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不是別人,正是華夏傳說中最美的月神嫦娥……
萬年隔世,故地重遊,嫦娥雖然美到極致,卻儘是傷感憂鬱,昔日故居西洞之外,陳年往事,如潮水般一幕幕湧上心頭,特別是瞧見石壁上刻着的詩句,更是泣不成聲……
雲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沉。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嫦娥反覆輕吟數遍,淚水如斷線珍珠般滴落,她踉踉蹌蹌奔出西洞,飄身來至射烏台上四處呼喚着:「羿?羿……你在哪?」
突然,平台角落裏傳來一聲睡意朦朧的回應:「不要叫我?煩人……」
嫦娥大吃一驚,淚眼模糊中尋聲望去,瞧見一塊被風化嚴重的石頭旁邊躺着一個白衣男子,瞧上去睡得非常香,身邊一把紅色大弓,斜放着一筒白色羽毛的箭,還有幾隻獵取的山雞,這……這不正是讓自己愧疚萬年,思念萬年的夫君后羿嗎?
「羿!我的羿……」
嫦娥完全無法控制情緒,直接撲進白衣男子的懷裏……
夜色漆黑一團,嫦娥淚眼模糊,情緒失控中錯將睡熟中的小和尚當成了后羿!
小和尚熟睡之際,陣陣幽香撲鼻,反射性將嫦娥微顫的嬌軀緊緊摟在懷裏……
不知幾許,兩人吻到了一起……
啊!
一聲痛吟……
「我……我怎麼還會有破瓜之痛?難道是神藥重塑身體的原因?」
天邊滾雷襲至,月窟山方圓數十里的天空烏雲密佈,剎那間,當第一道將天劈開的閃電斬落時,霹靂聲混合暴雨傾盆泄下……
嫦娥神色大變,仰臉瞧見天空那越來越低的烏雲和一個正在迅速凝結變大的閃電球,驚恐神情無以復加,自己一時沒控制住,竟然引動天劫!絕不能讓自己的男人被天劫轟成飛灰,嫦娥手心裏突現一顆晶瑩剔透的丹丸,纖指夾起放入男人口中,將要臨別前的不舍,她痛苦中泣不成聲的道:「不死樹三千年開一次花,六千年結一次果,且結的甚少,我……我這萬年來只提煉出了半粒不死藥,羿……對不起!對不起!」
泣不成聲的嫦娥俯身吻過,慌亂之間披上衣衫後騰空而起,迎着閃電球撞了上去,轟隆隆震天響聲過後,月神嫦娥和閃電球雙雙消失在天際,劫雲也被衝散……
一滴晶瑩碩大的淚珠從天而降,精準無誤的滴落在小和尚的胸膛上,淚珠凝而不散,打着轉慢慢浸潤入體,皮膚上留下一滴詭異的淚痕……
雨一直下,天空中被衝散的烏雲不知為何竟然再一次向月窟山上空匯聚,消失的閃電球也又一次的出現,可怕的天劫又來了。
「啊!痛……痛……死……我……了!」
不知為何,小和尚竟然慘叫中醒來,一種無法承受的痛苦讓他扭曲着身體,開始在射烏台上打滾,他的皮膚開始溢出鮮血,一條條血管急速澎漲,七竅開始流血……
咔嚓!一聲霹靂震天……
第一道天劫當空劈下,粗如手指般的閃電直接劈在小和尚剛剛翻滾過的地面上,雖然沒有劈中小和尚,卻將射烏台劈出一個手指粗細深不見底的黑洞,以黑洞為中心向外,出現不規則的龜裂紋,石台上的血紅雨水開始瘋狂的灌入……
咔嚓!
第二道天劫降下,粗如雞蛋大小的閃電又一次劈在小和尚翻滾過的地面上……
九道天劫依次降下,竟然沒有劈中小和尚,每一次天劫都會因為小和尚痛苦中連續打滾躲過致命雷擊,詭異之處讓人費解!
