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笙簫盯着楊厚承,挑眉道:「所以楊公子就是對女子有意見了?」
楊厚承瞪大了眼睛:「這怎麼就是對女子有意見了?明明是各有所長,男子天生力氣大些,擅長打仗,而女子就擅長繡花裁衣嘛。」
謝笙簫忍耐動了動嘴角,一字一頓道:「我不會繡花!」
「呃,你不會?」楊厚承愣了愣,不由看向喬昭。
喬姑娘一臉淡定:「我也不會。」
楊厚承:「……」到底是他認識的姑娘有問題,還是他對女孩子的認識有問題啊?這可真是個令人疑惑不解的大問題!
謝笙簫看喬昭那一眼簡直是讚賞有加,轉而冷冷看着楊厚承。
楊厚承默默移開眼,對邵明淵道:「庭泉,帶上我唄。」
「好。」邵明淵趕緊答應下來。
咳咳,再不答應,他的小夥伴與昭昭的小夥伴就要打起來了,萬一影響到他和昭昭的感情就不好了。
「請侯爺也帶上我。」謝笙簫不甘示弱道。
楊厚承忍不住道:「謝姑娘,你真的別添亂了,倭寇的武力有多麼強悍你應該見識到了,難道落入倭寇手裏一次還不夠嗎?」
這話無疑踩到了謝笙簫痛腳。
被人當做貨物賣給倭寇本來就是她畢生奇恥大辱,這混蛋居然還要專門提醒她?
「楊公子,多說不如多做,你既然認為我是累贅,不如咱們出去比試比試?」
楊厚承不假思索反駁:「這怎麼行?我不和女孩子打架!」
謝笙簫暗暗吸了口氣才控制住把拳頭打在眼前男人臉上的衝動,冷冷道:「楊公子是怕打不過我吧?」
楊厚承驀地瞪大了眼睛,仔細打量着謝笙簫,不可思議道:「謝姑娘在說笑吧?」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不敢與我出去較量一下?」謝笙簫雙手環抱胸前,眼中閃過鄙夷。
被一個女孩子在武力上瞧不起,楊大世子立刻受不了了,抬腳便往外走:「那咱們就出去試試。」
謝笙簫彎了彎唇角,沖喬昭點點頭,施施然往外走去。
屋子裏安靜下來,池燦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嗤笑道:「這個白痴,這麼簡單的激將法,他就屁顛屁顛出去了?」
邵明淵笑道:「激將法不在乎簡單還是複雜,關鍵看誰使出來。」
要是昭昭對他說他不如別的男人,他大概也會忍不住和那個男人比劃一下的。
「他下手沒輕沒重的,把人家姑娘弄哭了可就有意思了。」池燦笑眯眯道。
喬昭看池燦一眼,笑道:「不會的。」
「怎麼不會?」池燦反問。
「謝姑娘不愛哭。」
邵明淵則笑道:「重山打不過謝姑娘。」
池燦原本沒有看熱鬧的心思,聽邵明淵這麼一說,當即放下來茶盞,起身道:「要是這樣,我去瞧瞧熱鬧。」
池大公子不緊不慢走到門口,斜靠着門框看過去,眸子不由睜大幾分,而後緩緩抬手扶額。
雖然他愛和楊厚承拌嘴,但是小夥伴被一位姑娘揍得沒有還手之力真的有點丟人啊!
甲板上交手的二人引來不少偷偷觀望的人。
畢竟是在別人船上,謝笙簫不願太過引人注意,當即決定速戰速決,於是一腳掃過去踢中楊厚承膝蓋窩,把人高馬大的男人踹翻在地,順勢踩在他胸口上道:「服了嗎?」
楊厚承直挺挺躺在被日頭曬得溫熱的甲板上,只覺這輩子的老臉都丟光了,聽到謝笙簫這麼問,哪說得出口那個「服」字,腦袋一懵,抬手緊緊抱住了踩在他胸口上的腳踝。
謝笙簫一怔。
此時楊大公子腦子裏完全沒有了「男女有別」這四個字,趁謝笙簫愣神的瞬間,抱着人家大姑娘的腳踝那麼一擰,謝笙簫就摔到了甲板上。
楊厚承一個翻身把謝笙簫壓在下面,蒲扇般的大手死死控制着她的雙手,大聲問道:「怎麼樣,服不服?」
池燦扶額。
謝姑娘服不服他不知道,但他算是服了。
說好的從來不和女孩子打架呢?楊二你真是能耐了!
各個房間裏都探出了頭。
「隊長好厲害!」
「隊長,剛剛我還以為你輸了呢,還好,還好,沒有丟了咱們金吾衛的臉!」
「隊長怎麼會輸呢,那小子看着就弱不禁風的——」
「你們給我閉嘴!」楊厚承吼了一聲,四周立刻安靜下來。
他緩緩低頭,愣愣看着騎坐在身下的人。
發生了什麼事?他說他什麼都不知道,有人信嗎?
謝笙簫臉色鐵青,冷冷問道:「你要坐到什麼時候?」
楊厚承如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騰地跳了起來,沒敢再看謝笙簫一眼,奪路而逃。
他慌不擇路,一頭撞到池燦身上。
池燦疼得一咧嘴:「楊二,你是不是真被瘋狗咬了?」
「我,我——」楊厚承臉紅如熟透的蝦子,推開池燦直接衝進了廳里躲到了落地屏風後面去。
池燦彎唇笑笑:「庭泉,你可料錯了,楊二贏了呢。」
邵明淵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得面上擺出雲淡風輕的樣子,輕咳一聲道:「事無絕對。」
他說完悄悄碰了碰喬昭的手,在她手心快速寫道:「看不到好麻煩。」
不知怎的,喬昭就從他寫的這句話里讀出了幾分委屈來。
人多不方便說話,喬昭快速回握了一下那隻大手,旋即鬆開。
邵明淵心滿意足彎了彎唇角。
謝笙簫爬起來,面無表情回到廳里,對着屏風道:「楊公子躲起來做什麼?剛剛不算,咱們再來。」
屏風後傳來楊厚承驚恐的聲音:「不用了,我服了還不行嘛!」
完蛋了,完蛋了,他剛剛坐人家大姑娘身上了,到底要不要負責任啊?
身穿男裝的謝笙簫最初的慍怒過後,神色看起來還算平靜,聽楊厚承這麼說,勉強點點頭,看向邵明淵:「侯爺,我能跟你一起登島嗎?」
「可以。」
謝笙簫這才露出一抹笑意:「多謝侯爺成全,那我先回去看看那些姑娘。」
謝笙簫一走,邵明淵便對池燦道:「拾曦,我看重山受了不小的打擊,不如你留下開導他吧,我和昭昭先走了。」
被留下的池公子掃了一眼屏風,嗤笑道:「躲着有用嗎?趕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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