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宮衛士 18、林間劇斗

    石羽來到了一處谷底，隨之發現了靠近岩壁有一處不錯容身之處。

    此時明月初現，石羽抬頭看了看天色，長舒了一口氣，抬腳便準備過去。正在此時，只聽得谷外樹林之中傳來叮叮噹噹幾下兵刃相交之聲，似乎有人正在打鬥。石羽心中一凜：「有人正在剛才經過的空地交手？」可以聽得出這幾人出手甚快，武功着實不低。

    「究竟是何人在谷外打鬥？」石羽心中好奇，現在自己實力陡增，膽氣也壯。當下輕輕放下身上所負採藥的背簍，轉身悄悄向谷外那兵刃之聲傳來之處，無聲無息地潛了過去，隨後找了棵大樹隱藏住身形，從樹後探出頭去。

    只見那林間空地上，有四人正在相互對峙，其中背對着石羽的是一名道士，只見他手持長劍，卓然而立。而另外三人明顯是一夥的，三人呈丁字站着，在圍攻那道士一人。顯然這三人對那道士十分忌憚，並不敢過分逼近。

    石羽在月光下看到那三人之中唯首者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精瘦老者，臉上留着兩撇短須，手裏則拿了一雙判官筆，顯而易見，這老者是名點穴的好手。另外兩人一個是滿臉橫肉，臉上有一道刀疤的矮壯漢子，面相兇惡，手裏提着把單刀，另一個卻是個瘦高個，焦黃麵皮，看上去象個病夫，使用的是一副黝黑的九節鞭。

    只見那道士開口說道：「三更半夜的，三位鬼鬼崇崇地跟在身後，卻不知有何見教？」

    那精瘦老者盯着那道士的雙眼，冷然說道：「嘿嘿，咱們兄弟盯着那吳江好幾天啦，不成想卻被老弟搶先動手，你動作倒挺快！」他攤開來伸出了左手，「拿來，你一個使劍的，要那東西想來也沒什麼用處！」

    「哼哼，哈哈……」那道人冷笑道，「別說道爺沒有得到那物什，就是到拿手了，就憑你們三個，就想留下道爺來麼？」他目光依次從三人臉上掃過，接着說道：「三位是一齊上呢？還是一個個地來？」

    只見那矮胖子大聲喝道：「tmd，先剁了他的手腳，看他還不乖乖地把東西交出來！」衝上來照着那道人的胳膊上就是一刀。那道人不閃不避，反而欺身向前，稍一轉身就躲過了單刀，左掌一揮，直切那矮胖子持刀的右手脈門。

    那矮胖子不料對手來勢如此迅捷，連忙向後急退三步，只聽那老者說道：「併肩子上，先把這牛鼻子料理掉！」說罷的一抖手裏的判官筆，欺身加入戰團。

    只見林地間四人縱躍起伏，兵刃相交，惡鬥又起。那道人臉上蒙了塊黑巾，看不出長什麼模樣，但武藝着實了得，手上一柄長劍青光霍霍，以一敵三，竟也不落下風。另外那三人也均非泛泛之輩，反而是那滿臉病容的瘦高個子最為厲害，手上一副九節鞭使得刁鑽狠辣，出手的角度更是詭異莫測。

    這夾攻的三人似乎配合也頗為熟練，那矮壯漢子膂力甚強，一把單刀使出來，呼呼生風，完全是以硬碰硬的搏命打法，而那老者則招法老到，一雙判官筆舞起來，防守得密不透風，偶而反擊一下，卻也是招招不離那道士身上要害。而那瘦高個身形更是飄忽不定，一直繞在那道士側後進行偷襲。

    那道士雖然武藝高強，一套劍法使出來，如綿綿秋水一般，身體四周都籠罩在一團劍光之中，但面對的三個敵人配合默契，一時間他倒也奈何不得對手。這四人武功很高，差不多到了俗稱大武師的武傑中後期的樣子，現在石羽武功低微，見識也少，也無法確切衡量出他們的武力水平。

    過了一會兒，只聽那老者啞着嗓子說道：「朋友，咱們本跟你無怨無仇，不過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那本是我們兄弟早就看上的東西，朋友何必橫插一槓。只要你把那東西拿出來，咱們前事既往不咎。」這邊這三人久攻不下，那老者顯然也是心生忌憚。

    只聽那道士嘿嘿冷笑兩聲：「呵呵，什麼時候青風寨變得這麼好說話了？那武皇墓府里的東西你們當真是那麼好得的？貪心不足，當心落得個寨毀人亡的結果，那吳江的下場你們也看到了！」

