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歷了一月份的下跌後,新加坡期貨市場上看多的一方紛紛冷靜過來,有的反向做空,有的止損離場,有的在觀察形勢,而空頭一方也因為沒有足夠的對手盤而開出的規模有所縮小,不過他們中的大多數還是對日本股災後面的走勢持和以前一樣的看法。
真正的好戲還沒有上演!
在此期間,日經指數一度衝到接近38000點,讓市場的多頭又重新看到上升的希望,這也點燃了一部分人對未來的期望,資金再度重返市場,但是和八九年年末那段瘋狂的時期不能相提並論,只有當初總資金的七八成。
期貨市場就是這樣,一個徹頭徹尾的零和遊戲,不是你贏,就是別人贏,錢總是在兩個不同的方向轉來轉去,市場每天都有勝利者,也有失敗者,而且還有更多的人在暴富的誘惑下準備進場。
指數期貨市場尤其如此。不同於一般的商品期貨,它所標的的東西是無形的,無法交割,最後只能是被強行平倉。
九零年二月二十一號,日本股市開盤,報出的指數和上一個交易日收盤數持平,看上去一切都還不錯,但很快形勢就急轉直下。
大量的成份股票突然出現在市場上,數量之多讓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受此影響,股市一路向下,從開盤的36865點一直跌到35704點,一天狂跌了1161點,跌幅達到3.15%,僅是因為一條關於美國的交易所將推出日經指數期貨這一未經過證實的消息。
市場顯然對這個消息的反應有些遲鈍,第二個交易日,指數略微有些上揚,但緊接着的兩個交易日,市場上還是源源不斷地出現拋售成份股票的現象,自然也再次引起指數的大跌,第三個交易日跌了935點,到二月二十六號周一的開盤,指數全天下跌1569點,跌幅高達4.5%,盤中一度下跌到32443點,最後報收於33321點。
在關於美國將推出日經指數期貨的消息傳來到這一天,總共才過去四個交易日的時間,而日本指數已經累計下跌了3544點,跌幅接近一成。
換句話說,那就是日本總市值的一成憑空蒸發了,幾千億美元不翼而飛。
這些錢去了哪裏?
首先必須說明的是,這些錢並不都是實實在在存在的錢,而是賬面上的數字。其次,這部分錢的確有一部分是真金白銀,這些錢被那些在高位拋售股票的人賺去了。
舉個例子,一支總共有一億流通股(完全流通)的股票,買入時的價格是10元,那麼它的總市值是十億元,在上漲到12元每股的時候,總市值就是十二億元。(假設在此過程中股東結構不變化)當有個持有一成流通股的股東覺得價格已經到頂了,開始在12元、11元的位置成功出售掉手中的股票,那麼這支股票的價格就從12元跌到了11元,(假設其他的股東看好未來,並不想出售)這個減持的股東獲得的利潤不超過二千萬元,(因為價格的變動,並不可能都是在12元的價位出手)而這支股票的市值則減少了一億。
事實上,股票市場的指數是由千千萬萬個投資者在無數個決策中形成,就好像上述的例子,要是有個人以12或者13的價格買入,那麼這支股票的價格可能就會上漲,從而整個市值也會跟着膨脹。
怎樣才能影響股票指數呢?第一是有非常龐大的資金量,第二是能夠影響成份股的波動。
眾所周知,股票指數是由市場上某些企業特定時期的價格加權而來,並不是綜合了所有股票的價格,這些被選中的企業股票就被稱為成份股。
被選中的企業覆蓋了經濟生活的方方面面,包括地產、鋼鐵、航空、船舶、電子、機械、金融、高科技等等,而且無一不是行業中的翹楚。也正因為這樣,綜合起來的指數才能夠真實地反映一個國家的經濟狀況。
現在,這些企業的股票被大量的拋售出來,就反映了一些投資者對日本經濟未來的某些看法。
當然,這也可能是種短期行為,高拋低吸是市場上最常見的幾種操縱股價的手段之一。
不管怎麼樣,指數的的確確在下跌。
這對於期指的空頭來說,絕對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由於入場比較晚,吉姆和他的團隊在三月份的期指合約上只有大約十萬手的總倉位,藉助股市這幾日下跌的東風,他們再次豪賺超過十億美元的利潤。
同樣的,鍾石的資金也賺到了一億美元的利潤。和重倉位的空頭不同的是,鍾石由於倉位較小,易於掉頭,在二十六號這一天迅速將三月份的合約清空,轉而在四月份的合約上壓上重倉。
在經歷了幾天的暴跌後,日本股市終於做出了強烈的反應,在接下來的幾個交易日內,日經指數強勢上漲,終於在二月的最後一個交易日回升到34519點。
關於美國的芝加哥商業交易所(cme)將推出日經指數期貨的消息終於被證實,cme將在九月份推出日經指數期貨和期權的消息一經公佈,再次引起市場的恐慌情緒。
應該說,在有了先前的流言後,市場已經對這個消息有了充分的準備,按理說,這時的日本股市不應該有大的波動,可事實恰恰相反。
在經歷了二月份二十個交易日的微小波動後,日經指數再次轉頭向下,這一次不怪流言,而是大批的日經指數期權開始發揮作用。
在兩三年以前,國際投行就開始在日本市場推銷這種日經指數期權,這種期權的標的可不是虛無縹緲的指數,而是對應着約定好價格的指數期貨。
一月份,這些期權開始在otc市場上大賣,具體由古德曼公司操作,加持上了歐洲王室的光環,使其信用等級大大提升。
具體是怎麼操作的呢?
