康的人,當時我們接到命令,在鬼村這邊封堵他們,結果看到岩康的人從橋頭那個地方跑到了樹林裏面,他們手裏沒有東西,我們也沒有在意,結果那群毒梟剛上橋,我們正要開火把他們堵住的時候,橋炸了。」
「我去,那肯定很壯觀。」
「可不壯觀,那群毒梟都被炸成灰了……」
這麼一說,算是全都解釋通了,岩康這麼做一來是覺得他用不到這個橋,這個距離邊境線實在是太近了,從山頂上下來就是了,寨民們都沒有用這個橋,幾乎沒有人去邊境線上營生了,最多也就是軍方用用。第二點就很明顯了,他這是略施懲戒,那些敢違反他的規則的人,他都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幹掉,起到警示的作用。
好久都不見了,戰友之間絲毫不感覺到生疏,儘管兩個人都有一種感覺,坐在身旁的戰友已經成長了。其實是他們都在成長着,不在是以前那個剛剛入伍什麼都不懂的小新兵了,也不是開槍殺死個人晚上都會做噩夢的孬兵了。
張恆嘆聲問道:「你們不會是來打岩康的吧?」
「不能告訴你,獵鷹規矩多,你知道的。」
張恆搖搖頭:「其實當初我不去獵鷹,是覺得那不適合我,我有點厭倦戰爭。好男兒當報國,這沒有錯。但是這裏的百姓又招誰惹誰了?他們有什麼錯?可是現在快離開部隊了,反而有點捨不得,當兵四年,來了寧岡兩次了,每一次都是一年,我有點想念紅鷹旅……」
其實龔曉宇知道,張恆有點接受不了這裏如此多的黑暗,在那些毒梟的眼裏這些老百姓的命都不算命,和平時期他們都過着安逸的生活,而唯獨這裏還經受着戰亂,這是他們每個人都不能接受的,這種無力的感覺會讓他們感覺到羞愧。假如現在是戰爭時期,龔曉宇能保證張恆絕對是沖在前面的人物。
「早晚都是有這麼一天的,沒準哪天我也是轉業了,別難受。」
「你他娘的上尉,服役期十年,你別逗了。」
龔曉宇揮揮手說道:「你別看這個,等到那個時候,我或許犧牲了,就算是沒有,也離開獵鷹了。沒有你們哥幾個,我還有什麼出路?不如轉業來的痛快。」
「你是獵鷹的人才,你們首長能放你走嗎?」
「你不懂,干特戰的,哪有干一輩子的?所謂的干一輩子,大概就是干到死吧。」
龔曉宇嗤笑了一聲,說道:「你這不算什麼,我看到過太多的獵鷹老兵,幹了五年的特戰卻不得不因為服役期滿而離開獵鷹的,帶着一身的傷病。他們征戰無數,豈不是更加的悲涼?」
「按照你這麼說的話,好像還真的是,哈哈。這次派兵結束之後我就走了,本來這個時候是士官優選,我也不參加了,反正都快轉業了,沒有必要再在部隊混一年了。」
士官優選,是指士官的晉升考核。比如下士到中士,是要經過重重的考核,難度倒不是特別的大,只不過比較嚴格,以張恆現在的狀態的話,恐怕就有點難度了,不過也應該不算是什麼大問題,要是有點人脈的話就走個過場就行了,像張恆這樣的,康明都肯定是給安排好的。
他現在是中士,的確是到了士官優選的時候了,晉升上士,優選只是其中的一個步驟,的確,要是換成龔曉宇的話也感覺沒有必要了,都快轉業的人了,還有什麼心勁了。
龔曉宇攤攤手問道:「說說岩康的事情吧,我們這次任務不是關於岩康的,現在是什麼情況?」
「沒什麼情報,和武警有血債,這是沒有辦法調和的。我們曾經配合他們去過一次寧岡,倒是無功而返,那個帶隊的人還被岩康給打傷了,對付岩康,就要面對這滿城的老百姓,一個個拿着獵槍把我們當成仇人一樣。」
「那個秦鵬該死,他還算是一個軍人嗎?」
龔曉宇對那個秦鵬是一點好感都沒有,玉香儂的事情只是一方面,他那種態度就不是一個軍人應該有的,有什麼權力可以向平民開槍呢?尤其是他們明明知道走貨的人就是老百姓,都是被蠱惑的,還痛下殺手。
張恆搖頭:「話也不能這麼說吧,不管怎麼說,邊防部隊不就是那個樣子嘛,要是沒有他們那種二話不說的態度,邊境不一定變成什麼樣子呢,那個秦鵬有錯,但是岩康不能殺了他,那樣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所以邊防部隊那邊是什麼態度?」