    那老者聽他這麼一說反而更踏前一步，眼裏露出貪婪之色：「這麼說吳江確實是死在你手裏，那東西讓你得到了？」

    那道士身形一頓，隨即惱怒道：「呸，誰說那東西在我手裏？沒想到吳江那傢伙死硬得很，道爺把他制住，正準備拷問他把那東西藏哪啦，沒成想卻被他自斷經脈。剛才卻是什麼也沒搜出來，又被你們三個給盯上了，還真他n的晦氣！」

    「少來這套，花言巧語老子聽多了，你今天不交出那東西，休想活着離開這裏！」那矮壯漢子一擺手裏的單刀，惡狠狠地說道。

    那道士眼中也是凶光閃動，厲聲道：「道爺是不想被人勘破行藏，你當還真怕了你們不成，說罷，他反手「刷」的一下拔出背後另一柄長劍，只見此劍在劍身上鏤刻着許多古樸的花紋，似乎有一層淡青的波光在表面不停流轉。

    「靈劍！」那三人不由得大吃一驚。

    「此劍名『寒月』，你們能死在此劍之下應該會感到自豪！」只見那道人一聲低叱，左手握了個劍訣，忽然林地間寒霧涌動，瀰漫起一陣肅殺之氣。

    「秋寒霧生！」那道人低聲喝道。

    「秋月劍法！」那老者剎那間變得面如死灰，雙眼中滿是驚駭和絕望之色，「沒想到你竟然是玄冰谷門下！」

    「你們現在知道已經晚了！」那道士獰笑喝道，接下來他手上銀光大盛，數十道劍光如同水面上破碎的波光般炸開，瞬時將他三人全部都籠罩了進去。血光飛濺，只見那矮胖子倒在地上，咽喉處正向外汩汩地冒着血泡，那老者也身中數劍，身受重創，眼見也難活命。而那黃面瘦高個也是左胸、右腿和右手受到重創，長鞭跌落。

    瞬間就一死兩傷，那道人一劍之威，竟然如此驚人！

    「瑪的，老子和你拼了！」那瘦高個突然大喝一聲，縱身躍起撲向那道人，左手中突然間多出了一個黑色球狀之物。

    「撼天雷！」那道人大吃一驚，身形暴退。

    呯！

    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響起，空地上騰起一團絢目的火球，大地在顫動，即使是在幾十米之外的大樹後，石羽的雙耳也在嗡嗡作響。那瘦高個直接被炸成幾團碎塊，血肉飛濺，那道士也是被震出十幾米開外，摔落到地上，顯然也是身受重傷。而那老者更是被爆炸波及，雙目突出，眼見也是不活了。

    那道人略作調息，掙扎着爬起，踉踉蹌蹌走到那老者身前，伸手探視了一下鼻息。在確認那老者已經停了呼吸，這才轉過身來，尋找到被震飛的寶劍，然後步履維艱地沿着小溪快速離去。他現在身受重創，如果再遇到這三人的同夥，肯定是必死無疑。

    秋月如水，寂靜的林地間只剩下如此詭異恐怖的一幕

    石羽在樹後呆坐了好一會兒，這才逐漸回過神來。

    他沒想到江湖間的一場爭鬥結果居然會是如此慘烈，看來這三人是想貪圖那道人得到的什麼東西，沒想到最後卻身死荒郊，都成了孤魂野鬼。不過最後那瘦高個掏出一顆那被稱之為「撼天雷」的炸彈，欲與那玄冰谷門人同歸於盡的作法，確實讓人感到震撼，聽那道人的口吻這三人都是什麼青狼寨里的盜匪，好奇心驅使他想先看看是怎麼回事。

    夜色蒼茫下，他挪動腳步，悄沒聲息地走進了這塊林間空地。此時，那空地中央被炸出了一個大坑，那黃面瘦子的死屍被炸成了好幾塊，散落在圓坑四周，而那精瘦老者和那矮胖子的兩具屍首，也躺在離大坑不遠的地方。

    石羽由於兩世為人，並不怎麼害怕死人。

    他突然看到地上有幾塊發亮的東西，走近了在月光下一看，原來是從那瘦子屍身一個褡褳里掉落出來的幾枚銀錢。石羽心念一動，遲疑了一刻，還是咬着呀走上前，來到那具血肉模糊的半截屍首邊，很小心地伸雙手，在他的身上搜尋了起來。

    石羽很好奇那「炸彈」是什麼玩意。

    不過，結果令人失望，片刻之後，他在那瘦子的身上摸出了一些東西，其中有數十枚銀錢，一些低階獸丹和十幾株低價靈藥，另外就是幾包常見的金創藥和跌打藥，看來那「撼天雷」只有一顆。石羽毫不猶豫地把這些東西都揣進了自己的腰包里，雖然有着發死人財的嫌疑，可過慣了窮日子的他根本就抵不住這誘惑。

    大不了自己再受累把他們埋了就成，就當是做善事的報酬。

    隨後，他站了起來，向另兩個屍首的方向看去。

    忽然之間，石羽卻見那黑衣老者的屍身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