除去史丹利公司的看跌期權,事實上在股市飛速上漲的時候,日本本土的很多公司在資本市場上籌資(不限於股票市場,也有很多是在債券市場上)。他們承諾,如果貸款到期時,日經指數要是下跌的話,公司將補償相應的損失。
這部分損失就是彌補因為購買了債券而失去投資在其他地方的機會成本。
這個承諾的實質是日本的公司發行了一份帶有看跌期權的債券。債券到底要償還本金和利息,而這個看跌期權是否兌現,很大程度上要看日經指數的表現。
不過在當時,日經指數氣勢如虹,沒有多少人相信它會下跌,因此這些看跌期權的價格非常便宜,甚至到了一個令人髮指的地步。
在這種情況下,國際投行大量購買了這種產品,即日經指數看跌期權,那麼他們到底要幹什麼呢,難道是打算和日本企業對賭嗎?
不,國際投行一般不會把自己置身於一個危險的境地,特別是和整個龐大的日本市場作對。這些畢業於常春藤的銀行家們根據這些日經指數看跌期權的某些特點,再設計出類似於這種東西的金融產品,然後把這些東西銷售出去。
這樣一來,既對衝掉了風險,又從中賺了一大筆利潤豐厚的差價和手續費用。
而且,國際投行家們是在兩個不同的市場操作,所使用的貨幣也不相同,一種是以日元計價的日經指數看跌期權,另一種則是以美元計價的日經指數看跌期權。他們所打的如意算盤就是,一旦日本的市場下跌,那麼迫於經濟壓力,日元很可能會貶值,這樣一來國際投行就可能收到來自日本的日元,然後以美元支付給另外市場的投資者。
這麼一來,國際投行所賺取的利潤可能要被迫吐出去,甚至還要倒貼很多。
因此在設計看跌期權的時候,必須要在裏面加入一個條款,就是這些權證的收益必須按照預先設定好的某個匯率換成美元。
一切都設定好了之後,古德曼公司又另外支付一筆費用給丹麥王國銀行,由這家銀行擔保這些權證到期會兌現,這些期權將於九三年初到期,為期兩年的時間。
因為市場確實有這麼一種可能,就是日本市場瘋狂下跌,那麼融資的日本公司將因此無力支付先前做出的承諾,這個時候就需要丹麥王國銀行出面了。
國際投行家們利用兩個市場不同的看法,將從日本市場上低價收購來的帶有看跌期權的債券加工成日經指數看跌期權,然後在美國市場上以一個較高的價格賣出去。
在這種情況下,這種金融衍生品自然是越多越好。
現在就剩下唯一的一個風險了,就是國際投行可能會因為日元貶值而使那些在日本企業里得到的資金縮水,畢竟他們已經和那些美國市場的參與者們定下了特定的匯率兌換數字,現在他們只要在匯率期貨或者期權市場上進行相應的對沖就可以了,這些難不倒他們。
其他的投行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其中的原理,紛紛照搬照抄,很快這些日經看跌期權就泛濫起來。
除了古德曼公司的這種期權,還有史丹利公司、所羅門兄弟公司等直接在日本公司鼓吹的對賭期權,這些期權雖然和古德曼公司的期權有點不同,但實質上都是在國外投資者和日本本土的企業間巧妙地設立對賭協議。
除了這些變異期權外,還有在期指市場上的打壓,以及在日本股市上的拋盤。
特別是在大阪交易所的外國資本的席位,在股市上漲的時候融資做多,在股市下跌的時候融券做空,在某些程度上也催動股市的快速變化。(為了答謝推薦票超過五千,今天兩更,感謝各位書友的支持,作者會繼續努力。最後,特別感謝書友aline艾琳的評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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