第九道天劫劈過,小和尚終於抵不過身體痛不欲生的折磨,差點想咬舌自盡的他變成了血人,澎漲到極限的血管完全爆裂開來,漫天的鮮血四濺中,剛剛春風一度的小和尚自知將死,臨死前指天大罵:「靠……我殺了你爹,還是搶了你的女人,你這卑鄙老天竟然想用雷劈死我……」
轟隆隆的雷聲回應了小和尚的罵聲,這一次天劫沒有降下,反而是那顆閃電球突然砸了下來,小和尚若是被砸中,估計連灰飛煙滅的下場都不如。千鈞一髮之時,劫雷閃電在射烏台上劈出的九個洞眼內突然湧出九道灰濛濛的氣流,這些氣流高速匯集到一起,凝結成一個熱氣球般大小的灰色氣團,閃電球正砸到灰色氣團上,沒有那種驚天動地的炸響,也沒有詭異的咔嚓聲,僅僅出現微不可聞「噗」的一聲,可怕的閃電球竟然被灰色氣團吞噬掉,同時,劫雲深處隱隱傳來一聲悶哼……
剎那,籠罩月窟山上空的劫雲竟然開始自行散去。
灰色氣團吞噬掉閃電球後,自行飄浮在射烏台上空高速旋轉,越轉越快,越轉越快,而且體積開始變小……
最終,和熱氣球差不多大小的灰色氣團逐漸縮成珍珠大小的灰色珠子,它圍繞着射烏台轉了幾圈,直接鑽入小和尚的眉心處不見了。
東邊的太陽緩緩升起,萬道光芒普照大地,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小和尚緩緩睜開眼,提鼻聞了聞山中早晨那潮濕卻清新怡人的空氣,烏黑的眼珠上下左右轉了n圈……
「我……我真的沒死?哈哈!太好了!」
確定自己沒有死的小和尚欣喜若狂,用手撓着自己的腦袋瓜,回想起昨晚的經歷自言自語的道:「呵呵!又做惡夢了!我就說嗎?俺已經練成了擎天神功,怎麼會被老虎吃呢……我的衣服呢?誰偷了我的衣服?」
坐起身的小和尚突然被嚇到,自己竟然一件衣服也沒穿,驚慌中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的衣服竟然四散開來丟在地上。
「呀!這是怎麼回事?誰把俺的衣服脫了。」
小和尚爬起,迅速撿起自己的衣服要穿,突然傻在那裏……
「嗚!壞了,我的身上怎麼會有血?」
就在他穿衣服的時候,猛然發現自己的身上有血,掃視自己剛剛躺過的地面,也有幾點血跡,慌忙細細檢查一下,發現並不是自己受傷了,小和尚才放下心來,疑惑的道:「咦,怪了,血是從哪裏來的呢?」
百思不得其解,小和尚將此事略過,迅速穿戴整齊後,又愣在那裏,因為他手中竟然多了一件多餘的衣服。這就好像某人按照順序組裝電腦,電腦組裝完畢後,卻發現面前還餘下一個陌生的零件,豈不驚訝。
瞧着手中的東西,竟然不認識。
它似紗非紗,似布非布,好像一條三尺白綾般的紗巾,怡人心脾的幽香撲鼻,小和尚將紗巾捂到鼻子上,狠狠的嗅了好半天,大呼:「好香!」
如獲至寶的小和尚將這條紗巾揣入懷裏,喚回大黃狗訓斥幾句後,便匆匆下山而去……
兩年後……
月窟山下,一條蜿蜒的小河,碧波蕩漾,河畔青石之上,白衣少年負手而立,長發及肩,俊美如玉,眼角眉稍除了青春的朝氣,還隱隱透着幾分邪氣。夕陽西下,落日餘輝灑在河面上,少年探手從懷裏取出一條白色紗巾,放在鼻端輕嗅良久,緊閉雙目道:「女人是老虎,可你這隻老虎已經闖進我的心裏來,怎麼辦?你說我該怎麼辦?大老婆,你究竟是誰?現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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