「在研究岩康呢,他們下邊的命令就是,看到岩康就逮捕或者射殺。」
龔曉宇輕笑了一聲:「抓岩康,得一個集團軍。」
「或者是特種部隊呢?」張恆輕笑了一聲,看着龔曉宇說道:「你自己就是特種部隊的,你沒有辦法嗎?」
龔曉宇默不作聲,辦法可以想出來一千種來,只要情報說明他在一個確切的位置,他們完全可以喬裝滲透也好,狙殺也好,都能搞定岩康。
龔曉宇說道:「猛虎分隊不就在這麼?獵鷹的二線戰備部隊,他們也可以做到的。」
「誰願意去啊?」
張恆嗤笑了一聲,低聲說道:「你自己想想,不管是你們獵鷹的老高,還是紅鷹旅的康明,他們願意對付岩康嗎?先不說有多大的難度,任何一個有良心的都知道這僅僅是血債,目前從大局上看是動不了岩康的,邊防部隊來了好幾次了,說動用特種部隊,肖勝都給壓下來了,拿手續說事,畢竟名義上,這基地里的特種兵只是巡邏和偵查的嗎?紅鷹旅是來站崗的。」
「哈哈,你他娘的真會形容!」
「本來就是嘛!」
張恆不以為然的說道:「這種事情不能研究,一研究你就發現太多的事情了。現在不光是我們,包括那些駐防兵都很少巡邏了,邊境線都是岩康在把控着呢,根本就沒有人走,岩康走貨的時候你也發現不了,情況很簡單。」
「看來情況是有點麻煩。」
張恆點頭說道:「把這些情況告訴你,是怕你以後對上岩康,你向來是有這個狗屎運的。這邊境等你們去了看看之後就知道了,雖然不是很混亂,但是危機四伏。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現,各方勢力都攪合在一起了,鱷魚不死就敢動岩康,那就等着吧,打亂起來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這個問題龔曉宇早就意識到了,雖然他沒有來邊境,但是可是說張恆說的這些邊境現狀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當初他也是這麼和老爸說的,所以才有了現在的局面。
不過龔曉宇好像一下子明白了好多事情,包括為什麼有這一次的行動!
這種想法一閃而逝,有點大膽,但是龔曉宇覺得有這個可能!
張恆問道:「我聽說你當隊長了?」
「誰告訴你的?」
「上尉不都是隊長嗎?再說了,我聽獵虎那個傢伙說的,他好像挺恨你啊?」
「嗯,應該是吧,虐的他們有點慘,哈哈!」
他們來了這么半天了,可以說猛虎分隊的那些人都沒有給他們好臉色看,要不是和獵鷹特別行動組對抗失敗,他們也不會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不過這也沒有什麼,獵鷹各個戰隊之間向來都是勾心鬥角,上了戰場都是生死兄弟,這或許就是戰友的深刻詮釋吧。
張恆嘆道:「我聽說老譚犧牲的消息了,現在沒有人和你鬥了,你應該輕鬆不少吧?和兵王的關係咋樣?」
「和孫昊啊?我和兵王的關係那必須好啊!」
「真的假的?」張恆有點不相信的問了一句。
龔曉宇篤定的說道:「那必須的啊!生死兄弟!」
「哦……」
張恆的話音剛落,只見指揮室那邊衝出來一個身影,手裏出現了一把手槍,怒吼了一聲:「龔曉宇!」
「啊?到!」
龔曉宇嚇得一哆嗦,轉過身的時候孫昊已經舉起了手裏的手槍,對着二十米之外的他就扣動了扳機。
「我勒個去!」
龔曉宇踹了一腳張恆借力翻滾了一圈,剛才他坐的那個地方出現了兩個彈痕,嚇得龔曉宇拔腿就跑。
張恆的冷汗都下來,怒吼道:「你大爺!這關係叫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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