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壽又指着布問道:「這布怎麼賣?」
「這布麻布一匹要五百文,粗布一匹要八百文,棉布更貴,要一兩銀子一匹,這種綢子緞面的則要二兩銀一匹,你看你要多少?」
秦壽拍拍腦門問道:「一套成衣要幾匹布?」
噗,肖艷兒笑噴了,感覺秦壽就是個憨貨,指着成衣道:「男子一套成衣一般六七尺布就夠了,一匹可以做好幾套呢。」
呃,秦壽老臉一紅,還好臉黑就算紅了,別人也看不出來,知道自己問了一個白痴問題,便道:「左手邊那套藍色衣服拿給我,然後這種藍色棉布要一匹,這種帶花的綢子要一匹,給我算便宜點,下次還來你家。」
肖艷兒眼睛一亮,不由得多看了秦壽幾眼,沒想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一天,還好她本着和氣生財,並沒有做出什麼不禮貌的事情,要不然真就錯過了一個大客戶。
這年頭家家日子都不好過,平時買布也是幾尺幾尺買,像秦壽這種一買就是一匹的倒是少見。立刻拔動算盤,很快就算了下來,其實也沒什麼好算的,都是整數。
言道:「藍色棉布一匹是一兩銀子,碎花綢子一匹二兩銀子,一套衣服一兩銀子,總共是四兩銀子,給您打個折,收您三銀八錢,你看合適嗎?」
秦壽笑笑,從懷晨掏出四兩銀子放在了桌上,問道:「有小女孩用的手絹嗎?多的錢就給我算成手絹吧。」
「多大小女孩?」肖艷兒眼睛一亮,又問道。
「一個十歲,一個六歲,你看她們用什麼樣的手絹合適。給介紹幾款吧。」秦壽也不知道小女孩應該用什麼樣的,只好把希望寄托在老闆娘身上。
肖艷兒笑着點點頭,從櫃枱後面拿出幾款手絹,一字擺開,道:「這手絹也分好幾種,不過你面料買的是綢子的,手絹我也就拿高檔次的給你看,省得配不上衣服。」
秦壽挑眉,講究還真多,果然女孩子買東西就是麻煩,哪像自己一套衣服就搞定,什麼都不用配。
「這手絹繡雙花的是三十文一件,繡單花的十五文一件,還有沒繡花的是十文,你看要哪種?」
秦壽把手往衣服上蹭了幾下,才用手指挑起一件雙花細看,原來雙花竟然是指雙面繡,雖然秦壽對此沒有研究,不過也能認出好壞來,單花不用看就是單面繡。
就在秦壽挑選手絹時,從外面走進來一位趾高氣揚的女子,人還未進來一股廉價的胭脂味先傳了進來。
鄭麗一進門就看到了一身補丁的秦壽,頓時鼻子不是鼻子臉不臉的挑剔起來,尖着聲音道:「喲,這肖家布莊什麼時候這麼隨便了,連叫花子都能進來挑手絹?」
「不過這叫花子摸過的東西,肖老闆你是打算再賣給誰呢?本姑娘可不用叫花子摸過的東西!」
秦壽眉頭一皺,臉上浮現一股怒氣,轉頭掃了一眼鄭麗,差點把早飯吐出來了,連找鄭麗麻煩的心都收起來了,指着那種雙花道:「這種雙花給拿我幾條不同顏色的。」
鄭麗看到秦壽無視自己,竟然還一賣就是好幾條雙花手絹,頓時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一臉紅色疙瘩豆也變得更加猙獰,就連看了多次的肖艷兒都感覺一陣陣反胃。
有些同情的看了秦壽一眼,頓時明白秦壽為什麼不挑了,細算下來自己還要謝謝鄭麗呢,這一嚇倒是把客人嚇利索了,連忙拿出七條顏色不同的手絹放到了櫃枱上。
問道:「你還要別的嗎?」
秦壽繃着嘴搖搖頭,把手絹收起,抱起兩匹布與一件衣服,頭也不回的逃了出去,看得肖艷兒咯咯直笑,轉向鄭麗時神色也柔和了幾分。
鄭麗則是吃驚的看着秦壽的背影,什麼時候叫花子也這麼有錢了,竟然買的是綢布,自己還沒穿過綢子呢,指着秦壽的背影問道:「肖老闆,那人是哪裏人啊?」
肖艷兒失笑,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只是來店裏買東西,我還能去打聽他哪裏人不成。」
鄭麗有些可惜的又回望了一眼,看得肖艷兒更加無語,這人還真是勢利眼啊。
秦壽並不知道就因為自己買了一匹綢子,就讓一位姑娘掂記上了,抱着東西,秦壽回到了何嬸那兒,何嬸的菜賣出了一大半,還有一些被曬得蔫了,一時間也沒有人來問。
看到秦壽抱着兩匹布回來,何嬸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孩子也不是個能把家的,怎麼能賣點錢都花出去呢。
皺着眉頭道:「小壽啊,你也不小了,雖然你跟王大花退了親,可是你以後還是可以再相別的姑娘,你不能有點錢就花出去,你得存錢娶媳婦啊。」
「嘿嘿,我知道,不過我妹妹們也漸漸大了,不能老穿得那麼破爛不是,所以就多買了點布,到時還麻煩何嬸幫他們做幾套衣服。」
秦壽沒所謂,看到何嬸還要說些什麼,又連忙道:」何嬸,你看時間不早了,咱們一塊去藥鋪為何爺爺抓藥好不好?」
何嬸聞言一樂,抬頭看看天,確實不早了,日頭都移到正中了,看看簍中菜,有些可惜的嘆了一口氣,道:「好吧,咱們去抓藥吧。」
秦壽明白何嬸心中所想,把布往何嬸懷裏一推,提着背簍喊道:「小青菜便宜賣了,賣完就回家,半簍青菜只要二十文,千萬別錯過,錯過准後悔。」
秦壽這一嗓子傳了老遠,還真讓他吸引了幾個人過來看,幾人看看並沒有傳說中的半簍子,不過也不少,如果是放平時怎麼着也得三十文,這一下少了十文,真的挺划算。
不過是人都有貪念,看到便宜了,還想着更便宜,其中一位大媽指着簍子道:「這菜都蔫了,二十文太貴了,這麼着,我出十文,你都賣給我得啦。」
何嬸聞言心裏一動,倒是想賣,秦壽卻連連搖頭,道:「大媽,這可不行,這菜都是今天早上才摘的,是日頭曬久了才蔫的,肯定還能再放兩天,你這十文太少,不能賣。」
秦壽這麼一說,大媽眼睛又亮了一分,道:「那我再加二文,你看這樣總成了吧。」
秦壽打眼看看其他幾位。買的意向並不大,又看看何嬸,何嬸沖秦壽使眼色,那意思是賣吧,能賣多少是多少,總比帶回家餵豬強。
秦壽咬牙道:「大媽,這樣,我降點,您加點,十五文成嗎?」
大媽搖搖頭,道:「十三文,再多我就不要了。」
秦壽心裏一嘆,果然都是人精,道:「成,就依您。」
第 12 章 叫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